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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看司马朗(司马朗是什么生肖)

乾隆四十三年秋,江苏南通,乌云低垂,阴风凄凄,即将被处斩的徐食田,徐食书兄弟二人,并未能“食田”、“食书”,反因无赖讹诈不成,举报其祖父徐述夔《

速看司马朗(司马朗是什么生肖)

 

乾隆四十三年秋(1778),江苏南通,乌云低垂,阴风凄凄,即将被处斩的徐食田,徐食书兄弟二人,并未能“食田”、“食书”,反因无赖讹诈不成,举报其祖父徐述夔《一柱楼诗集》“悖逆词言”,给徐家带来灭顶之灾满门16岁以上男子被判处斩,15岁及以下女子永为旗人奴婢,祖父徐述夔、父亲徐怀祖即便已故去入土,亦掘开棺木,锉碎尸骨,首级留下,挂城门示众,审理此案的部分官员最终也未能幸免于难。

起于周,成于秦,盛于唐宋的避讳制度,终于在清朝乾隆年间达到顶峰。一张由文字织成的大网,在满清庞大的国家机器驱动下,扑向中原大地。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等到的是凌迟,立斩,弃市,寸磔,头颅高挂艳阳楼顶。

01—避讳现象现代人类学的调查研究表明,避讳的习俗曾经广泛的存在于世界各大洲一百多个原始部族之中比如以狼为图腾的蒙古布里亚特人把狼称为“天狗”,鄂伦春族人以熊为图腾,不会在语言生活中直呼“熊”,而是尊称“雅亚”(祖父)、“太贴”(祖母)或“阿玛哈”(舅舅)。

西方《圣经》里也有类似记载,“不可妄称耶和华你神的名”,信徒在读经时,遇到耶和华名的,用“主”来代替非洲和美洲一些原始部落也都曾出现人名避讳习俗的记载这些都表明避讳是全人类各民族所共有的习俗现象,但是像中国这样持续时间至数千年,从无到有,从有到严,变化之复杂,对整 个社会影响之深,恐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尤其到了封建社会后期,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将其发展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中国著名历史学家陈垣先生在《史讳举例》中对避讳有一段精准定义:“民国以前,凡文字上不得直书当代君主或所尊之名,必须用其他方法以避之,是之谓避讳。

”比如东汉光武帝名“秀”,时人就讳“秀”为“茂”,“秀才”改称“茂才”唐肃宗痛恨安禄山,避讳“安”字,全国凡是带“安”字的地方均改名,比如宝安改为东莞,安定郡改为保定,同安县改为桐城诗圣杜甫父名杜闲,母名海棠,他流传下来的一千多首诗,无一首写海棠,无一首有“闲”字。

《水浒传》武大郎卖的“炊饼”是蒸出来的,本叫“蒸饼”,因宋仁宗赵(zhen)之名,祯(zhen)与蒸(zheng)发音相近, “蒸饼”便改称“炊饼”(避嫌名,类似现在的近音字、同音字合称)明朝人痛恨蒙元,便改“元来、元籍、元任”为“原来、原籍、原任”,沿用至今。

02—避讳的历史王国维曾在《殷周制度论》中说道:“中国政治与文化之变革,莫剧于殷周之际”不论是宗庙,立子立嫡,同姓不婚均开始于周朝,避讳同样如此避讳之俗贯穿中国历史始终,究其起源,最早可追溯到人类原始部落时期,英国人类学家佛雷泽在《金枝》中写道:。

“许多未开化的民族把自己的名字看做自身生命的重要部分,从而极力隐讳自己的真名,惧怕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后用来伤害自己 ”周以前,避讳的习俗更多是人与鬼魂神灵之间的巫术关系,原始人类将“名字”看作身体的一部分,避讳则是为了防止他人“画个圈圈诅咒”伤害自己。

到了周代,避讳作为一项礼制得到确认,并设立专门管理避讳的官员此时的避讳相比前代已彻底变了模样自此以后,避讳反映的是臣民与君主或者上下级之间的等级尊卑关系,它的本质是权威崇拜,并且融入政治体系当中避讳不再是一种巫术禁忌,也不再是一般的社会习俗。

公元前221年,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后续朝代都称他为暴秦,嘴上喊着不要,大呼秦法严苛身体却很诚实,皇帝们不约而同的使用秦制,虽偶有分封之法出现,最终仍未脱离秦制的框架独断专制的秦始皇在避讳中看到了皇帝独享的威严,避讳制度保留下来。

秦始皇名嬴政,“政”通“正”(一说始皇名“正”),改正月为端月,“端正法度”为“端直法度”嬴政的父亲庄襄王名子楚,所以讳“楚”,遇“楚”则称为“荆”这种皇帝及父祖的名字的避讳,被称为国讳,其治下臣民都必须遵守。

秦灭,楚汉相争,项羽乌江自刎,刘邦成功吃鸡建立汉朝东西两汉均以“义训”(同义字)代替帝王的名字,这个同义字称为“讳训”比如汉高祖名邦,汉代文书中的“邦”字,就用“国”字代替,《论语·微子》中有“何必去父母之邦”,汉时所刻的石经残碑上都是“何必去父母之国”。

汉武帝“彻”字以“通”字替换,遇到“雉”字均以“野鸡”代替(吕后吕雉)司马迁著《史记》遇帝王名讳都进行了改字处理,如《史记》引用《尚书》中“恒雨若”、“恒寒若”等语,将“恒”改为“常”,这是避汉文帝刘恒名讳。

避嫌名现象在汉代也开始出现,避讳的范围甚至逐步扩大到皇族和外戚《水浒传》中的“梁山”原名“良山”,避光武帝刘秀叔父刘良的名讳而改东汉大将马援曾寄信给侄子说: “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得言也”对于父辈之名,耳朵听到都不可以。

司马朗九岁时,“人有道其父字者,朗曰: 慢人亲者,不敬其亲也,客谢之”这种子孙不能直呼或者写出父祖之名,与人交往中不能直呼或者写出别人父母祖先名字的习俗叫做家讳(也称私讳),家讳在汉时渐渐兴起家讳这一现象到了晋时逐渐广泛,由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城头变幻大王旗”的速度目不暇接,皇权衰落。

皇族与世家大族共掌朝政,家讳成为士人社交活动中的必备礼仪, 否则会被时人耻笑太保王弘深谙世家大族的谱系,在宴席上“日对千客,不犯一人之讳”,宾主尽欢,被世人传为美谈六朝时,很多士族家底雄厚,其权势可与朝廷叫板,他们的家讳也随之水涨船高。

东晋初年“王与马共天下”,王氏是与皇族司马氏共天下的大族,东晋避其父王会之讳,将“会稽”改称“郐稽”后来恒温手握兵权,行废立之事,恒温父名恒彝,避其父之讳,将“夷水”改称“蛮水”,可见避讳的主体是随着权力重心转移而变化的。

隋唐时对于避讳的规定日趋严格,并通过法律确立对犯讳的惩罚唐建立初期,对避讳的要求尚不严苛,唐太宗李世民还大度表示遵循《礼记》中 “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的习俗,不讳嫌名即大家不用避讳同音近音字二名不偏讳,如孔子母亲名“征在”,只要不是征在二字连用,单独用“征”或者”在”均无问题,所以当时大臣名字中有“世”的,都不需要改名避讳,朝廷六部还有个“民部”。

“依礼,二名不偏讳近代已来,两字兼避,废阙已多,率意而行,有违经典其官号、人名、公私文籍,有‘世民’两 字不连 续 者,并不须讳”(李世民)但封建社会的三纲五常在此时产生了奇妙的闭环,唐高宗李治认为自己父皇不避讳,身位人子,不能真跟他老子客气,不避讳那就是不孝,自此朝廷六部中的民部改为户部,观世音改称观音等等。

高宗之后,唐代避讳渐趋森严,避讳由礼俗上升为国家意志,将避讳的相关规定写进了法律当中《唐律疏议》有条例是对如何避讳、犯讳如何处罚做了具体规定,如对犯了国讳者,规定: “诸 上书若奏事误犯宗庙讳者杖十八,口误及余文书误犯者笞五十。

即为名字触犯者徒三年”,对犯家讳者,《名例篇》规定,“诸府号官称犯祖父名 而冒荣居之……者徒一年”,即子、孙不得担任有父祖名讳的官职虽然从法律的规定而言,主要指的是音同字同的讳,但在实际应用时,避讳的范围却被不断扩大,逐渐包括了嫌名(同音字)。

如唐代著名诗人李贺,其父名李晋肃,因“晋”与“进”同音,李贺不能参加进士考试,无缘仕途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为李贺抱不平,专门写了篇《讳辩》批驳此类避讳的荒谬性,“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 父亲姓名中有“晋”字不能考进士,那父名中有“仁”字,儿子是不是连人都不能当了。

唐代还“开创性”的发明了缺笔的办法来应对书写中遇到的避讳字,即缺写原字的最后一笔或两笔,以示回避唐末,皇权旁落,藩镇势力大涨,部分地方官吏开始要求下属、百姓避其家讳避讳的礼仪逐渐从上层慢慢开始向中下层流传,由一种强制性的规定渐变为百姓自觉的遵守。

公元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终结后周,建立宋朝宋代由礼部太常寺负责避讳之事,老赵家对“嫌名”的避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避讳制度在两宋时期登峰造极赵匡胤建国半个月不到,龙椅还没热乎呢,亲自给弟弟高梁河车神赵匡义改名为赵光义。

没多久又下令把天下郡县山川地名犯讳的都给改了,比如匡庐山改为庐山,除了讳“匡”“胤”二字,还有筐、框、引、廴等三十七个嫌名字也得避讳这还没完,当年九月赵匡胤又追尊自己的四位祖宗高祖赵眺、曾祖赵珽、祖赵敬、父赵弘为皇帝,上庙号,这几位祖宗的名字就是庙讳,也在避讳之列。

比如祖赵敬,庙号翼祖,讳“敬”,姓敬的人改姓恭车神赵光义即位后,发挥他哥哥的老传统,先给自己弟弟赵光美改名赵廷美后面真宗赵恒即位更上一层楼,此前宋太祖赵匡胤给他们老赵家抬了四位祖宗当皇帝进宗庙,大孝子真宗觉得还是不够威风,竟然又给他们赵家虚构了一位始祖,名玄朗,还上了一个尊号“圣祖上灵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并且贴心的给这位虚构的祖宗配了媳妇“天元大圣后”。

为了避这个不存在的圣祖赵玄朗的庙讳,嫌名避讳字又多了四十个比如玄武改为真武,房玄龄改为房元龄,宋代名将杨延朗改称杨延昭至宋仁宗时期又下诏规定: “凡府号、官称犯父祖名而非嫌名及二名者,不以官品高下,并听回避。

”因官名犯讳而不作官的情况,由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自发行为成为朝廷规定的强制行为,也可见士人对避讳的讲究和重视,以及对于这种所谓“孝道”的维护宋徽宗时期则开始避圣人名讳,将龚丘县改为龚县,以避孔子讳公元1127年,江山沦陷,百姓丧亡,徽钦北狩,宋室南渡。

和平精英·海贼王·完颜构在南京应天府即位为帝(宋高宗赵构)赵构在位期间,共为自己设置了五十五个嫌名避讳字,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七龙珠孙悟空的界王拳翻五十五倍,战斗数值是真实提升了的,但高宗赵构或许以为这五十五个嫌名避讳字会给他带来五十五倍的尊崇,实则只有五十五倍的荒谬。

家国沦丧,不思收复国土,却沉迷于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来给自己的皇位镀金 处于权力顶端的人物已经是这种货色了,其整个朝廷的志向则不问可知,无愧于“大怂”称号崖山之后宋亡,蒙元入主中原元代因蒙古语没有声调的区别,因而在避讳方面,不怎么重视。

虽存在避讳制度,但实际中并未严格执行,在这方面的规定和要求相对宽松明代除却明太祖朱元璋时期,总体而言避讳较为疏略明朝人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说道:“惟避讳一事,古今最重而本朝最轻”明太祖朱元璋对自己名字的御讳,庙讳一类并不是很看重,反而对年少时家贫而出家为僧这段经历深以为耻,非常忌讳别人说“光”“秃”“僧” 类以及与此有关的字眼。

某年,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上《正旦贺表》,类似于今天送亲朋好友的贺卡,不过这个是呈送皇帝的贺表中有 “睿性生知”,“生”与“僧”发音相近,犯忌斩之朱元璋过生日,有人上《万寿贺表》,其中有一句“体乾法坤,藻饰太平”本是一些歌功颂德的话,朱元璋阅后,认为“法坤”音“发髡”,“藻饰太平”音近似“早失太平”,犯忌斩之,类似例子不胜枚举。

皆是某某上贺表,或谢恩诗词一类,朱元璋阅之,大怒,犯忌斩之这种贺表一般都是新年或者生辰一类不上贺表吧,那是大不敬,没将老朱放在眼里上了贺表又怕稍不注意犯忌被斩好在朱元璋后来收了此番神通,亲自出手作了一份贺表颁布天下,以后大家遇到庆贺谢恩都使用这套模板。

朱元璋此番“思维联想意识流”操弄文字的神通,自此在明朝绝迹直到崇祯煤山上吊,满清入主中原一统天下,满人又将这一大杀器重新祭起来,更上一层楼乾隆则是其中翘楚,其操作神出鬼没,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又法力无边。

为了统治占人口绝大多数的汉人,满清统治者深入研读汉族文化,对避讳的严格,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传统的什么御讳、庙讳、圣讳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了“虏”、“贼”、“夷狄”、“戎”、“胡”之类的字样统统都在避讳之列,乾隆时期修《四库全书》对于这类字全部进行删改,并且极为忌讳“华夷之辩”的思想。

明太祖朱元璋对犯讳的事情一般也就把当事人抓来斩了,满清则嫌不够,往往会掀起大狱,抄家灭门,株连甚广如康熙朝的“《明史》案”,除主犯被剖棺戮尸外,其余为《明史》写序的、校对的、买书的、卖书的、印刷的等皆被治罪。

乾隆时,江南举人王锡侯编纂了一部名为《字贯》的字书,被仇人告发后,乾隆帝认为《字贯》凡例中没有对孔子、康熙、雍 正、乾隆进行避讳,属于大逆不道王锡侯满门尽被押解上京,斩首示众相比清以前朝代,偶有因文字诗词遭祸的,基本都是文人士大夫一类统治阶级的中上层人员。

满清则不然,纵观满清一百六十多起起文字狱牵扯人员,上至官员士大夫,下至贩夫走卒,甚至连精神错乱的疯子都未放过,此等高压统治之下,人人自危清帝溥仪退位,民国成立,避讳制度方才废除03—避讳制度下的荒谬乔治奥威尔《1984》中有一段主角温斯顿与赛麦谈论“新话”,赛麦是负责大洋国编纂新词典的语言学家。

他兴致勃勃的告诉温斯顿,“新话”中没有多词一义,有“好”这个词,“精彩”、“美妙”等词则删掉,想表达“好”的程度,则只用说“双倍好”、“加倍好”等,并且有了“好”就不需要“坏”这个词,只需要说“不好”或“双倍不好”就行了。

语言学家赛麦最后对主角温斯顿说的话,道出了文字简化与控制的本质“你难道不明白,新话的全部目的是要缩小思想的范围?最后我们要使得大家在实际上不可能犯任何思想罪,因为将来没有词汇可以表达凡是有必要使用的概念,都只有一个词来表达,意义受到严格限制,一切附带含义都被消除忘掉。

”这段关于文字“新话”的描绘看似荒谬不堪、恐怖绝伦,却曾真切发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现实历史往往比小说更加魔幻这句话从不过时原始社会的人类认为,对敌人的名字施加巫术,就可以杀死或者伤害敌人古代对这种法术一般称为厌(ya)胜之术,封建王朝的宫廷政变中经常有此类巫术的影子,最出名的莫过于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祸”,父子相残。

文学作品《西游记》对此也有体现,银角大王拿着紫金葫芦大喊孙行者,孙悟空被收入葫芦早年娱乐圈类似扎小人的新闻不绝于耳,前段时间足球圈姆巴佩博格巴之间的非洲巫术对轰也是精彩纷呈这些“法术”大概都没什么实际效果,但也可以看出,避讳习俗是人类免除被伤害,而采取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如果说处于原始时期的避讳习俗限于人类对 “名实”认知错误联系,但还具有人类历史发展的合理性那么统治者将避讳纳入礼制,背靠专制皇权进而写入法律,避讳便开始焕发第二春蓬勃发展,扭曲人们的精神、文化和行为五代时期五朝为相的冯道,字可道。

一日,冯道让一个门客给他讲《道德经》,《道德经》开篇第一句是“道可道,非常道”门客心想,这个“道”字是触犯冯道本人名讳的,于是便改称“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一时之间,在场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宋朝有一个大臣叫钱良臣,他儿子既聪慧又孝顺。

每当读书的时候,儿子遇到“良臣”二字,便改读成“爹爹”一天,他读《孟子》,有“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之句,便在父亲面前大声念道: “今之所谓爹爹,古之所谓民贼也”这些讳例或还可当做调剂的笑话来听一听,可当避讳制度深入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时,它不但带了血,还要践踏你的尊严。

以科举为例,考生在书写试卷时要避国讳圣讳,主考官的名字也要避讳,否则便有黜落风险唐代一考官名高锴,一士子父名“皋”(gao)与“高”同音,高锴便对士子说,你父亲的名讳是“皋”(gao)字,你到我这里来应考,我给你及第,我会一辈子难堪,士子只好打道回府。

唐朝礼部侍郎崔殷梦掌贡举,吏部尚书归仁晦为其弟弟请托数次,扔被崔殷梦拒绝,原来崔殷梦之父名龟从,自己的姓“归”字触犯了他父亲“龟”字只要他当考官,姓归的就永无出头之日为了避帝王之讳,人们有时还得改自己的姓和名。

五代时期,后晋皇帝石敬瑭与契丹主 “恨会面之晚,因论父子之义”,前面追着契丹人当儿子卖了燕云十六州,后脚就让国内百姓避讳自己的名姓敬的人改姓“文”或者“苟”,姓“唐”的改姓“陶”吴越国国主钱镠(liu),“镠”与“刘”同音,治下姓刘的改姓金。

闽国国主王审知,“沈”与“审”同音,沈姓改姓尤古代人对姓和名是非常看重的,姓名中包含着个人的宗族,出身,等级地位,还有个人相貌或志向特征面对国讳而改姓改名,这里面除了皇帝的尊严,我们看不到其他人的一点人格尊严。

清代因文字狱避讳而株连死去无数人,其他朝代因避讳而丢掉性命的人也是不知凡几十六国时的前秦国主符生是个独眼龙因此避讳不足、不具、少、无、缺、伤残、毁、 偏 、只等字眼有一次,他叫太医令程延问及用药相关,程延回答 ‘ 虽小小不具,自可堪用” 。

“不具”二字犯大忌,符生勃然大怒 ,先将程延的双眼凿出,再将他杀死 南宋时有个名将叫赵范,有个艺妓来投靠他赵范问她来干什么,她回答:“因求一碗饭,方才到此 ”赵范因为她不仅触犯了自己的名,而且还触犯了父亲赵方的名,一怒之下,竟喝令部下把她推出去斩首了。

04—避讳制度的影响孔融曾言“尊卑有序,以讳为首”,因此我们不难看出,避讳制度不仅仅是一种政治制度,还成为了社会生活中都要遵循的伦理规范以伦理道德的方式对人的思想意识进行指导,整个天下以皇权为尊,公讳的背后是皇帝的无上权威。

“尊卑有序”就是等级制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来规划等级关系由语言规范到心理暗示,都是再让人潜意识接受封建思想的等级精神避讳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每一个个体之上需要敬畏的对象和他手中的权力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所言:“。

话语就是人们斗争的手段和目的,话语即权力”而中国大一统的君主专制以宗法为基础,宗法人伦关系以避讳来规范,政治权力的强化和维护也借重避讳皇权至上、人治思想、官本位、专制主义、宗法关系相辅相成,避讳中的这些官讳、国讳、圣讳、家讳则是在这种生态环境孕育出的一种权力话语。

而这权力一旦得到确认,便将它的触手伸进社会的每一个角落避讳制度背靠封建专制皇权,不但将影响力由上至下扩展至整个社会礼仪,社交,文化的方方面面,甚至跨越时间的维度绵延至今王建在《中国避讳史》说:“在漫长的岁月里,避讳的发展完成了由文化异化为反文化的过程”。

避讳作为一种文化,其本身却又是反文化的存在因避讳帝王名讳而被篡改的历史典籍,几乎随处可见 封建帝王又常常以文字犯禁为由,残害文人,封禁销毁书籍,清朝的文字狱,有不少牵涉到避讳,触犯御名者不是被斩杀就是被灭九族,惩处及其血腥残酷,完全无视法律的量刑标准和尊严。

这种高压统治,不仅禁锢着人们的思想,也对文化的传承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如此制度之下,人们的思想和行为都开始扭曲北宋诗人徐积,由于父名“石”,一生不用石器,脚不能碰石头, 过石桥,别人背他过去,绝不用脚去踩石头。

宋代的刘温叟,父名“岳”,于是他不听音乐,不去高山韦翼 的父亲名“乐”,他更绝,不仅不听音乐,不去高山,甚至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唐朝甚至曾经下令禁止百姓捕鲤鱼,缘由是“捕鲤”听着像“捕李”宋时,有人为了拍马屁,给皇帝上书禁止杀狗,因为皇帝的生肖是狗,最后因施行太过困难而作罢。

这些荒谬的行为,今日读来颇觉荒唐可笑我们现代人评述历史,在大局观方面是占了很大便宜的,但也常常会忽略自身当下所处环境优劣以后知全能视角发笑嘲讽古人行事迂腐荒谬,指点江山之优越感油然而生但古往今来,批古是非常容易的,“后人哀之而不鉴之”才是常态。

每每观史于此,总会想起鲁迅先生的《灯下漫笔》,民国百姓手中的中交票因时局动荡传闻要贬值成厕纸,继而又传出中交票可以打折换成银元,鲁迅先生以票面六七折的价格去换了银元:“我更非常高兴,全去换了现银,沉垫垫地坠在怀中,似乎这就是我的性命的斤两。

倘在平时,钱铺子如果少给我一个铜元,我是决不答应的但我当一包现银塞在怀中,沉垫垫地觉得安心,喜欢的时候,却突然起了另一思想,就是: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避讳制度在今天看来 ,当然是很愚昧可笑的。

一直到近代人们才能以较平实的心态对待名字,可时光已过去了几千个春秋不得不感慨,人在观念认知上的一点点进步竟是如此艰难清帝退位,避讳制度在民国被废除,可是当袁世凯搞帝制复辟之时,北京煤铺墙上的“元煤” 二字得涂掉,仅仅因为“元煤”的谐音是“袁没”。

而 “元宵”,听来像“袁消”,更不好了,于是将“元宵”改成 了“汤圆”而当今之世,和谐符号随处可见,哔哔消音之声充盈其间,谐音、字母缩写遍地走,似乎“嫌名”交流才不会触发G点新时代的我们既未“颁讳”,却又总会有一些只有天知道的文字被消掉。

汉时还有“同训代换”的办法,以近义词替代唐代书写用缺笔的办法避讳,可我们的输入法目前还未见到避讳的“缺笔”的功能幸而还有谐音字,以及洋人的字母缩写,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嫌名”昌盛的时代,我们在避讳手法上还是拓展了的,不至于“愧对”祖先传统。

可见有形的辫子易剪,心中无形的辫子剪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因为避讳在将来是否还会存在,不仅在人心,也在权力!参考书目资料:周广业《经史避名汇考》 陈垣《史讳举例》 王建《中国古代避讳史》 佛雷泽《金枝》 穗积陈重《实名敬避俗研究》 万建中《中国民间禁忌风俗》 司马迁《史记》 顾炎武《日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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