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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出炉浇灌母亲肥沃的土地(母亲的肥沃的土地)

“人们在这里生活,哪怕土地再贫瘠,他们都不愿意离开”,这种依恋无疑是对中国式农民故土难离的真实写照,然而,现实之中,村庄里的人外出寻求新的生活,

新鲜出炉浇灌母亲肥沃的土地(母亲的肥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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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林,1981年生,江西修水人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水利作协合同制专业作家中国国土资源作协第二、三届签约作家,河南省文学院第六批签约作家曾在《人民文学》《诗刊》《当代》《中国作家》《青年文学》《清明》《散文》《作品与争鸣》《文艺报》等报刊发表。

300余万字著有长篇小说《白虎郢都》《活火》,小说集《该死的见面》,散文集《山居羊迹》《芳亭记》等十余部鲁迅文学院首届自然作家班学员鲁迅文学院第三十六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欣赏村庄的声音人的心思狗知道。

狗不会说话,但会判断人的走向现在,我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慢慢回忆在我的记忆中回到锅庄,努力地回想这个村庄的声音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奶奶把瓷碗砸烂在天井的台阶上我顿时嚎啕大哭这是我来到人间的第一个声音,我生下来时没有呼吸,是这个炸雷般的声音把我惊醒。

在我成长的日子里,奶奶说,黎明的鸡叫声能传到星星那里,牛唛声能碰到天上的白云从此,我的生命被整个村庄的声音包裹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回荡,远远的,就像是一个悠远而慢长的梦我每天细细地品着声音里的味道,有时还会吸收着新的浑浊的声音。

当我写到爷爷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村庄的故事该结束了爷爷已经离开了我时常梦想着回到村庄里去,回到我的小伙伴中,和他们一起跳绳,追赶蜻蜓不是走从前的茅草路,是从水泥路上狂奔而至然后在村庄里放风筝,风筝飞到了太阳上。

如有可能重新在老宅基地上盖几间泥土房,盖两层,和城市里的房子一样也做个阳台,猫喜欢卧在阳台上晒太阳和着阳光看书或者练习书法,风一吹墨汁就干了山里的阳光更暖,树叶更绿,水也更清,悠长的几乎听不见遥远的呼唤。

我回到村庄时,母亲蹲在灶台前,侧着头朝灶内吹气,一点点火光被她口里的气吹得光亮火焰在灶膛里烧得旺,锅里的水很快就翻着浪花母亲的眼角布满血丝,额前的头发鬈缩着她已娴熟掌握了吹火的技巧,但火苗难免袭击式地喷出来。

灶台一侧堆满了干枯的柴火,老鼠洞就藏在堆满柴火的角落里柴火一般是烧不完的,烧得差不多时就得添加垫在底下的一般是柴兜,等到除夕夜整个搬进火炉老鼠洞常年掩埋着翻开柴兜会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粪味,烂薯味傍晚时分,村庄到处都是喊鸡,喊狗的声音。

动物占据了村庄的一半,在这里它们可以四处奔跑鸡狗都认识主人,了解主人的内心那年秋天,镇干部就像春风吹进了村里坐在老大队部的地场,村民们围着听他们讲政策“移民,不移民是没有出路的”在锅庄蜗居那么多年,村民的日子苦得难熬。

移民是一束从山外照进村子的暖阳,年轻的村民好说,可那些年老的听不进去,他们舍不得这块相依为命的土地就算土地再贫瘠,他们都不愿离开“世代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这才是我们的家”是的,在这块土地上发生过太多的故事,那些故事构成了乡村文明。

一年后村庄里的人还是移走了,整体搬到了繁华的县城里谁不向往美好的生活呢?老人的思想工作不是镇干部做通的,是他的子孙们村庄变成了一个空壳,移民政策有规定,搬迁后将宅基地还耕地于是村庄里除了寺庙,陆陆续续会有人像走亲戚般回来。

他们会站在老屋前,感叹过往的生活,也会站在村庄的某个角落抹眼泪我现在看清村庄的往日了,就像是一个失去光明的人我发现我的眼力有限,很难透视村庄的内心可是谁还需要一个盲人呢?我听够了这个村庄的声音,也可以不听了。

我想,我是否可以改变一种方式,用鼻子闻,用手摸,用嘴去尝村庄是不会拒绝我的方式的,我会用心把它的点滴刻在薄纸上我得感谢我的村庄,它给了我家几亩地,月亮丘挂在峭壁上,又像是柳条儿,虽然不能脱贫,但在很长的时间里养活了我们一大家人。

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我的爷爷和奶奶,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我们兄弟姐妹一代又一代人的汗水浇灌着土地,但土地还是不见肥沃种的植物也是选择性的,除了麦子就是红薯,麦子和红薯都可以做很多好吃的但麦子收成较小,只够吃上几碗面条,或者几碗麦子巴。

每年的春天气候都不一样,有些时候麦子种下去,麦苗能够顺利长出来,有时要闷上好一阵子,生长得非常慢,还有时稀稀疏疏的红薯却不一样,不会因为季节的反常影响生长,薯藤只要埋在土里就会长果实所以村民们都会选择这种命贱的植物,这样不用担心口粮。

我离开村庄后那几亩地就空着,长满了层层叠叠的茅草那些耗尽精力挖地洞的山鼠全部挪到了地下,它们在地面上真的是太孤独了村人会因为离开改变信仰吗?实际上村庄的人陆续离开,不完全是整村移民在此之前,村里的人陆续都在离开村庄,最早的时候是外出打工,在沿海的地方赚了钱,回来在县城买了房子。

后来有些孩子读书改变了命运,毕业后分配到了更好的地方这些人也都不愿意再回村庄,他们在外面的生活比村里好现在想来,发生在村庄里的过往事情都是因生活条件太差造成的邻居家的大黄狗老往我家跑,站在门口伸着舌头朝屋内张望。

主人不同意狗是不会跑进屋来的,那些日子没有剩饭剩菜,我们吃什么,母亲总会给狗倒半碗饭狗不会经常来,每次来要么是邻居不在家,要么是狗的口粮没有了想想,狗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夜半狗吠声响起像是月亮在叫,声音悠远飘忽。

我放学后玩得忘记了回家的时间,黄昏时狗站在山沟对面叫我我喜欢看狗摇尾巴,奔跑着朝我跑来我有自己的小路,比狗跑得还快慢慢地狗声丢失在村庄里,在村庄里再也听不见狗的声音我后来想想锅庄这个地方是不适合居住的乌鸦特别多,经常会听见哇哇的叫声。

声音像是带尖刺的铁丝网包围着村庄,在空气中来回撕扯,一层层密布那次村庄里意外死了两个人,年龄都不大,警察进村抓捕犯罪嫌疑人时,警笛声呜呜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奇怪的是乌鸦漫天飞舞着,叫声覆盖了警笛声可悲的是犯罪嫌疑人在乌鸦的叫声中,借机逃得无影无踪。

在这之前还有些声音惊动过村庄,一辆破拖拉机开进村庄时,“突突突”的声音吓得鸡鸭满天飞一股难闻的柴油味散布在空气中,很长时间都未散去村路是老百姓用锄头挖出来的,可以勉强通行一辆拖拉机路上的山石随时会滑落,砸在车轮上叮咚响。

那年秋天,拖拉机进村装了一满斗麦子开到村口坏了,几日后,除了底盘和机器壳能拆的都被人拆光了后来就连拿不动的也被铁匠铺分割成几段,变成了镰刀、锅铲子和斧头还有一些被打成了铁棒,门前的桥就是用铁棒焊起来铺板的。

再过些年在上面重新铺上水泥,桥梁变得非常结实牢靠村庄里来汽车的时候,狗已经不再看热闹了汽车的声音很小,发动机的声音轻一声,小一声,小的时候好像没气了山路铺上水泥还是不好走,路太狭小,急转弯特别多,每过一个拐弯,车内的人都会碰到一起。

还会让人担心,车会不会掉下旁边的悬崖很多时候在半路会杀出程咬金来,车遇到车就找不到掉头的地方,仅倒车就得花半天时间,换上生手倒车会成大问题还有些车坏在半路,连拖车也进不去,得请个师傅来现场,师傅不愿来就得被人解体。

夜晚是黑得没有尽头的,但也是清爽的几个村民围坐在一块,聊着一些睡梦里的话题声音黑黑的,人也是黑黑的还有一个夜晚,房檐的泥土沙沙地落在窗台的茶碗上随即是各种像爆炸的巨大轮胎的叫声,从村庄的上空辗压而过我至今都想不明白,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慢慢地,我发现村庄变了人也变了,我以为埋藏在人内心深处的善念是不会变的善念与村庄附近的森林贴得很近,刮风时林子里的花香忽忽悠悠地飘散得变了形,它随时会被风唤醒村庄底下还会有村庄吗?我一直怀疑翻阅史料,村庄的历史仅一百余年,但我不相信,我以为在更久远的时候地底下还埋着另外一个村庄。

奶奶比爷爷早去两年她去世时只有母亲在身边,她拉着母亲的手说:“一定要送我回去”爷爷去世前,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耳朵还正常能听进去声音,包括他拒听的我单膝跪在床前,还想听他说点什么他伸过手来拉着我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他的手冰凉得刺骨,没有了任何气力我想起了三十年前,他拉着我的手时的感觉走在山路,我脚下一滑,他又把我提起来,始终没有滑倒人都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别后就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离别前却示意我一定要回到村庄。

是不是人回去后,就意味着一切都回去了呢?他是我亲眼目睹死去的第一个人,我以为一个人对死亡会产生恐惧,他却死得十分安详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头脑里储存着多少声音,那些声音是什么形状和颜色的我想把听到的全部说出来,但还有很多是没有听见的。

但我相信一定会有人听得见,他们的耳朵比我的灵敏如果我是一个聋子,那一定还会有很多的声音没有描绘出来还有吗?声音能否唤醒我的耳朵呢?在没离开村庄前,我的耳朵特别灵敏就连阴沟里连续不断的妨碍声,隐约响起的碎丝乱飞声都能够听清楚。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渐渐失去了知觉我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突然从硬质的泥墙里响起狗叫,像从很远的地方,狗叫着跑来,越跑越近。也许在村庄的地下,还会有很多的声音。

本期点评1:范墩子徐春林在看似生活化的叙述当中,窥到了那些埋藏在村庄背后的声音埋在村庄深处的声音,贴着旧时的呼吸如同大地深处的石头,还带着一丝古老的温热《村庄的声音》这篇散文,之所以叫人感到疼痛,在于作者向我们陈述了一个沉重的事实:这些声音已经在不断消失。

也在于作者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真实的过往,他还说:我以为在更久远的时候地底下还埋着另外一个村庄这便是村庄的命运和历史了,可无论什么时候,村庄里的声音却依然回响在所有人的记忆当中从“我”听到的声音,到那些“我”还尚未听到的声音,徐春林带着忧伤的爱恋,去记录孩童时的记忆,村庄的变迁,以及那些回荡在村庄上空的声音。

这份爱恋,来自土地,也来自对当下的困惑本期点评2:刘云芳徐春林这篇散文以“声音”为媒介,展现了村庄的日常,以及村庄里“我”的出生与“爷爷”“奶奶”的去世其中不乏生动而鲜活的描摹这些日常构成了地域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构成了一种难以描述、却让人不断回味的乡村文明。

“人们在这里生活,哪怕土地再贫瘠,他们都不愿意离开”,这种依恋无疑是对中国式农民故土难离的真实写照,然而,现实之中,村庄里的人外出寻求新的生活,剩下的人被移民村庄最终成为了空壳作者以敏感的心追溯着村庄的历史,感受着它的变迁。

而往昔的一切,却填满记忆这种记忆像一种神奇的基因,隐藏在后辈的生命里,并得以不断反刍这篇文字朴实、清新,让人感受到作者的忧伤以及种种思索,这些思索不是直接展现的,而是包裹在“声音”这个独特的皮囊之下,一点点凸显的。

编辑 | 邓洁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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