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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札记 ┃吴教授在文中说​上师大李照国教授的“导读”对其启发很大，在此基础上，吴教授对过往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和对比，旁征博引，分类归纳，使我们对《论语》中“教”与“诲”有了更为明晰的认识，同时也匡正了某些英译中的错误，以正视听。

 

品茗 • 修心 • 慢生活读书札记 ┃ 郑新民谈英语教学与研究今日嘉宾：吴其尧，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

编者按：今天“郑新民谈英语教学与研究”再次刊登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吴其尧教授一则“读书札记”，谈《论语》中的“教”与“诲”及其英译吴教授在文中说上海师范大学李照国教授的“导读”对其启发很大，在此基础上，吴教授对过往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和对比，旁征博引，分类归纳，使我们对《论语》中“教”与“诲”有了更为明晰的认识，同时也匡正了某些英译中的错误，以正视听。

《论语》中的“教”与“诲”及其英译           上外英语学院   吴其尧教授     最近收到上海师范大学李照国老师寄赠的三卷本《论语英译释难》（世界图书出版公司）拜读之后，深感受益良多李老师在“导论”一节中，奉孔子为“成功教师”，认为在古今中国，真正成功的“为师者”只有孔子一人。

孔子之所以能成为最成功的教育家，除了“学而不厌”的治学精神和“诲人不倦”的教育精神外，更重要的则在于对弟子精心精致的培养、全心全意的关爱、诚心诚意的指导孔子的这些精神和行为，仍然值得当今为师者学习和效仿，李老师说他释难《论语》及其英译，旨在廓清《论语》的基本精神和脉络，使自己心中纠结多年的问题能迎刃而解。

而凭我对李老师的了解，他释难《论语》及其英译，目的尚不至此李老师本科学的是英语专业，硕士改读中医，博士攻读中国典籍翻译，翻译出版过《黄帝内经》，所以对中西文化都有所涉猎，有深入的思考李老师长期担任行政工作，对外语学院老师和学生都很了解，对新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做一名合格老师，如何从事教书育人的工作，有自己深刻而独到的见解。

他在繁忙而琐碎的行政事务中仍不忘著述，笔耕不辍，终于写成这部大作我的理解是，他不为著述而著述，实在是结合自己所学，对当今的教育问题作出一番思考，这才是他写这本书的用意所在我平时注意收集阅读有关《论语》的书籍（常常翻看的中英文书籍见文后照片），但只是浮光掠影，读得并不深入。

这次因为拜读李老师这套书的机缘，又激起了重读《论语》及英译本的兴致，主要是读了赵纪彬先生的《论语新探》，及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刘殿爵先生的《论语》英译本本文是一篇关于《论语》中的“教”与“诲”两字的解释和英译的札记，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只是抄书而已。

赵纪彬先生的《论语新探》，原名《古代儒家哲学的批判》，初版于1948年，后来出过三个新版（1958年，1962年，1976年）最后一版是“文革版”，我手头就是这一版李零先生在《丧家狗：我读》一书中对此书的评价是：“文革版”当然有时代的烙印，很多人以政治原因弃而不读，但其研究水平实远高于时下的流行新作，很多细节考证，至今仍有参考价值。

据赵纪彬先生考释，今日所谓“教育”，在《论语》中不名“教”而名“诲”，其中“教”与今日所谓“教育”，字面虽同而实质大有区别，不能混同，《论语》也从未混用兹将言“诲”言“教”各章，分组录释如下英文参照刘殿爵先生译文，同时比较了Arthur Waley和辜鸿铭先生的英译，我认为刘译更为准确。

言“诲”组：1.《为政》：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The Master said, “You, shall I tell you what it is to know.To say you know when you know, and to say you do not when you do not, that is knowledge.”。

2.《述而》：学而不厌，诲人不倦To learn without flagging, to teach without growing weary.3.《述而》：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

How dare I claim to be a sage or a benevolent man? Perhaps it might be said of me that I can keep at it without getting tired and go on teaching without growing weary.。

4.《述而》：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I have never denied instruction to anyone who, of his own accord, has given me so much as a bundle of dried meat as a present.。

5.《宪问》：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Can you love anyone without making him work hard? Can you do your best for anyone without educating him?

赵纪彬先生认为，在《论语》里，“人”是统治阶级，“民”是被统治阶级总此五例，足证孔门只对“人”言“诲”，不对“民”言“诲”（《论语》明言“诲人”，而全书无“诲民”之词），只以“人”为“诲”的对象，不以“民”为“诲”的对象。

“诲”概念是以“人”为对象，以“忠”为动机，以“不倦”为精神，以“行束脩”为条件，以“知”为内容，以“平等”关系为媒介，务令所诲之“人”，“学而不厌”，习为君子和刘殿爵先生一样，Arthur Waley和辜鸿铭先生也都把“诲”译成teach, educate.这都没有错。

言“教”组：1.《为政》：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民敬，孝慈则民忠，举善而教不能则民劝……raise the good and instruct those who are backward and they will be filled with enthusiasm.。

2.《述而》：子以四教，文、行、忠、信The Master instruct under four heads: culture, moral conduct, doing one’s best and being trustworthy in what one says.。

3.《子路》：（冉有）曰：既富矣，又何加焉？（孔丘）曰：教之Ran You said, “when their circumstances have been improved, what further benefit can one add?” “Train them.”。

4.《子路》：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After a good man has trained the common people for 7 years, they should be ready to take up arms.。

5.《卫灵公》：有教无类In instruction there is no grading into categories.6. 《尧曰》：不教而杀谓之虐To impose the death penalty without first reforming the people is to be cruel.。

Arthur Waley和辜鸿铭把“教”都译成了teach, educate 和instruct.值得商榷与“诲”字以“人”为对象不同，“教”字则以“民”为对象；并且受教者为“民”，而“教民”者为“人”（善人教民一语最明显）；此与字书释“教”为“上所施下所效”之义正合。

与“诲”字常和“学”、“知”相连不同，“教”字则只与“戎”“战”相连；足证“教”不以启发知能为目的，而以军事技术为内容《论语》中的“教”字不是“教育”而是“教练”所以，“教”字英译为train比较合适另外，赵纪彬先生认为，。

“有教无类”一语，自来即多误解，而有意识的曲解也复不少他对此作了详尽的考证，他说：实则此“有”字训“域”，《诗 商颂 玄鸟》“奄有九有”，《韩诗》作“九域”，即为明证此“类”字乃“族类”之“类”，《左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是此义。

依此，则“有教无类”，即是说对于“民”实行军事教练，应按地域划分，而不分族类；亦即打破民族纽带的界限，依照方舆本位，对本区域以内的奴隶一律实行军事教练，以适应公室征讨不德的需要元人王若虚在《滹南遗老集》里说：

解《论语》者有三过焉，过于深也，过于高也，过于厚也有人把“有教无类”理解为“有教养就不会有瑕疵/性格缺陷”，译成英文A person properly brought up has no character defect.我觉得有解之过深和过高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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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新民谈英语教学与研究”微信号长按上图中二维码关注我们，欢迎投稿为了更好地使用SNS传媒手段来开展英语教学与研究的传播与交流，2017年5月郑新民教授创建了“郑新民谈英语教学与研究”微信号，坚持讲中国故事，坚持公益，坚持原创，坚持以小见大，坚持教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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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上海市学位委员会第五届学科评议组成员，兼任浦江人才计划评委，国家留学基金委评委，Language Teaching Research，TESOL Quarterly 等国际学术刊物匿名评审，同时还兼任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外语教师教育与发展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

是美国纽约大学（NYU）和英国利兹大学（University of Leeds）高级访问学者主要研究兴趣：应用语言学、外语教育、外语教师认知和外语课堂教学多模态话语等英文专著Changing Pedagogy: Analyzing ELT Teachers in China

 ( London / New York:  Continuum, 2008）, 全球著名应用语言学专家David Nunan为该书作序，称赞该书拓展、延伸和更新了外语教学理论，尤其对外语课程论理论是一个重要的贡献。

该书已于2018年1月被Bloomsbury出版社收入Bloomsbury Education & Childhood Studies在线平台中文专著《语言教育新概念》（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安徽大学出版社，2011），《信念与追求—走近上外》（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安徽大学出版社，2016），《英语学术论文写作之探—来自郑新民研究团队的报告》（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安徽大学出版社，2017），《英语博士成长札记》（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安徽大学出版社，2017）。

已在SSCI和CSSCI发表学术论文5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