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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会杭州到南京(杭州到南京开车几个小时)


十一月了,理應是個秋天,秋雨下過兩場,葉子還沒黃透,風也不太清涼,秋意寡淡,詩意寥寥生活就像一瓶開過的可樂,放置太久,氣都跑光了,就剩下甜了,甜的寡淡,如同糖水,沒有滋味再度工作

一看就会杭州到南京(杭州到南京开车几个小时)

 

十一月了,理應是個秋天,秋雨下過兩場,葉子還沒黃透,風也不太清涼,秋意寡淡,詩意寥寥生活就像一瓶開過的可樂,放置太久,氣都跑光了,就剩下甜了,甜的寡淡,如同糖水,沒有滋味再度工作,很難說是新的開始,一直也沒有結束,仍然是一種延續:簡單而純粹的生物本能性的行為,餓了就吃東西,天冷就添衣服,休息久了就渴望從勞動中獲取快感。

勞動就擺脫不了重複,時間上,日復一日,空間上,兩點一線,機械如鐘擺,但也不昏沉,認識新的人類,有的成為朋友,有的帶來挑戰,總的來說,終於不用自說自話南京到杭州,不過兩百餘公里,開車要慢一點,高鐵只要一個小時出頭就能到,同為江浙地區最為重要的人口流入地,兩座城市截然不同——一個是歷久彌新,一個是日新月異。

每週穿梭于南京和杭州兩座城市之間,如同一條按時洄游的大馬哈魚,將一段固定的旅途升格為一次富有標誌性意義的生活狂想——不論這一周的工作是否圓滿完成,心情是低落還是愉悅,回南京即意味著這都被一筆勾銷,它讓人從一成不變中發掘出新的空間,來收納和消解繁瑣細碎的糟糕時刻,最終在自我陶醉到來之前先一步保留住清醒。

今天是夏天結束前的最後一天,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告別,2023年剩下了五十多天裡面,再也不會有這樣炎熱的日子,並還會一直持續到2024年年中——完全陌生的下一年依然遙遠跟Omega開車在富陽的山裡面漫無目的地遊覽,秋天在山林中沒有編制謊言,落葉誠實地記錄著有關於季節的點點滴滴。

我們在一個接近山頂的小平臺處停下車,路邊有個小茶室,點一杯清茶,看著山下不遠處的城市邊緣,偶爾冷不丁地開啟一段與景致毫無關聯的對話,各自發表完觀點,接著就是一陣沉默沉默並非因為思考,它只是作為對話的休止符,沉默中隨時可能迸發出新的話題靈感。

杭州沒有梧桐,或許江對面也有,但肯定比不上南京——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梧桐,南京的梧桐和其他地方的梧桐在南京一年最少要去兩次陵園路,一次春夏之時,一次秋冬之際,在春夏感受新生的歡喜,在秋冬聆聽歲月的挽歌Omega不是一個話很密的人,即使是在他最有興趣的歷史哲學話題上,也總是點到為止,真正的探討永遠是一個十分自我的過程,所以我們需要沉默,在彼此都不言語的時候,思想在沉默中得以自由地碰撞。

日頭逐漸向下,Omega幾乎是要睡著,老人家總是容易犯困他說天氣好的清晨,我們的面前就是一片雲海,下面的城鎮、河流、農田和公路,乃至這片土地上全部的人類文明,都被雲霧覆蓋住,整個雲團隨著氣流湧動翻滾,像一片大海,遇見它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機緣, 於是這種風起雲湧的意義無法展開,但在真正的大海面前,人類自身的渺小就是一切意義的源頭。

動身來杭州的前一天,在網上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直接寄到杭州的住處,如今快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才將將讀到一半,不是說太晦澀難懂讀不下去,是常驚歎于陀師對於人性最細枝末節處的描繪,實在過於宏偉,單是二哥伊凡對三弟阿遼沙關於宗教的一番論述就看了不下十遍,換做是電影語言,那就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長鏡頭,看的人喘不過來氣,似乎稍作停頓,整個敘述就要崩塌,然後只能從頭再來。

除了這部曠世巨作,中間還穿插看完了《額爾古納河右岸》,遠超預期幾乎是今年能想的起來讀過的新書裡面最精彩的一本非虛構的筆觸非常完好地把鄂溫克族古老的面紗摘取下來——死亡幾乎是貫穿全篇的唯一線索,不斷的離去,不斷的死亡,沒有告別,只有祝福。

生死的意義在中原文化的佈道者——士大夫群體們極力塗抹下承擔了過於繁重的社會意義十年前臺灣有部史詩級的電影《賽德克·巴萊》,用無與倫比的畫面感把原始秩序與現代文明的衝突血淋淋地呈現在世人面前,那種震撼超越了民族情感,即便沒有日本人的侵入,他們也不可避免地將面對其他現代統治秩序的挑戰,所有的悲劇都是一種必然。

電影的末了,當整個部落的女人帶著赴死的決心走進山林,一場勇敢而悲傷的集體殉葬將整個電影的情感推向了最高潮,沒有半點血腥味,死亡一旦超出了生命的範疇,它就變成了一個新的命題:為誰而生,又為何而死?與之相對應的是賽德克·巴萊帶著氏族裡的男人不顧一切地沖向來自文明社會的子彈時,究竟誰才是野蠻人,這比死亡更需要人去思考。

太陽下山前,我跟Omega從茶室走出來,沿著公路走了一會,翻過了山頂,後面仍是看不到頭的公路和山巒,我們又折返回車裡,繼續開車沿著公路蜿蜒而去這條路最終通向哪裡一點也不重要,我只盼著能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順利下山,途中我們聊到了“安全感”,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幾乎可以映射到全部的生命歷程中,我們都需要充足的安全感,同時也在不斷的製造著不安。

這很矛盾,也很合理,矛盾本身即是一種安全感夜幕下,城市的燈火明亮起來,屬於黑夜的秩序不得不重新編排,歸林的鳥不再鳴叫,奔波的人依然奔波,短暫放空的一天,既是夏日的終章,也是宣告了這一年的提前結束——不留夠了充足的時間來跟自己告別,下一年難免又是手忙腳亂。

歷久彌新的南京,梧桐樹葉正在掉落,日新月異的杭州,平地高樓又將崛起對於過度文明,我始終心懷戒備,正如羅大佑的一首歌中唱到的那樣,“臺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明天又是一個新的禮拜一,夏天結束了,秋天總該來了。

癸卯 菊月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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