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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地坛散文_我与地坛散文集目录

在阅读中,我建立了自己的王国。我是惟我独尊的国王,我为所欲为,我妻妾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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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阅读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有时候我也琢磨,热衷阅读,是不是跟我喜欢写作有关系?当然有但也不全是如果哪天我放弃写作了,阅读会中止么?我想不会没办法,已经成为生活方式了嘛我读书很杂不管什么,只有里边有点知识,有点思想,有点情趣,我都愿意翻翻。

我读过不少建筑学的书、植物学的书这些书跟写作,不能说一点也没有,但关系不大我想,别的写作者,未必会像我一样对这种书感兴趣这方面,我是一个贪婪的人,说是贪得无厌,也不过分到书店闲逛,空手而归的时候极少如果是去了可心的书店,比如像北京“韬奋图书中心”这样的,少说带走十几本,多的时候,几十本。

有时也愁,这么多书,啥时候能读完呢?要把我的“阅读史”梳理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好删繁就简,说说对我的“写作史”起到推动作用的那些而且,只限于中国作家在中国作家当中,只限于二十世纪以后的作家这样,范围小了,话也好说了。

我对文学的兴趣,是作家张炜挑逗起来的读高二那年,从同学手里借到一期《人民文学》,有张炜的短篇小说《海边的雪》我在海边长大,对小说中的描述,很熟悉,但熟悉中也还有陌生的元素由于熟悉,很容易读进去,进去以后,又被陌生的元素所吸引。

真是没想到,一篇小说,可以写得这样好,好到让我的情感,一阵阵发胀我在《海边的雪》里,徘徊了很久读后,我对自己说,“你将来也要写出一篇这样的小说”几年后,我买到了一本张炜的小说集翻开目录就决定购买,原因是在目录中看到“海边的雪”。

老朋友重逢,怎能擦肩而过?之后又读到张炜很多作品,受益多多我跟张炜,从未谋面,但内心的感激,经久弥新坦诚说,是他把我引向了文学之路当然,也很可能,是他让我走向了人生的歧途在这件事情上,我找不到裁判,只好心存感激了。

呵呵很多年后,我总结阅读与写作的关系,结论是,写作是建立在阅读基础之上的一个爱好写作的人,要善于从阅读中汲取营养而汲取营养的最佳手段,就是“吃掉”一些自己喜欢的作家我说的“吃掉”,意思是在某个时段,反复阅读同一个作家的作品,把能找到的,都找来读读。

对其中最喜欢的篇目,反反复复去读,直到把它“读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古人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其实也用不着“破万卷”,能“破”上几十卷上百卷,就是巨大的收获时间和精力都允许,当然多多益善这么多年,我“吃掉”过那些中国作家呢?按大致的前后顺序,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有十几位:贾平凹,史铁生,刘庆邦,刘恒,刘震云,毕飞宇,余华,王小波,陈村,阿成,汪曾祺,周作人,孙犁,杨绛,阿城等等。

在这些作家之后,对晚清史和民俗方面的书,也用力甚多不过它们的作者,不是作家,而是历史学家和民俗学家让我从头说起吧。

▲贾平凹2贾平凹是一个古怪的作家不是行为古怪,是文学语言,让我觉得古怪我对语言的觉醒,是从读了他的作品开始的特别是他的散文貌似散漫,读深了,才知道,那是一种伪装,骨子里,是费尽心机的他的散文中,最好的是《商州初录》、《商州再录》。

有那么一两年时间,我反复阅读他所有已经出版的书有一天突然明白,贾平凹是不可学的至少对我是这样一则,我跟他所在的地域不同,一方水土一方人,他的语言特点,杂糅到我的文章里去,会很别扭二则,我跟他的性情不同性情的差异,也会体现在语言上。

强拧的瓜不甜,命中注定,我跟老贾,是“过”不到一起的我的心情也顿时古怪起来,赶紧把他的书,收集到一起,送到书柜里去此后,很少再读他红了半边天的《废都》出版,也仅仅是翻翻,看到语言风格变化很大,没了先前的精细,也就放下了。

待《古炉》出版,连翻翻的兴趣也没了好在有史铁生迅速替代了贾平凹史铁生的小说好,更好的还是散文《我与地坛》,在我看来,至今也是散文里的翘楚之作,不是后来所谓大文化散文可以相提并论的散文里边,要有真实的人生、真实的情感、真实的疼痛、真实的格调,这些,从史铁生的散文中,几乎都能找到。

大文化散文里有么?没有连续多年,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读读史铁生的散文,特别要重读《我与地坛》史铁生成了我的图腾这让我至今还觉得纳闷,这个年轻人,怎么会这样崇拜史铁生呢我在一篇题为《纸上风景》的文章中,提到了史铁生,提到了他的《我与地坛》:。

我出差路过北京,专门抽时间到地坛去了一趟北京的一位朋友感到很纳闷,说地坛有什么好看的呢?我没有回答,但心里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到地坛去看看我要看看“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看看“门璧上炫耀的朱红”,看看“祭坛四周的老柏树”,看看“野草荒藤”是否依旧“茂盛得自在坦荡”。

这是我近距离向史铁生和他的散文《我与地坛》表达敬意的方式我在地坛整整转悠了一个上午史铁生说:“地坛的每一棵树下我都去过,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上都有过我的车轮印”他说的“车”,是轮椅这样说来,我的脚印肯定有一些跟他的“车轮印”重合。

在我心中,那个上午,全世界都消失了,只有《我与地坛》我缓缓而行,向陪伴我的妻子断断续续讲述那篇散文,讲述命运对一个人的打击,讲述母爱,讲述一个人和另外一些人在命运打击之下的抗争在讲述的间隙,我注意到偶尔的风声,鸟鸣,树叶筛过的细碎的阳光,飞舞的蜂蝶和不多的游人。

我知道,所有这些,都是《我与地坛》的组成部分我在一棵老柏树下停住脚步,坐在树下休息我知道,史铁生肯定也在树下坐过临别时,我在树下照了一张像我知道,那是我和一篇散文的合影,同时也是我对那篇散文的评论评论不是以文字的方式,而是以影像的方式保存在我的心灵里。

我知道,评论中有一句最重要的话:“《我与地坛》让我目睹了散文的深度,同时也改变了我对散文的看法”还会有哪位作家会像史铁生那样、还有哪篇散文会像《我与地坛》那样,让我做出如此孟浪的举动么?我想不会再有了即便遇到更让人惊叹的作家,即便遇到更让人惊叹的散文,我大概也不会这般冲动了。

年龄不饶人哪不过回头想想,我倒是很喜欢那个年轻、冲动的自己史铁生的短篇小说《老屋小记》,让我再一次受到惊吓在他让我改变了对散文的看法之后,再一次改变了对小说的看法史铁生去矣可能很多人还不知道,中国失去了一个多么好的作家。

▲史铁生3刘庆邦,刘恒,刘震云,毕飞宇,余华,王小波,陈村,阿成,我在这几位作家身上,都是下过一些功夫的请允许我跳过几位作家,刘庆邦,刘恒,刘震云,毕飞宇,余华这几位都以小说成名他们的作品,加深了我对小说的认识。

我曾经是那么喜欢他们后来,我对小说的兴趣日渐下降,关注点缓慢但顽强地转移到散文随笔上面所以,我更想说说王小波和陈村我喜欢王小波的随笔他苦口婆心,谈论那些属于“常识”的话题,把自己也谈得无奈起来,让读他文章的人,更是端端地无奈。

他的无奈是有意义的,从中,能看出一个作家的良心现在好像不大时兴谈论良心但我仍然固执地以为,良心之有无,不可小视有良心的写作,是一个作家在品格方面的烛光连这一豆烛光都没有了,写作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呢?陈村自己说,他的短文(散文随笔之类)比小说好,小说中,短的比长的好。

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作家,值得钦佩我只读陈村的短文这样说,似乎有点绝对他的小说,我也读过,勾不起兴趣,才一味读他的短文他的短文里有别样的语感,别样的腔调很多写手,把自己写得精疲力尽,也不知语感和腔调为何物,真是可怜。

在这方面,陈村是我的启蒙师他不知道,但我知道说到短文,我想啰嗦两句题外话文坛上有很多偏见,看重长文,鄙视短文,是其中之一我觉得这是无知的表现文章之事,只论好坏,不论长短你能说红缨枪比手枪更优秀么?你能说五千米长跑比百米短跑更好看么?。

我要重点说说阿成阿成的成名作《年关六赋》,曾经是我头顶的太阳阿成的创作,以小说为主,也写散文随笔我不想说他的小说和散文随笔,对我产生过怎样的影响只想说,阿成的写作态度,写作取向,是怎样唤醒我对文学的认知。

我写过不少谈论阿成的文章,在《阿成的“俗眼”》中,这样说他:我读阿成的小说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似乎可以武断地说,他的绝大多数作品,都跟“行走”有关,或者说,从那些作品中,我们都能看到浓厚的“行走”的痕迹阿成喜欢用第一人称写作。

偶尔,也使用第三人称,显示出一种事不关己的姿态这也仅仅是一种姿态而已在短篇小说《东北的吉普赛》中,“渔标”的目光,说白了,就是阿成的目光阿成对“依兰”小城的熟知,几乎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阿成的足迹几乎遍布哈尔滨的每一个角落。

他有意识地在为哈尔滨人、为哈尔滨这座城市作传阿成说:“好的小说中的每一句话都能一下子渗透到读者的感知世界中去,一点障碍也没有,而且每一句都应该是韵味无穷又妙趣横生的大白话”这段话说得很好它把我对阿成小说的一种朦胧认识一下子擦拭得无比明亮。

“读者的感知世界”,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面对世俗的感知领域“大白话”则是世俗生活中的主流话语从这个角度来说,阿成眼中的“好的小说”,其实就是世俗小说的确,阿成一直在用“俗眼”来审视生活在《一走再走》中,我说:。

阿成给我的感叹太多了他把旅行和写作,拧在了一起,变成了一股绳这股绳,很粗,很结实,很“给力”他善于在旅行中徘徊不是脚步的徘徊,是情感的、思绪的徘徊他的徘徊功力,近于登峰造极我觉得写散文写随笔,也应该抱有同样的态度。

用俗眼看世俗这是对的一个对世俗冷漠的写作者,你能指望他写出撼动读者心灵的作品么?不能

▲阿城4汪曾祺,周作人,孙犁,杨绛,这四位前辈的作品,我会一直读下去他们的作品,作为我的案头书,已经好多年了我不想改变它们的位置,在案头的位置,以及,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他们的作品,让我知道,什么是文学上的炉火纯青。

我曾经专门写过一篇文章,表达我对他们的敬仰,摘录片段如下:“不卖弄,少做作”,是好文章的标志之一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读孙犁,读汪曾祺,读杨绛我觉得他们写得好不是全部,是他们的老年文章写得好 ……读过这么多老年文章之后,再审视自己的作品,不免脸红心跳。

但最终我还是原谅了自己心说,好好练笔吧,等到老年的时候,争取也能写出几篇像样的文章不求多,仅仅几篇,就足够了好文章像好人一样,不能大片大片地出现能大片出现的,是玉米和高粱前不久,我给一个远方的文友打电话,谈了自己对老年文章的看法。

文友比我年长,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我们算是忘年交文友对我的看法予以充分肯定,这让我有遭遇知音之感我们谈了很长时间,都是围绕老年文章最后,文友说:“你读过周作人的《知堂回想录》没有?”很惭愧,我没有读过文友说:“我读过。

我读的时候,心里时不时嘀咕,活着真好,能读到这样的好文章”我在这篇题为《老年文章》的随笔中,对周作人谈论很少,原因是,关于周作人,我写过多篇文章同样的意思,反复啰嗦,怕读者不耐烦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过一套《周作人自编文集》,我从网上邮购到手,至今还在阅读当中。

这套“小书”,装帧朴素,朴素中隐着精致,让人爱不释手有时,一边读着,一边心生幻想,自己家里要是养着这样一个老头,每天找些话题逗他一逗,他呢,会肃着面孔,就那话题写成一篇文章,这该有多么好玩汪曾祺文论,是我的教科书。

《晚翠文谈》,越读越厚汪老生前肯定不会知道,在国中,他拥有我这样一个虔诚的“研究生”此外,我对汪老的人生态度,生活情趣,也都敬慕不已我恨自己,境界的“海拔”太低,此生难与汪老同席而坐,饮茶放谈

▲汪曾祺5很遗憾,我对阿城的重视比较晚(这阿城不是那阿成,这是以小说《棋王》成名的阿城)他的作品不多,一本《阿城精选集》,几乎囊括大半我是在基本不读小说之后,又重读阿城的小说他的小说当然是好的,以“三王”(《棋王》、《树王》、《孩子王》)为标志。

文坛的目光,似乎过于集中在“三王”身上了其实阿城不少短小说,或者叫微型小说,比如《抻面》、《厕所》、《豆腐》等等,直接扎根于世俗生活,写得非常“结实”这些短小的篇目,传承了古典笔记小说的衣钵,而且颇有发扬光大之势。

当代作家中,世俗小说写得最好的,一个是汪曾祺,另一个就是阿城但更让我着迷的,是阿城的随笔阿城的随笔,反复提醒我,一个写作者,要重视世俗他的长文《闲话闲说》,像聊天一般,聊出了中国传统小说与世俗之间的关系。

他是一个典型的学者型作家是他的点拨,让我清醒认识到,当代的很多小说,比如先锋小说,比如“新生代”作家之类,母体都在西方而一个中国作家,写不出拥有本民族血统的小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阿城的随笔中,常常会跳出一两句话,嘎嘣嘎嘣的,猛敲我的脑门。

一敲惊醒梦中人啊阿城说,他的写作,是写给一个比自己高的人,这样,才会简练反之,写给比自己低的人,就会啰嗦我一下子明白,那些面目可憎的文章,大多是“高高在上”的作家写的,他们把读者当傻瓜了同时,我也警告自己,万万不可把读者当傻瓜。

阿城谈论古代的闲书,说,“古人最是闲笔好,令文章一下子荡开”“荡开”二字甚妙我是喜欢闲笔的,但闲笔的妙处,心里明白,嘴上笔下却没找到最准确的字眼表达见阿城替我道出,满心狂喜“善写闲文,斯为作手”,可惜这道理,不仅一些写手不知,连一些报刊编辑,也不知。

曾有一大报编辑,生生要把我的一篇随笔压缩近半,电话里征求意见,我不同意宁愿放弃发表,也不同意碍于世情人情,在现实里活得拘谨,也就罢了,文章里也不许“荡开”,岂不是要活活把人气死?由于阿城的启发,我才着意于对中国风俗的“研究”。

这种“研究”,时间并不长,却为我打开了一道门,让我更加重视、敬佩前人的文学追求和成果在文学的发展流程中,“进化论”,其实是没有发言权的对晚清史的刻意阅读,让我看到了中国社会的根,看到了人性的根同时也点拨了我个人的写作方向。

我从此明白,不能融入历史的文学,原本就是无根之木,是不具有生命力的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我说的晚清史,大多数是指“海外中国学”中的晚清史,不是旧思维之下的晚清史生命在延续,我的阅读,也将延续我很喜欢,或者更确切说,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状态。

在阅读中,我建立了自己的王国我是惟我独尊的国王,我为所欲为,我妻妾成群选自老侯随笔集《寂寞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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