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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午后下半晌的阳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浓烈,本是蔫头耷脑的绿叶开始有了几分活力,连不时响起的汽笛声,也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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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午后下半晌的阳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浓烈,本是蔫头耷脑的绿叶开始有了几分活力,连不时响起的汽笛声,也精神了许多钟倾茗和尚菏瑹都没有急着走的意思,她们各自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倚着走廊窗台上的玻璃窗侃侃而谈,当然,谈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话,说的也都是一些不涉及私人领域的事。

在两个人不够熟悉之前,冒然谈些私人话题,显然是不可取的,在两个人足够熟悉或者渐渐变得熟悉的时候,涉及私人话题,也总是不可避免的这是顶普遍的交际规律——既然假大空的话咱们都聊完了,如果不想擦肩而过的话,那么,咱们就开始说点实际的吧。

就像现在的钟倾茗,她已经跟尚菏瑹聊了快半个小时的老舍先生、责任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等等一些不太着边际的大问题,她可不想再跟尚菏瑹继续扯什么马恩列斯毛,否则聊上三天三夜也聊不完钟倾茗也看了出来,尚菏瑹能吹能说还能编。

——这一点,钟倾茗的判断一点没错,尚菏瑹不光对着别人能胡吹海侃,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有点自言自语的习惯——她简直就是一个话唠!更要命的,她还像泥鳅一样滑手的紧,你提出一个观点来,她不会跟你说的一样,但却又总是顺着你的意思往下侃,比如你说天气好,她就说天气不坏,你说天气不错,她就说天气宜人,你说天气晴美,她就说天气明媚……她说的词总是跟你的有区别,可她用的词的意思,却又总是跟你的那么近似,惹的你有点无奈,还会有点欢喜——人人都有做昏君的潜质,谁不喜欢跟自己有着一致观点的人呢?

钟倾茗觉得,尚菏瑹要是去当官,准是个十足十的和珅式的马屁精!她发现不能跟尚菏瑹绕太多,因为尚菏瑹太能说,她若想知道些实用信息,最好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出来比较省心于是,钟倾茗在经过那些假大空的话题热身之后,便一刀切入了主题:。

“你看,咱们聊了这么久,我竟然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你是在哪里高就?”“人大,”尚菏瑹扬起下巴,背起手,颇像个知识份子,她的衣服袖子要再长些,恐怕她就得甩出一缕两袖清风来了钟倾茗看了有趣,她很想打击一下尚菏瑹的自恋,就做出了一副迷惑的神态,。

“人大……你还是个学生,还在读书啊?真没想到!”“其实……”尚菏瑹微微张开的嘴凝固了两秒,她把背到身后的手挪回了身前,“我是个老师”钟倾茗又赶紧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来,“呀!是老师呀!了不得!真没想到!”。

“这……你……我、我……”尚菏瑹在不知不觉中运用起了贾红旗的结巴,真是跟着什么学什么!她暗骂钟倾茗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可在她那无意中的动作上,却是略显底气不足的伸手摸了摸脸,犹疑着,问:“我看起来不像老师么?”

“不像!”钟倾茗看着自己打击的尚菏瑹也够度数了,该是给人家一颗枣尝尝了,便不着痕迹的恭维道:“你看起来太年轻了!一般哪有像你这样年轻又漂亮的老师呢?”“呀!你看,你看……”尚菏瑹这人,一向喜欢被人夸,给块糖她就甜,现在钟倾茗夸她了,她又得意了,一得意,话唠一般的她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了,最后,只能自爆家底:“我可不年轻了,都

28了,眨眼,就三张了啊”“真是巧,咱们两个是同年,”钟倾茗想到年龄,短暂唏嘘了一会儿,“更巧的是,我弟弟也在人大,过了暑假该读大二了”“是吗?”尚菏瑹叹道:“那真是太巧了”“是啊,”钟倾茗蔼然而笑:“巧,说明有缘。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会场,拍卖会结束后,凌嘉先走一步,她去找路璐好一块儿去超市,贾红旗接了他朋友的电话,要一起去酒吧,他问尚菏瑹要不要一起去,尚菏瑹不太喜欢酒吧,便说:“我不去了,想早点回家”。

贾红旗嘱咐道:“你不会做饭,自己买、买点吃的,再回家”“知道了”贾红旗走后,一时只剩了尚菏瑹和钟倾茗两个人,钟倾茗看看贾红旗的背影,笑着问:“男朋友?”尚菏瑹笑眯眯的不点头也不摇头,这么多年了,有不少人以为贾红旗是她男朋友,她一向保持沉默态度,给人造成一种默认的姿态。

无形之中她和贾红旗就达成了共同的默契——在不明底细的人跟前,贾红旗不否认尚菏瑹是他女朋友,尚菏瑹也不否认贾红旗是她男朋友尚菏瑹将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总结为相辅相成,相互利用,皆大欢喜的双赢政策她觉得这样很好,一来贾红旗的性向需要保密,二来她。

28了,这个年龄也确实需要有一个“男朋友”来当挡箭牌,也好堵住那些没事喜欢办红娘的三姑六婆的嘴钟倾茗见尚菏瑹笑而不答,便以为贾红旗果真是她男朋友,她突地有了丁点的莫名的别扭,她说不上这丁点的别扭究竟来自哪里,也说不上这种莫名的别扭究竟是否应该叫做失落,她只是泛泛的笑着,说:。

“你男朋友看起来不错”“是吧,”尚菏瑹很客观的评价:“他除了说话有点不利索,其他方面的确不错”“晚上一起吃饭?”“好,你喜欢吃湘菜吗?”“还行”尚菏瑹本着套近乎的心思,说:“我知道有家馆子不错,等会我带你去吧,保管让你吃的舒坦!你在我后边跟着我的车走就行。

”“好”俩人去了停车场,各自取各自的车子,钟倾茗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的花草——那些被人工修剪过的,早已失去自然本性的花草,随着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的微风舒展筋骨,花随风摇,叶随枝摆,它们的动作是那样的整齐划一,说往东歪,都往东歪,说往西倒,都往西倒,但凡有那么一两个不够听话而想往反方向跑的,也会被大众的力量重新扯入正轨,似乎搞个性唱反调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

钟倾茗折回视线,又抛向尚菏瑹的车屁股,车屁股上,那枚小小的“瑹”字印章正在迎着夕阳闪闪发光,像是在说“我是雷锋”一样骄傲自豪,钟倾茗笑了,一定要多多的去了解她一下才好,毕竟,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个人啊!尚菏瑹看看她那小奥拓,再看看钟倾茗那进口的凯迪拉克,再想想那凯迪拉克要跟在小奥拓的屁股后边跑,她不由的拍着方向盘意气风发:

“人家四个轱辘,咱也四个轱辘,只要不飙车,谁能比谁快呀!哼!车再好,也得跟着党跑!驾!”15尚菏瑹带着钟倾茗去了一家布置的颇有些江南风情的湘菜菜馆,这里的客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馆外停着几辆黑色官车,显然是有几位公务人员正在里面的某个包间大吃大喝。

尚菏瑹喜欢靠着窗坐,在她看来,一边吃着饭一边赏着窗外的风景那是一种享受,恰好北边的大玻璃窗前有个空座,她径自走了过去入座后,一位顶多只有二十岁的小服务生很及时的把已沏好茶的茶壶放到桌上,接着,上半身微向前倾,双手递过人造革的菜谱,请她们点菜。

那动作,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很难让人相信,他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孩子尚菏瑹也没看菜谱,直接要了一份腊味合蒸和冰糖湘莲,然后对钟倾茗说:“这里的菜特别地道,你看着喜欢的随便点,我请客!”钟倾茗对着菜谱随便点了两个菜,她环顾一下菜馆里的环境和服务员的态度、衣着,点了点头,看起来比较满意,

“这地方我还是头一次来,你常来?”尚菏瑹把未拆封的竹筷打开,说:“不常来,这里的伙食费乐观的紧,常来这儿,可了不得馋这里的东西了,才过来吃一口”她是在哭穷么?钟倾茗打量一下怎么看怎么不够穷的尚菏瑹,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

等菜都上来,钟倾茗又要了一瓶啤酒,她本想要红酒,可又一想吃湘菜喝红酒,不太像回事,索性要了瓶啤的她往尚菏瑹和自己的玻璃杯子里倒上酒,说:“咱们是第四次相遇了,说起来,也是有缘,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尚菏瑹巴不得能跟钟倾茗扯上点关系

——扯上点关系,最起码买家具的时候钟倾茗能给她个便宜价吧?钟倾茗的话正中她的下怀,于是,她及时的接口道:“朋友,当然!”再一想,只说个“当然”不足以表达她的真诚,便又随了一句:“一定的!”钟倾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太放肆,只好举起酒杯,说:

“那,干杯”尚菏瑹是顶不喜欢烟酒的,她不会吸烟,也不喜欢闻烟味,至于酒,她倒是会喝,只是酒量不大,通常,一瓶啤酒就能让她晕,两瓶啤酒就能让她倒啤酒尚如此,白酒和红酒就更不用说了在烟酒这方面,她简直能称得上是一个三好老青年。

现在,她看到钟倾茗已经把酒喝了下去,她再看看自己那杯啤酒,喝与不喝的问题在她脑袋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皱着眉头吞了一大口,憋着气,瞪着眼珠子,伸着脖儿咽了下去,嗓子眼还特别不给面子的发出了“咕嘟”的一声响。

钟倾茗见状,快速垂下了头,散下来的卷发遮住了她那不厚道的笑,偷着乐够了,她问:“你不会喝酒?”尚菏瑹摇摇头,说:“只是不太喜欢,不知怎么弄的,我对酒就是喜欢不起来”“那你以茶代酒好了”“好,”尚菏瑹掂量了掂量,问道:“钟小姐,你很喜欢收藏吧?”。

“叫我倾茗就可以了,”钟倾茗拿起纸巾擦擦嘴角,说:“我父亲喜欢收藏,受他的影响,我也比较喜欢收藏这东西”尚菏瑹玩笑道:“爱好也搞世袭制啊”“可不是嘛,你也很喜欢收藏吧?”“我啊,也还行吧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从小就喜欢,我是半路出家。

”尚菏瑹想了想,问:“那次在古玩市场你买的那个扳指,花了多少钱?”“一万八,怎么?”“噢!没怎么,”那天那老板说那扳指少了四万不卖,后来郝自强说那扳指撑破天两万,尚菏瑹本是期待着钟倾茗在扳指上吃点亏,没想到人家一万八就买了,一点亏也没吃,她不由的有点失望。

钟倾茗夹起一点菜,放到嘴里慢慢嚼,状似不在意的问:“你觉得那扳指值这个价钱吗?”摸着良心,尚菏瑹很想说“不值”,好刺激一下动不动就跟她抢货的钟倾茗可再一琢磨钟倾茗似乎是个行家,她在行家跟前不好乱说话,只能违着心说:“值!我看值!”。

钟倾茗微微颔首,她放下筷子,说:“我最近在寻找一套50年代出版的《毛选》,送人用的,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全,如果尚小姐有这方面消息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叫你倾茗,你就叫我菏瑹吧,别尚小姐了,听着别扭,”尚菏瑹自己手里就有这么一套毛选,她看着钟倾茗很有购买的念头,就想促成这门买卖,于是一半胡扯一半真实的说:“这回你可问对人了,我朋友手里正有这么一套书,第一卷出版日期是

1951年10月,繁体竖排版,第二卷是52年3月,第三卷是53年2月,这三卷现在都不好找,金贵的很,前些日子朋友把这书托付给我,好让我找个合适的买家,替他转出手”尚菏瑹很会打算,把书说成自己的,不好讲价,但说成是朋友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钟倾茗的左手食指轻击着茶杯——这是她在思考时一贯的动作,是的,她现在正在思考,思考尚菏瑹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思考了一会儿,她下了定论,尚菏瑹有毛选是真,但这毛选是不是她朋友的,很有必要值得去怀疑一下,毕竟,那朋友让尚菏瑹帮着找买家可以理解,但把书还存到她那里,就不太好理解了。

这就好比你让我帮你找个保姆可以理解,但为了找保姆还把孩子压给你就很难让人去理解想到这儿,钟倾茗挑挑眉梢,问道:“如果我想买的话,菏瑹,你说,多少钱合适?”“嗨!”尚菏瑹颇豪爽的说:“咱们既然是朋友,我也是帮朋友脱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你就看着给吧。

”“那我给你一百你也愿意卖?”“要真给一百,我是没什么,大不了我自己掏钱再把剩下的那些给朋友补上嘛!”尚菏瑹说的异常诚恳“呵!既然这样,那就一百吧!”钟倾茗说的异常认真尚菏瑹傻眼了,50年代出版的毛选,印刷数量不多,极具收藏价值,少则几百,多则几万,她当初买的时候就花了好几千,一百块钱才能买几页纸?早知道钟倾茗这奸商如此厚脸皮,打死她也不会豪爽的说什么让人家看着给。

钟倾茗瞄着尚菏瑹呆滞的模样,大为舒心,她说:“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这样吧,我出两万,买你的毛选,怎样?”“啊!好,好!”尚菏瑹这回不敢再耍心眼了,一盘算不吃亏,就赶紧点头应了下来,紧随着又打哈哈:“我就说嘛,您一根小指头都比我这腰粗,哪能只给一百啊。

”尚菏瑹说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努力想一想,终于察觉出了是哪里不对劲——钟倾茗说的是“买你的毛选”,而不是“买你朋友的毛选”,难道钟倾茗看出了自己是在乱说话?要真看了出来,那这女人的眼睛也太毒了点!简直堪比眼镜蛇!可是,不能够啊!自己的话简直天衣无缝,她是怎么瞧出来的?

尚菏瑹刚才吞了一大口酒,白嫩的小脸上已经泛了点红,这会儿一忐忑,她突然觉得有点热,她伸手扇扇风,像是对着钟倾茗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天,热,真热!”16五黄六月六月的天当然是热的,加上这些年天气一直反常的厉害,以往阴历六月才会有的流金铄石,如今早已提前至阳历六月。

但室内开着空调,即便再热,又能热到哪去?可是,尚菏瑹觉得很热,在一而再,再而三将她看穿的钟倾茗面前,她说瞎话时那一向比太平洋里的海水还要多的底气,不知不觉的,竟被不知打哪儿来的抽水机抽走了一些这让她有点伤自尊,她能从考上研考上博到留校当老师,能混成现在这有车有房衣食不愁的模样,说实话,她自身的实力自然是有的,父母的资助也自然是有的,但她那能说会道的嘴皮和擅长拉关系搞人际的做派也更是功不可没的。

中国是个人情大国,人情往往能高于法律的权威,很多人的不成功源于人际的失败,人际的失败源于嘴皮功夫浅,舌头随小,但关键时刻,足以能让天变个色!尚菏瑹博览群书,深谙其中的道理她明白不管形式上怎么变,中国在骨子里的本质就从来没有变过,她喜欢老舍,她觉得老舍先生笔下的旧社会,完全能够穿越时空适用于当代,老舍先生笔下的祥子和王利发,也完全能够穿越时空在当代人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

尚菏瑹从来不会死读书,她是非常善于从书本里吸收经验和教训的——就像她早些年贩西瓜时,在地头蛇身上活学活用从《西游记》里吸取孙猴子的“仙丹”经验一样,不光能解决问题,还能发财致富,多么实用!但是,她吸取的那些经验和教训,在钟倾茗身上好像一点都不凑效,所以,她很热,简直热透了,连额头上都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壶里欲开不开的水,冒着气泡,却不沸腾,洗把脸,能用,想喝,不行。

尚菏瑹又是自信的,乐观的,尽管钟倾茗——这个她并算不上熟悉的刚刚结识的“朋友”——老是把她看穿,但她还是有点不甘,都是同龄人,你厉害,我也不差,谁能比谁强呢!我就不信这个邪行!哼!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

总归起来,尚菏瑹还是不了解钟倾茗的她在得知钟倾茗是明豪副总以后,已在潜意识里把钟倾茗归入了徒有其表的富二代的行列,这个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归类,迷住了她的眼她再能混,也不过是个老师,相对纯净的校园是她的舞台,教书做学问是她的正业,她身边的同事和朋友,大部分是些文质彬彬心高气傲的学者,她接触的三教九流,跟钟倾茗比起来,要少的多。

她和不少富二代接触过,她的学生里面也有富二代,她总觉得凭着自己的学识,去忽悠一个富二代绝对不成问题,她接触过的那些不够成器的富二代,让她陷入了形而上学的桎梏,她自信过了头!因为不够了解,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磨刀霍霍向猪羊,如此勇者,着实可嘉。

钟倾茗是富二代总是没多大错误的,可是,她又不同于一般的富二代,首先,她深爱自己的父亲,深知父亲在创业时的艰难,故而,她不会像一般的富家子弟那样挥霍无度再者,她打小就没了父亲,这让她比普通的孩子都要成熟的更早一些;她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在海外求学,这让她比普通的孩子更加独立坚强一些;她那不能随便告知他人的性取向,让她比普通的同龄人拥有更多的疑虑、顾忌、谨慎和防范;而这几年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又让她比普通的同龄人了解的社会和人性更多一些。

她的经验,有从书本上得来的,但更多的,是亲身经历以后才掌握的,她历经的苦痛和孤寂,是生于快乐之家,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尚菏瑹不能够去真正体会的人都是有历史的,想了解一个人,顶好的办法,就是去查探一下他的成长历史。

尚菏瑹的成长和普通的孩子几乎无异,所以钟倾茗很容易把握她的心理钟倾茗的成长太过异于常人,所以尚菏瑹根本摸不准她的脉相尚菏瑹能看的出来,钟倾茗是真心的想跟她交个朋友,因为无论钟倾茗怎样一而再的将她看穿,可人家眼睛里的真诚,还是比较赤裸裸的,不管这点真诚是不是装的,只要看起来的确是有点真诚的意思,这就够了。

这年头交朋友,不都是只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可以了嘛,做人不能太较真,伟大的党都说了,“吻腚”压到一切!于是,尚菏瑹退开了一步,又想,既然咱们都挺“真诚”的想跟对方交个朋友,那咱们还是尽量的和平共处促和谐吧,当然,能让我占到点便宜最好不过,占不到便宜也没关系,只要别让我吃亏,怎样都行!

尚菏瑹的想法常常是一会儿一个样,这一会儿想进攻,下一会儿又想防守,她的中心点始终只有一个——别让我吃亏就行!除了这一点,在其他方面,她实在没有什么太坚固的原则说真的,即便她真的吃了亏,她也会像阿Q一般把自己想象成不吃亏,这么看来,她身上最值得炫耀的地方,恐怕就是从娘胎里带来的那股子乐观劲儿了。

尚菏瑹沉浸在自己的五彩缤纷的“想法”中,想法虽多姿多彩,她脸上的表情倒并没多大起伏,基本上,一直是维持着微笑的模样,尚女士多少也是“混”过来的,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道行,总是有那么一点细节决定成败,钟倾茗是善于抓细节的,她能看得出尚菏瑹在想事情,因为尚菏瑹那微笑简直像个石雕,而说出来的话,虽然足够得体,却也隐隐的带着几分心不在焉。

与他人交谈时心不在焉,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钟倾茗没有太过计较,只是抿着唇轻咳了一声,这声轻咳,恰到好处,声音不高不低,不脆不沉,似刻意又似无意,明眼人一听就会知道,这轻咳,是专门拿来当作警示用的尚菏瑹不傻,她在那声轻咳里,很快就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眨巴眨巴眼,像是为了致歉一般,说:。

“这些菜够吗?不够的话,再点几个”“够了,不用点,咱们两个也吃不了多少,”钟倾茗很满意尚菏瑹那比猴子还灵活的反应,她问:“除了收藏,你平时还有什么爱好?”“我爱好不算多,平时上完课就躲家里看看书写写字,要么就玩玩篆刻,泡博物馆或图书馆,时间要是充足的话也会出去旅旅游。

你呢?”尚菏瑹不愿吃亏,在别人问完她之后,她惯于再加上一句“你呢?”这是她打小就养成的好毛病,这辈子恐怕很难改的掉“我跟你差不多,只是现在工作压身,很难再去照顾到爱好这东西了,”钟倾茗颇有深意的问:“你的篆刻是从几岁开始学的?”

“四五岁吧,我爸喜欢篆刻,我打小就跟他学着玩,”尚菏瑹为了显摆自己的手艺,从包里掏出她的刻章,递给钟倾茗,说:“这是我自己刻的,你喜欢收藏,一定对这东西也有研究,看看怎样?”钟倾茗先把刻章放到掌心掂了掂,又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仔细的看,等欣赏够了,她慢悠悠的,拖着长音说:

“很——地——道——”是个人就喜欢被人夸奖,尚菏瑹更是喜欢被人夸的骨灰级师太,钟倾茗刚说出“很地道”三个字,尚菏瑹就挺挺腰板,想言不由衷的表示一下谦虚可还没等她把想表达谦虚的话说出来,钟倾茗接着又补上了她未说完的话:“——的寿山石。

”尚菏瑹一下蔫了,腰板也没那么挺了,她暗骂钟倾茗,一口气不说完,中间扯个长音,你又不是公鸡在打鸣,哪有这么说话的?她扯扯脸皮,那酒窝都被她扯成了一根长线,“这章料是我爸送我的,他眼毒,应该还算地道”“呵,”钟倾茗逗弄完尚菏瑹,又仔细看看了刻章,那刻章,透着一股大气和雅致,方寸之间尽显生趣,跟动不动就爱拉关系爱胡扯显得有点俗的尚菏瑹直接是两个极端,若不是尚菏瑹说这是她刻的,钟倾茗是不会把这刻章跟尚菏瑹联系到一起的,尚菏瑹的刻章,在一瞬之间让钟倾茗对她另眼相看。

几乎每个人都有着两张面孔,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白天一面,夜晚一面尚菏瑹在人前的一面,钟倾茗领教过了,但她在人后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望着刻章,钟倾茗忽然对尚菏瑹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兴趣,这种强烈的想去了解一个人的感觉,钟倾茗是极少有的。

她反复审视着印章,认真评价:“说真的,刻的很不错,艺术性上,意与境谐,技法上,工细,线条流畅,够力度,刀工娴熟,笔画转折过渡的非常统一自然,一个女孩子能刻出这样的章来,很了不得人常说,楷法晋唐,印宗秦汉,看的出来,你一定临摹过不少秦汉印。

我看着……好像还有些齐白石的风格在里面?”“对,齐白石的我临摹过许多次,他那句‘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我佩服的紧”钟倾茗看一眼尚菏瑹那带着伤疤的手,问:“你手上的那些疤痕,是学篆刻的时候留下的吧?”“是啊,很不好看吧?”尚菏瑹摸摸自己的爪子,莫名其妙的,竟有点不好意思。

“不,有点疤更显丰富,”钟倾茗打趣尚菏瑹无语“真的,不难看,”钟倾茗半夸半损的说:“只是几道疤而已,比那些养尊处优的手要好看多了,何况,这些疤还代表着你的用心和努力,值得保留!”女人都是爱美的,有几个女人不会在意自己身上的疤痕呢?钟倾茗不想让尚菏瑹“触疤生愁”,便赶快转移了话题:“你说你平时还喜欢写字,是为篆刻才学的吧?”。

“一点没错,”钟倾茗一转话题,尚菏瑹立刻就忘了疤,她喝口茶,说:“印从书入,书以印出,书法和篆刻不分家,当初是为了篆刻才学的书法,没想到,学着学着竟这样喜欢上了”钟倾茗带着颇有意味的笑,说:“我也很喜欢书法和篆刻,不过,我只会欣赏,刻刀和毛笔我是很少拿的。

如果你方便,我还真的很想跟你学一学”“这好说啊,”刚刚钟倾茗对尚菏瑹那一通夸,已经让她得意的快摸不着北了,现在见钟倾茗还想拜她为师,尚小姐的自信心猛然膨胀了一大截,一向喜欢“防人”的她,这会儿脑袋一热,竟一口应了下来:“我课不多,时间有的是,承蒙看得起,你要想学,我随时都能教你。

”钟倾茗趁热打铁,“正好我这几天不忙,你要有空的话,我明天开始就跟你学怎样?”“没问题!”看钟倾茗如此好学,尚菏瑹的职业病一上来,就有那么一点激动,多好学的学生!难得!钟倾茗继续打铁:“你看在哪儿学比较好呢?我家?或者其他地方?当然,在哪里学,要你说了算,你觉得哪里方便,就在哪里。

”尚菏瑹不想来回跑腿,她转了转心思,说:“要不明天你来我家吧,我家的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章料也有不少,正好你也能看看毛选验验货”“好的,那可就麻烦你了”“客气,客气,就是我家正在请人做墙画,有点乱,到时八成得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钟倾茗客套着:“现在挺流行绘墙画,我还想从公司走廊里也弄点呢”“真的?那我就向你推荐给我做墙画的这伙人吧,他们做的不错,等明天我就跟他们说说,等给我做完了,就让他们给你做去”尚菏瑹很会算小九九,她合计着要把路璐再介绍给钟倾茗,那到时她就能让路璐给她自己的墙画打个折扣了,五万七啊,想想就牙疼。

钟倾茗本身已经够雷厉风行的了,她没想到尚菏瑹比她还能说风就是雨,她刚刚也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压根儿没有真要捣鼓墙画的意思,可再看尚菏瑹这么热心,她也不好随便改口,只能抽抽嘴角,随着附和:“那又要麻烦你了”。

“朋友嘛,应该的,不麻烦!”尚菏瑹说的豪壮极了17对钟倾茗和尚菏瑹这种都比较擅长交际的人来说,一顿饭的工夫,足以让友谊的种子生根发芽,在饭桌上,两人在各有保留的前提下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也就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她们是刚刚认识不过一天的陌生人。

华灯初上,夜晚来临,酒饱饭足,二人挥手道别找到了当年的小姑娘,钟倾茗的心情很漂亮,回家后,先去很舒服的泡了一个澡,接着,她拿出小伞,一下下敲打着伞柄上的“瑹”字,唇角弯成了一轮月芽儿,是了,尚菏瑹就是当年的小姑娘,一定是没错的,因为伞柄上的那个“瑹”字的最后一点,刻的稍重,而尚菏瑹刻章上的最后一点,也同样有几分重。

这是一个人在运刀时的习惯,尚菏瑹是四五岁开始学的篆刻,那么,在她七岁的时候,有些习惯,恐怕是已经养成了她把小伞撑开,握在手里转了两圈,伞面带起了一阵风,风撩起了她还微微湿着的发,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只觉得安宁。

钟倾茗的确是安宁的,但尚菏瑹相当的不安宁尚菏瑹回家后,先去她那间宝贝书房捣鼓了好一阵,捣鼓完了,就去洗澡,刚洗完澡没多久,就闹开了肚子,起初是每二十分钟必上一次厕所,之后是每十分钟必上一次厕所,末了肚子闹的愈演愈烈,刚站起来就想接着往下蹲,害得她都不敢下楼去买药。

——万一走到半路又闹开了肚子,万一不受控制拉到裤子里,那可真是很丢人了尚菏瑹闹肚子闹的小脸煞白,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一般说来,人的身体一闹阵呼,就容易想让父母或爱人陪在身边,尚菏瑹没爱人,所以这会儿,她很想妈,要是老妈在她身边就好了,她摸起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但看看时间,太晚了些,这时候父母一定是睡觉了,她住的地方和父母家离得挺远,她可不想让爸妈大半夜的跑来伺候她,尚女士还是比较孝顺的,孝顺的她抓着手机哀号:。

“妈呀!拉死我了!”从小到大,尚菏瑹的身体几乎从没闹过什么革命,一直以来都很健康,没想到她和钟倾茗吃了一顿饭,肚子就举枪起义闹起来没个完,这着实让尚菏瑹郁闷的想撞墙尚菏瑹蹲在抽水马桶上,一边狠狠地撕扯着卫生纸,一边愤愤地咬牙,钟倾茗,个煞星!每次碰到你我准没好事,我真欠你不成!。

尚菏瑹绞着手纸,又想到她和钟倾茗是吃的一样的东西,说不定现在钟倾茗也正在要死要活的拉肚子,说不定钟倾茗拉肚子拉的比她还厉害,呕!这样很好!这么一想,尚菏瑹那本是愤然的心理立刻变得煞是平衡,她挠挠脸,又开心的笑没了眼。

这一夜,对尚菏瑹来说,注定将是难忘的一夜她的肚子一直闹到凌晨三点才宣布休战,累的她差点直接蹲在马桶上睡过去隔天早上,天气晴好,笼子里的鸟儿叫的欢,东边天的阳光撒的欢,耍太极的大爷笑的欢,提着菜篮子的大婶走的欢,门口的门铃响的欢,沙发上的手机唱的欢。

但这一切的欢,沉睡中的尚菏瑹都听不见,看不见,她蒙着被子,搂着玩具熊呼呼大睡,完全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睡圣贤觉”的艺术境界路璐和秦浩一早就来了,他们坚持不懈的按了二十多遍的门铃,给尚菏瑹打了二十多遍的电话,他们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你按完了我按,我打完了你打,这才终于把尚菏瑹这尊睡神给骚扰醒。

尚菏瑹虚软的从床上爬起来,把玩具熊扔到一边,胡乱套件宽松的裙子,揉揉头发,半眯着眼,张大嘴,连续打着哈欠,一步一踉跄地去开门路璐瞄着尚菏瑹那双宛若刚刚做完床上运动之后睡意朦胧的眼,坏意无敌的笑了起来,她伸长脖子往尚菏瑹的卧室里瞧瞧,问:。

“我们方便进来吗?昨晚闹腾了很久吧?”“是啊,闹了很久,你怎么知道的?”尚菏瑹打着哈欠心不在焉的说从未经历过人事的尚菏瑹自然不会把路璐的话往歪处想,她倒是很意外路璐是怎么知道她闹肚子闹了很久的“你脸上都写着了,”路璐知道尚菏瑹一直没男友,她现在有点好奇跟尚菏瑹闹腾了一夜的人究竟是何方神仙,俩眼不由得又贼溜溜的往卧室里瞧。

尚菏瑹一看路璐这副模样,立刻醒悟过来,她若有力气,一定会踹上路璐一脚,奈何现在她实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悻悻地撇撇嘴,说:“姓路的这位同学,您看起来这么纯情,怎么满脑子都是黄水?姐姐昨晚闹肚子闹了很久,你想哪儿去了?”

“原来是闹肚子啊!”秦浩站在一旁哈哈大笑,他承认,他一看尚菏瑹那副尊容他也想偏了“你也不能怪我,你这副模样是人都容易往那方面想,您也挺厉害,闹个肚子跟闹春似的,一般人恐怕都没这个道行,”路璐损了尚菏瑹一句,接着又开始当老好人:“你还没吃早饭吧?闹了一宿肚子,现在胃里一定是空的,等会儿我做点粥,你多少吃点。

”“好好,那你忙,我再去睡一会,”尚菏瑹一点也不跟路璐讲客气路璐做个鬼脸,让秦浩先画画,她去厨房给尚菏瑹熬粥,等粥熬好,路璐去卧室唤醒尚菏瑹,谁知尚菏瑹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路璐无奈,只能像伺候凌嘉一样把粥端过来,放到床头的小桌上,说:。

“你不会还想让我喂你吧?”“你要想喂,我也不会拒绝,”尚菏瑹一边半坐起身一边说“美得你,自己吃,”认识快一个月了,路璐还是第一次走进尚菏瑹的卧室,她只用两眼就把这小窝打量完了,尚菏瑹的卧室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两个书架和一台组装的台式电脑占了半壁江山——她的书房空间有限,书又特别多,书架摆不开,她便挪了两个放到卧室。

再就是一张大床几件家具和一堆大大小小的玩具,剩下的就是敞着门的衣柜和四处乱丢的衣服总之,尚菏瑹的卧室,可以用“挤,乱,散”来形容,让路璐庆幸的是,卧室窗明几亮,挺干净,不够脏,否则就真的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了。

路璐赞叹着:“菏瑹,一看你这屋,我就深信您一定是个女博士”“怎么?”“很少有女人不懂收拾自己屋子啊”“去你的,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人,”尚菏瑹闻闻溢着清香的南瓜粥,说:“你还真适合当个贤妻良母”“我本来就是贤妻良母,”路璐说着,顺便多瞅了几眼那俩书架,一看书架上的书她几乎都有,也就没了兴致。

“说贤妻,我信,说良母,你孩子在哪呢?”路璐随口说:“我对象就是我孩子”路璐一说到对象,尚菏瑹又来了好奇心,她顺着路璐的话问道:“你对象长什么样啊?”“人样,”路璐笑嘻嘻的敷衍尚菏瑹对路璐的敷衍很不满,她吃着粥问:。

“你跟凌嘉是朋友?”“嗯,以前在瑞风做过墙画,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朋友,”昨晚凌嘉对路璐提起过在拍卖会巧遇尚菏瑹的事,路璐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她把梳妆台上东歪西倒的化妆品摆整齐,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有点乱,便说:“我想想梳梳头发,你梳子呢?给我用用。

”“在书房呢,你自己去拿”尚菏瑹未经思考话从口出,话一说出来就立刻后悔了,书房那地方,一般人哪能进去?路璐可不管那么多,她早就想浏览浏览尚菏瑹的书房,这下好不容易能逮住尚菏瑹一个漏子,她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尚菏瑹的话音刚落,路璐那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样“跐溜”一声蹿向了书房,尚菏瑹怕她那些宝贝有什么闪失,顾不得身体发虚,也“呼啦”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急切地追随着路璐的脚步而去地板太滑,两人跑的都太急,路璐奔到书房门口,一时有点刹不住车,身体直挺挺的就往门上撞,她想扶住门边的把手稳住身子,谁知随后疾驰而来的尚菏瑹也由于惯性作祟,冷不丁的撞在了她的后背上。

这一撞,把书房的大门撞开了,两个人却由于重心不稳,一前一后的趴到了地上,路璐跟地板亲密接触,尚菏瑹比较沾光,跟路璐的后背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她那排亮晶晶的小白牙脆生生地磕到路璐的肩胛骨上,疼得路璐差点骂娘,尚菏瑹自己也疼的够呛,两人同时呻吟出声,真真儿是春色无边。

“狗啃泥”式的前趴虽然不够体面,好在,俩人摔下去得姿势还算比较美丽在前趴过程中,路璐的长发扬了起来,黑色吊带滑下了肩,露出半截白嫩的背而尚菏瑹的裙子,也悠悠然的往上飞,一双又长又直的美腿展露无疑,连印着米老鼠的卡通小内裤都若隐若现——摔的美不美,关键看你露的够不够多。

所以,她们摔的很美丽无形中,两人上演了一出“女压女”的戏码,让正在客厅里调色的秦浩看的目瞪口呆,小伙子一看到这无边的春色,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女人跟女人,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路璐又开桃花了?还出轨了?又是给人家熬粥又是给人家端粥的,有可能!呕!千万不能让凌嘉知道!

18等尚菏瑹和路璐都爬起来,路璐把吊带拉好,尚菏瑹也赶紧把裙子拉好,两人对望一眼,难免的,都有点小尴尬路璐缩缩还生疼的肩胛骨,说:“你那一口牙,质量真不错!”尚菏瑹伸舌头舔舔还发着疼的牙,说:“你那把小骨头,坚韧的够度数!”。

两人假意一笑,尴尬也就此消除秦浩在一旁听的怪异,这俩人,真没事?但愿书房的门早已被撞开了,路璐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那一排排的书架和摆放的错落有致的古玩,一时有点小惊呆,她没想到尚菏瑹的卧室里那么乱,书房竟然这么整齐,她也没想到尚菏瑹的藏书竟然如此丰富,分类也如此细致,她更没想到怎么看怎么跟收藏家不沾边的尚菏瑹,竟然对古玩情有独钟。

路璐看着尚菏瑹,带着歉意,笑一笑,顶真诚的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书房的门为什么一直关着,我要是你,我也一定把门关的紧紧的博士,你看,我冒昧了,真是抱歉”路璐这么一说,倒让尚菏瑹有了点不好意思,她说:“是我让你来书房的,说什么抱歉啊。

”秦浩这会儿也凑了过来,他往书房里扫了一圈,惊叹道:“尚博士,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哪是什么真人,捣鼓这些东西也是为了多挣点钱,”尚菏瑹瞅着路璐和秦浩,大脑在两秒钟之内快速转了几十圈之后,说道:“路璐,秦浩,说起来,我长这么大,唯一的秘密也就是这间书房,现在我这点不算秘密的秘密被你们知道了,咱们就坦诚相待,你们看怎样?”

“好啊,朋友嘛,就该坦诚相待,”路璐笑嘻嘻的打太极:“话说回来,我们对你可一直很坦诚啊”“啊哟!”尚菏瑹面色凄然,装的,“您可真坦诚,坦诚到我一提你对象你就油嘴滑舌的不说实话,我是多么荣幸!”“咦,你刚问我对象长什么样,我说人样,这哪里是假话嘛,”路璐依旧笑嘻嘻,“你想,我总不能说我对象是狗样吧?人兽恋,那多恐怖!”。

秦浩在一旁听的越发怪异,这俩人,真没事?祈祷“算啦,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我对你对象没多大兴趣,又不跟你抢,你至于这么藏着掖着么”尚菏瑹抱怨一句,又立刻喜笑颜开,她说:“路璐,我看出来了,你们工作室主要是你做主,咱们是朋友对吧?”。

“对,是朋友”尚菏瑹叹口气,说:“你瞧,我是真的不容易,身为一个小小小老师,也不跟教授似的那么能捞钱,平时就吃那点死工资,手头上,真是拮据的很啊” 尚菏瑹这是想借钱还是专门哭穷?路璐一时拿不准,只不轻不重的说:。

“手头很拮据还能有这么多古玩?还能想到请我们做墙画?”“古玩大部分都是从古玩市场淘的,跟人家那些正儿八经的收藏家一比,这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至于墙画,我告诉你,我打小就有一个梦,就是等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房子,我就把《清明上河图》画到墙壁上,没想到这梦,做起来容易,实施起来还挺贵,”尚菏瑹举起右手,把拇指和小指一伸,其余三指一蜷,做出一个“六”字来,“好家伙!一下就六万!”。

秦浩和气的纠正道:“不是六万,是五万七”尚菏瑹以陈述的语气反问:“五万七跟六万有差别么?”路璐接过话来:“有啊,三千块钱可是不少人一个月的工资”“这倒是真的,”尚菏瑹顺了一句,又问:“明豪家具公司你们知不知道?”。

路璐是认识钟倾茗的,便点头说:“知道”“我跟明豪副总是朋友,她要墙画,我把你们介绍了过去,我跟她说好了,等你们给我画完了,就直接去接她那边的活儿,明豪副总可富的流油,到时一定少给不了你们银子,我给你们介绍了这么大一个客户,你们看是不是……”尚菏瑹故意没把话说完,剩下的由着路璐俩人自个儿体会去。

说到这儿,路璐算是明白了,尚菏瑹这是拐着弯的跟他们讨价还价呢,知道别人的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啊,好奇心害死猫,果真不假路璐算计了一下,她和秦浩每天中午都在尚菏瑹家里吃饭,虽说饭菜是她和秦浩做的,但柴米油盐青菜鱼肉之类,可都是尚菏瑹为了混吃混喝亲自去买来的。

现在这菜价,不是蒜你狠就是豆你玩,动不动就姜你军,吃顿饭可真不便宜再加上平时尚菏瑹请他们吃的水果和喝的那些上好毛尖,这么一算计,两个月下来,也算是一笔开销,再一想,其实尚菏瑹这人也怪大方的,虽说她买菜主要是为了自己吃,可一般人哪会给你上好的毛尖喝?路璐算计的这些,尚菏瑹倒是从来没有算计过,可见,尚博士很多时候会犯点小处不算大处算的毛病,殊不知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处,一点点的累积起来,也丝毫不比大处逊色。

路璐跟钟倾茗尽管认识,可从没听说过人家要墙画,现在尚菏瑹把她们介绍过去,那给她少要点钱,也在情理之中这年月,少挣点钱,多交个朋友,不吃亏她想了想,哭着穷做让步:“博士,不是我跟你计较,是这社会跟咱们都计较,现在物价这么高,房价这么贵,咱们手里的这钱,真是越来越不值钱。

我们工作室一共五个人,五万七看起来挺多,可平均到我们每个人身上就不多了,GDP怕的就是人均啊!给你画画的颜料都是用的最好的,再除去这一笔费用,我们能赚的钱实在不多你对我坦诚相待,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我可以不要我那份工钱,但秦浩两口子刚结婚没两年,房贷还没还完,等有了孩子又是一笔欠账,你也别说我不讲情面,看在咱们都不容易的份儿上,五万五,好吧?您可别再跟我们说少点了,要再少,我们这两个月可真的是等于白做了。

”秦浩在一旁听得愈加怪异,平时像守财奴一样的路璐现在竟然往外散钱,这俩人,真没事?围观尚菏瑹对路璐的话表示理解,但她依然决定乘胜追击:“五通无,一无所有,俩五,还不得成负数呀!多不好听,这样吧,一口价,四万八,死了都要发,吉祥!”。

“嘿!”这人可真敢张嘴说!路璐瞪眼:“你可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哪敢!”尚菏瑹和声和气的说:“咱工作室生意有多火,我不知道,你们还能不知道?咱也不差那几千块钱,为了咱们的友情永世长青,咱就凑个吉利数,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是吧?”

路璐不肯再让步:“那五还通‘捂’呢,一捂所有,一捂住,所有的都来了!”“要不这样,四万九,死了都得喝杯酒,潇洒!”“得啦您!”路璐忽然想一巴掌拍死尚菏瑹,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太不可爱,“干吗非得说个死字啊?不吉利。

一口价,五万三,咸五登三,吉祥!”“要不,凑个整数?五万,五子登科,吉祥!”“五万二!五男二女,子孙昌盛,更吉祥!就这样吧!您可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了,我不擅长这个”“好说好说,就五万二,” 你不擅长?骗鬼呢!尚菏瑹腹诽着,她适时地见好就收,又拍马道:“咱们是好朋友,我书房你们随意看。

”“呕!不怕我们偷你东西?”路璐想戳瞎自己的眼,让你没事搞好奇看书房!“咱们相处快一个月了,我就是信不过我自己,还能信不过你们?”尚菏瑹说的大方:“随便看,你们要对古玩有兴趣,等有空我给你们说点古玩常识,我跟你说,古玩这东西,利润可大着去了,等有空我教你怎么淘宝,管保让你满意。

”路璐黑着脸反讽:“您可真是观世音”尚菏瑹笑靥如花:“承让,承让”尚菏瑹很高兴,因为她又省了一笔银子她和路璐的关系虽然看起来不错,可在这看起来不错的关系当中,占最大成份的,是雇佣关系,路璐为她画墙画,她付钱给路璐,她们在墙画没有完成之前,始终一个是雇主,一个是受雇人,这是为何她能理直气壮的跟路璐讨价还价的最大原因。

尚菏瑹不是圣母,跟她不能扯那些真朋友不谈钱的大道理,假如有人跟她聊起这个,她就会反问一句:马克思恩格斯那友谊够地道了吧?可老马不也照样拿老恩的钱花?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家里也没印钞机,不谈钱,怎可能?她曾经对贾红旗感慨道,像俞伯牙和钟子期那样没事对着弹《高山流水》的朋友固然让人羡慕,可生活在现实中,没那么多仙风道骨的朋友们,不管交情有多深,都免不了说说

money谈谈钱,不是大家想谈钱,毕竟谈起钱来会伤感情,可是,大家不得不去谈钱,因为大家挣钱都不容易,也都知道钱的好处,钱虽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这挺让人无奈的,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几乎都逃不出这个圈,这是人性,或许,也是兽性,谁知道呢。

等参观完了书房,尚菏瑹拍拍屁股又蒙头睡觉去了,书房的门一直开敞着,她没有再关上主人离去,而不再关门,这是一种示好的举动,尚菏瑹相信路璐能够明白这扇门代表的意义路璐看一眼敞开着的门,再看一眼尚菏瑹的背影,她明白,书房的门一旦打开,就意味着尚菏瑹已经把她当成朋友对待了,这是好事,可一下少了五千块钱。

……路璐有点心口疼她决定以后每天中午都要放开肚皮死命吃,也要让秦浩摁着毛尖死命喝,好把丢去的钱都给吃喝回来画画的时候,秦浩小声对路璐说:“刚才看你和尚博士那一摔,真经典!”“经典你个头!”无端的被尚菏瑹砍下那么多钱,路璐郁闷的够可以,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火药味。

“你和尚博士没什么吧?”“我跟她能有什么?”“你没出轨?”路璐一听俩眼冒火,抬腿踢了秦浩一脚,“我出你大爷!”秦浩抱着腿吱吱叫,好吧,这回,他懂了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夕阳挂在树梢上,为夜幕的到来唱起了前奏。

下午下班后,钟倾茗带着礼物去了尚菏瑹的家,头一次去别人家里,总该带点礼物,她本打算让秘书帮她准备点什么东西,但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做了一个果篮去前钟倾茗给尚菏瑹打了一个电话由于尚菏瑹砍下来五千块钱,一激动,就忘了钟倾茗这茬儿,直到接起电话,才想起人家还要跟她学篆刻和书法,她摸摸还没有恢复元气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问:。

“昨晚你闹肚子了么?”钟倾茗说:“没有,怎么?”“我怕你吃不惯湘菜,随便问问”“呵,谢谢啊,我没事,湘菜挺好吃的”“是吧,那等有空咱再去吃!”尚菏瑹耷拉着脸皮,兴奋的说着要来客人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把房间打扫一下,尚菏瑹一边拖着地,一边琢磨,吃同样的饭喝同样的水,人家没事,自己有事,这算怎么一回事?这简直不像个事!不对,她应该也闹了肚子才对!她怎么能够没闹起来呢?不能够!对,一定是她不好意思往外说!。

不管尚菏瑹如何安慰自己那颗受伤的心,反正,她现在一想到人家,有点打怵是肯定的了她和钟倾茗的每次碰面都是以她吃亏告终,这对习惯于占别人一点小便宜的尚博士来说,是件超级悲催的事昨晚跟钟倾茗吃饭她闹了一宿肚子,她不清楚这回跟钟倾茗碰面她又得摊上点什么好事,不过,及时吸取教训总是必须的,这次为了不再闹肚子,她未雨绸缪了一回,主动就着老干爹吃了一包方便面。

——今麦郎,筋脉要像狼一样壮!“不要悲观,吉人自有天相!”她对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自言自语道19钟倾茗来找尚菏瑹之前把套装换了下来,改穿了一件白色小衬衣和一条卡其色的七分裤,颈间带着一枚翡翠玉坠,头发依旧散在肩上,这样休闲的打扮少了几分凌厉干练,多了几分亲和简单,让正在小区门口恭候大驾的尚菏瑹眼睛亮了一下,她感叹着,人好看了,穿什么都好看,简直跟我一个样!。

停好车,两人先对着客套一番,然后,尚菏瑹引客入室钟倾茗提着果篮走入尚菏瑹的家,先是四下打量了一遍,很快的,客厅墙壁上那些还未完成的墙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尚菏瑹沏好茶,对钟倾茗说:“我刚买了房子没多久,别人都劝我装饰装饰,我就想到了墙画,这不就请人来做了。

”“画的不错,手绘功底很强,”钟倾茗站在墙画前,说:“虽然还没完工,但整体效果已经出来了,你是请谁来做的?”“路璐和秦浩,你听说过他们两个吗?”“路璐……”钟倾茗稍愣一会儿,问:“这个路璐,是不是认识凌嘉?”

“是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凌嘉和路璐是朋友,”尚菏瑹特热心的说:“我今天上午跟他们说了,等给我做完,就去你们公司给你做”弄点墙画应该也不错,让路璐去做墙画,不止给了尚菏瑹面子,顺便也给了凌嘉面子,一举两得,钟倾茗点点头,说:。

“你把《清明上河图》都搬到墙上去,还真是有创意”“过奖过奖,你吃晚饭了吗?”“还没有,你是师傅,我是徒弟,我想今晚请你吃饭的”“不巧,你来之前我刚吃了饭,要不我下去给你买点吧?”钟倾茗有点小惊讶,“我来的时候不到五点半,你吃饭这么早?”

“嗨,我就一个人住,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哪有那么按时按点的吃饭法?”“不按时吃饭对胃可不好,”钟倾茗貌似无意的把视线扫向门口的鞋柜——里面一双男士鞋也没有,她又起了疑,便问:“你男朋友不和你住在一起?”

男朋友?钟倾茗这问题跳的太突然,尚菏瑹一时没能转过弯来,怔了一下,才说:“我们各住各的窝,各有各的空间,互不干扰”“这样挺不错的,”卧室的门半开着,钟倾茗装做欣赏墙画,慢慢走到距离卧室较近的地方,眼睛的余光透过门口空隙,用力往里面透射,正好能看到尚菏瑹的那张大床,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张床是她家的货,心里多少有点小骄傲。

床上只有一床薄被和若干玩具,枕头倒是有两个,一个放在床头左侧,另一个放在右侧的,上面竟压着一只白色大狗熊,这样的床,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人霸占的,而绝不像是由两个人来睡的钟倾茗收回视线,笑着问:“你们不会结了婚以后,也是这样各过各的吧?”。

尚菏瑹应付着:“结婚以后再说结婚的事吧,我现在还没想那么远你呢?”“我没男朋友,”钟倾茗答的相当干脆“你还单身啊!”尚菏瑹本以为钟倾茗的男朋友即使没有一个团,恐怕也得有一个排,钟倾茗的回答着实让她意外,“一定是你眼光太高了。

”“不是眼光高,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也是,合适与否很重要”“可不是么,”钟倾茗转到厨房门前,往里看一看,“你平时都是自己做饭吃?我记得你男朋友说过你不会做饭啊”“还真是,我一点不会,但煮包面熬点白粥还是可以的,”尚菏瑹这回倒是挺诚实。

“那你和你男友怎么吃饭?他做给你吃的吧?”钟倾茗看起来像在话家常“呕!他也是个厨盲!”尚菏瑹又胡扯了一句,她这次胡扯,倒真是被逼的,她这屋里一点男人的东西也没有,要说贾红旗会做饭,不就等于打自己的脸嘛,“厨房是为路璐秦浩准备的,他们在这做墙画,中午顺便在我这做午饭,我也顺便享享口福,省得再下去买饭吃,”尚菏瑹走过来,跟钟倾茗并肩站着,“路璐那手艺真不赖,比外边卖的好吃多了,你要中午过来的话,也能享口福了。

你会做饭吗?”“会,以前在国外读书,常常自己做着吃”“那敢情好,厨房里有现成的菜,以后你要想做饭了,可以在我这里自己做着吃,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就行,千万别跟我客气,”这下晚饭也有人做了,尚菏瑹又算起了小九九,而忘记了昨晚的闹肚子。

“好,”一看到尚菏瑹打算盘,钟倾茗就忍不住笑,“你晚饭吃的什么?”“泡面”“泡面没营养,我现在先做点,等会儿你再一起跟我吃点吧”尚菏瑹假客气:“你头回来就做饭,多不好,还是我下去买点上来吧”“不用,”钟倾茗把头发往后拢一拢,说:“几个炒菜很快的,你要怕油烟的话,最好就去客厅等一会儿。

”钟倾茗话音刚落,尚菏瑹就跑去了客厅,这可真让钟倾茗胸闷了一下还没等她胸闷完,尚菏瑹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发卡,她没有询问钟倾茗的意见,径自把发卡放到钟倾茗的左手里,笑眯眯的说:“我看你刚才拢头发,猜着你可能需要这个。

”尚菏瑹那双正在笑着的大眼睛,就像一轮初升的太阳,兀自散着清澈又温和的光,而那颗深深的甜甜的小酒窝,又为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添了几分天真和欢快钟倾茗接过发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的就暖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她以前做饭时,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人为她递过一次她需要的发卡,尚菏瑹的体贴,让她觉得暖;或许,是因为尚菏瑹那喜庆的笑,让人一看,就觉得暖;又或许,是因为尚菏瑹往她左手里塞发卡的动作,与当年的小姑娘往她左手里塞雨伞的动作太过一致。

——时光的流逝,并没有冲走一个人的本性,这,让她觉得暖她紧握一下发卡,对尚菏瑹的笑一笑,束好头发,走到厨房,系上围裙,洗洗手,开始做饭那围裙还是路璐买来的,当初尚菏瑹的厨房里空荡的很,要什么没什么,路璐和秦浩在这里还得画一个多月的画,为了吃喝方便,他们就自动的买来了一些厨房用具。

尚菏瑹为了混吃混喝,也很自觉的去商场买来了一些打折的锅碗瓢盆,以前从不光临菜市场的尚博士,现在每天不用嘱咐就颠颠的跑去菜市场买菜,没想到经几人这么一充实厨房,尚菏瑹这小窝倒有了些家的味道路璐秦浩做饭的时候,尚菏瑹从没打过帮手,现在钟倾茗做饭了,她一改常态,没再当奶奶,极为难得的拿着几棵芹菜洗了洗,洗的干净不干净那得另说,反正帮忙的样子是做出来。

钟倾茗眼皮都不用眨就知道尚菏瑹准是个厨房白痴,厨房白痴她能理解,可她不能理解的是,看起来挺精明的尚菏瑹怎么能白痴到这种境界——看她洗菜的那德行,顾头不顾腚,光摁着菜叶死命搓,那菜杆儿你倒是也搓搓呀!谁家芹菜只吃芹菜叶啊!

20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钟倾茗就做好了简简单单的三份炒菜和一份西红柿鸡蛋汤,她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饭量算不上大,没法跟大胃王尚菏瑹比尚菏瑹本是已经吃过了泡面,并没有饿的感觉,但闻到菜香,她还是忍不住的动了筷子,没想到这一吃,就吃了个肚圆,一时间撑的她围着不大的客厅来回转,好消化食。

饭吃饱了,接下来,就该教人家写字了,尚菏瑹这才意识到,写字得用到书桌,书桌在书房,而书房又是她不敢轻易让人进的地方,她思量再三,终于下了狠心,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带着钟倾茗进了去钟倾茗视察着这间不算太大的书房,挂着笑,点了点头。

她按着顺时针的方向,一点点的环顾书房,在北墙和东墙边上各摆有两个较大的白枫色的实木书架,在大书架的两旁还有两个橘黄色的塑料小书架,书架上全部放满了书,且书籍种类非常的丰富在南墙边上有两个黑胡桃色的十五格架和一个榉木色的十二格架,上面放满了卷轴书画和大小不等的古玩,十二格架最底下的那一层,放着各种章料和各式刻刀。

西墙上挂着几幅字和一幅兰花写意图,字上有尚菏瑹的盖章,那副兰花图上盖的却是尚军河的印章尚军河的画小有名气,书画杂志上曾刊登过他的专版,钟倾茗是知道的他的,回忆一下尚军河的样子,再看看尚菏瑹和他那有些相似的眉眼,钟倾茗猜测,尚军河跟尚菏瑹都姓尚,他们大约是亲戚吧。

窗台上放着一个浅蓝色的琉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百合花,钟倾茗想,看来尚菏瑹是偏爱百合花的窗台下摆着一张黑橡木色的大书桌,书桌正中央放着一台白色苹果笔记本,左上角放着一高一低的两个圆形笔筒,右上角放着一台小小的打印机以及若干已打印出来的资料和论文。

尚菏瑹的书房里有着很丰富的颜色,白的,红的,黑的,蓝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但这些颜色并不显得突兀,反是融合的恰到好处钟倾茗置身其中,就好像进入了一个万花筒,尽管缭乱,却也有序对有些人来说,书房,是个相对私密的所在。

就像钟倾茗的书房,除了她的母亲,她还从来没有让第二个人进去过钟倾茗隐隐的感觉,这间不算大的书房,似乎是尚菏瑹整个的精神世界的一个缩影,这块天地,是完全属于尚菏瑹的,而如今,她走了进来尚菏瑹从书架上拿下她收藏的《毛选》,说:

“这是你要的毛选,你先看看满不满意”“好的,”钟倾茗大体上翻了翻,也没怎么仔细看,只说:“很满意,今天来的急了些,没带多少钱,等明天我再给你吧”“不急不急,”尚菏瑹客套着,“篆刻和书法,你想先学哪个?”。

“你觉得先学哪个好?”尚菏瑹歪着脑袋思忖片刻,说:“学篆先学书,我看,还是先书法后篆刻吧,先把行、草、楷、隶、篆中的那些笔画和结构熟悉一下,再学起篆刻来,会得心应手一些”钟倾茗无异议,“那就先学书法”尚菏瑹蹲下身,从书架下的小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

“咱们开始吧”“好,”钟倾茗看着墙上挂的已经装裱好的四个大字——宁静致远,明明是很淡泊的一个词语,却被尚菏瑹写的鸾翔凤翥,落笔处透着的不是宁静沉稳,而是生动活泼,这倒也符合尚菏瑹的性格她明知故问:“这几个字是你写的吧?”。

“是啊,你看怎样?”钟倾茗恭维道:“我对书法了解的没你多,但也看得出来,写的很不错,相当棒”“谢谢,”又被人夸奖了,尚菏瑹又欢喜上了天,她把桌上电脑往右边一推,摊开宣纸,说:“练习毛笔字,我觉得用手工毛边是最好的,毛边我这里没有了,你先凑合着用这几张生宣吧,等明天我再去买点来。

”“还是我来买吧”“不用客气,我买就好,”尚菏瑹从笔筒挑出一支毛笔,说:“羊毫偏软,狼毫偏硬,这只笔是兼毫握笔姿势你一定会吧?”“会,”钟倾茗接过毛笔,有板有眼的握住,“是这样吧?”“姿势是对了,但你握的太紧了,手指要放松。

”“嗯”尚菏瑹拿出一本《多宝塔碑》,说:“写字有四个步骤,笔画,偏旁,结构和章法,这些是需要一边临摹一边琢磨的,等会儿你试着临摹一下,临帖是条捷径,不过,书法也有速成技巧,我先来教你这些技巧吧”尚菏瑹是个好老师,钟倾茗也是个好学生,时间在一教一学中慢慢滑过,等两人都感觉有些累了的时候,一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休息一会儿吧,”尚菏瑹说“好的,”钟倾茗放下笔,再抬头看看尚菏瑹写的“宁静致远”,问:“就像喜欢篆刻一样,你也是打心底喜欢书法的吧?”“嗯,”尚菏瑹倒杯水,递给钟倾茗,嗓子眼一痒,就想说说话,于是,她泛泛而谈:“我喜欢这些文字,它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存在。

从仓颉造字到甲骨文再到简体字,五千年的历史积淀让我们的文字充满了丰富的内涵,它们是字,也是画,更是一种文化的总结,一种民族血液的流传我的工作是研究中国美术史,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也是研究中国文化,什么是文化?我看,这些字就是最大的文化。

英语的词汇量在不断增加,动不动就会有个新单词出现,考个GRE就要背一两万单词,而我们只用几千个常用汉字就能覆盖98%以上的书面资料,就像毛选,全书字数近百万,用到的汉字却不到三千个,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

这简简单单的几千个汉字,经过不同的组合,就能诠释出无数种意义,让汉语成为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言之一,多么神奇这也是我喜欢书法的最大原因”她沉了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现在有许多人都挣着抢着往国外跑,你怎么会选择回国呢?”。

“有很多因素的吧,”钟倾茗转着水杯,不痛不痒的说:“我打算回国的前几天,有个同学问我,美国不好吗?为什么不留下来呢?我说,我在这里不能常说中国话,不能常写中国字,不能常看到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美国很好,在很多方面的确要比中国好上许多,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没有归属感,所以,我得回去,回到属于我的族类中去。

”尚菏瑹听着钟倾茗的话有点假大空,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实诚”,脸上却崇拜一般的笑了笑,说:“没想到,您还是位爱国人士!”“不是,说我爱国,我一点也不敢当,我只是更加注重自己的感觉而已,”钟倾茗瞥一眼尚菏瑹那欠揍的笑,索性坦言相告:“说实话,这个国是好是坏,爱是不爱,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意义。

对我最有意义的,是我的父辈在这里打下了地基,延伸了根脉,我回国发展要比在国外发展轻松的多,既然这样,我就没有必要再去选一条累人的路去走人活一辈子,在哪儿都是过,我只想找个让自己感觉相对舒服的地方过日子罢了,”说完,她逗趣般的笑道:“不过,刚才听你那番言谈,我看你倒是很像个爱国的人,对吧?”。

“你都不敢当,我就更不敢当了,不瞒你说,我心里这爱国种子,比你多不到哪儿去,”尚菏瑹见钟倾茗说了实话,她要再装假大空,那就真的假大空了,只能也坦言相告:“你看,爱是相互的,让你爱国容易,但让国爱你太难,我快

30的人了,不想干赔本的买卖我常想,现在爱国主体大约是一群青年学生,那群孩子是真正的赤诚和可爱,可是,就是这样一群可爱的孩子,他们教科书上的鲁迅却是孔雀东南飞了中小学从没接触过鲁迅的孩子,带着他们正在渐渐形成的人生观来到了一切靠自主的大学,我不知道是该鼓励他们去做个好人才,还是该鼓励他们去当个好奴才,最后,只能得过且过。

人才奴才都是才,只要过的好,当人当奴都可以,能凑合的就凑合吧,这年月,不凑合,没法过,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我只觉得,这人啊,一旦长大了,各种事情不用你找,它们自己就会纷至而来,一旦想自己的事情想多了,连亲朋好友都顾不上,就更别提什么国了,反正,我是这样,至于别人……”尚菏瑹吐吐舌头,“我可不敢代表谁。

”尚菏瑹吐舌头的俏皮动作把钟倾茗给逗乐了,“我差不多跟你是一样的,你可以代表一下我”“那我就不客气了”钟倾茗翻弄一下桌角的那几篇论文,问:“这些都是你写的吧?”“嗯,是”“等会儿我想拿回家去拜读,可以么?”。

“可以的,只是这几篇论文是发表之前的草稿,恐怕让你见笑了,”尚菏瑹对待自己的论文一向很慷慨,从不怕让人家看了她吃亏“没关系,草稿自有草稿的价值,”钟倾茗略一沉吟,说:“你发表过的论文,我也想一块儿拜读一下,你看,可以吧?”。

“那我得给你从电脑上拷贝下来,你稍等,”尚菏瑹说着,打开了笔记本钟倾茗发现了一个问题,跟尚菏瑹打交道,其实一点也不难,甚至是非常的容易——只要你对她敞开心扉,那她也会向你敞开心扉可是,在人们的交往过程中,最容易的,往往也是最难的,这个世界的防盗门越来越高科技了,谁敢轻易的把戒备放下而无条件的去信任一个人呢?。

夜幕让万物归于沉静,也让思想浮起了活跃的种子两人在书房侃侃而谈,夜风溜进来,撩起了窗边的白色窗帘,窗帘的尾稍滑过钟倾茗的额角,痒痒的,连带着心,也痒痒的她凝视着尚菏瑹那张干净清秀的脸,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覆盖了长久以来的孤寂和清冷。

十点半,钟倾茗告辞,尚菏瑹送她来到楼下,挥手道别当钟倾茗的车子在视线中消失,尚菏瑹忽然觉得,钟倾茗这个人,其实是很不错的——如果不跟她抢东西的话尚菏瑹挺庆幸,因为她每次碰到钟倾茗一向没多少好事,而今晚,似乎不太一样。

但是,当她去洗手间解决内急问题的时候,她的庆幸也到了头,她直着腿,弯着腰,撅着屁股,垂着头,瞪着内裤上那一点鲜艳的,正对着她咧嘴笑的红,她知道,每个月的那么几天又光顾了——好事,来了21眨眼间,到了六月中旬,路璐和秦浩绘制的《清明上河图》已经完成了一半,钟倾茗跟着尚菏瑹学习书法也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

这些日子,在尚菏瑹和钟倾茗的友谊突飞猛进的同时,尚菏瑹还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以往只在傍晚才会出现在她家小区门口前的那辆奔驰小跑,最近来的非常频繁,不止傍晚来,有时中午也会来,奔驰小跑一出现,路璐必会往里钻,而奔驰小跑的主人,竟然是凌嘉!

这个发现,着实让尚菏瑹震了一惊,更让她震了一惊的,是发生在前天下午的一个美妙的故事前天中午下了一场小雨,雨后的天气相当的棒,空气清新,茂盛的草木被雨水滋润的油亮油亮,吐出舌头小狗把舌头收了起来,一圈一圈的摇着微翘的尾巴,沐着清风,趁着凉快,赶紧打个瞌睡。

到了下午,路璐和秦浩完工以后,尚菏瑹因为好奇路璐和凌嘉的关系,心里一痒,便“跟踪”着俩人下了楼秦浩一看小跑在,就开着自己的大众走了,路璐当然是钻小跑没商量一钻进去,她依着习惯,先搂住凌嘉腻歪一阵,腻歪的时候难免会东亲亲西摸摸,两人又是亲亲又是摸摸的时候,恰巧被正做“侦探”的尚博士逮了个正着。

按理说,汽车玻璃上贴着膜,外边的人是很难发现车内的情况的,况且尚菏瑹这个“贼”由于做贼心虚,不敢往近处凑,离得比较远,应该更看不到车里面的动静才对可是,坏就坏那天的天气相当适宜,凌嘉等路璐那会儿,落下来半截车窗好透风,路璐进去以后又忘了关上,正正好好的,让尚侦探享了一把眼福。

有个贾红旗这样的异类朋友,尚菏瑹很容易的会把路璐和凌嘉往情侣那方面想,这是非常自然的事假如她们不是情侣,路璐能每次见到小跑后眼睛发光?假如她们不是情侣,还用得着没事对着亲个嘴摸个乳?尚菏瑹没经历过人事是不假,可人家一点也不纯情,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恐怕她知道的也不少,就算打个雷劈到她脑袋瓜子上,她也不会认为凌嘉和路璐只是普通朋友。

有这么个新发现,让尚菏瑹着实兴奋了好半天,隔天她就开始对路璐进行了逼宫行动,跟她当年逼着贾红旗承认自己是个GAY时走的过场一模一样——死缠烂打路璐头一回碰到这么难缠的主儿,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说了实话:。

“凌嘉就是我对象,但是,凌嘉的身份容不得出任何一点差错,还得请你替我们保密”尚菏瑹满足了好奇心,也一肩担起了这个“秘密任务”,她拍着胸口打包票:“你放心,我要把你们的关系说出去,我尚菏瑹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尚菏瑹就改名叫秃和尚!”。

这些日子的接触,路璐也慢慢了解了尚菏瑹,这人虽说爱占小便宜,可她的嘴巴还是挺严实的,当下也就放了心,可她又是那么一个爱说话的人,话唠起来没完没了,万一她说漏了嘴,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路璐猛地想起了吕楠和秦怡打过的那场官司,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路璐安慰着自己,尚菏瑹和秦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压根儿不能相提并论,还是放下心来吧——既成事实,她不放心也没办法,只能亡羊补牢,在日后多加小心了说起来,凌嘉常来会晤路璐,实属危机感在作祟,头些日子她在路璐的肩胛骨上发现了好大一块。

“吻痕”,这真不得了!凌嘉跟路璐又耍脾气又使性子的闹了好一阵,路璐左解释那是尚菏瑹不小心磕上去的,右解释她跟尚菏瑹真的真的真的没什么,又是赔笑又是卖乖的解释了好半天,还拉着秦浩让他作证明,这才算是把凌嘉给安抚下来。

凌嘉是相信路璐的,可是,她相信路璐,并不等于她也相信别人,她知道路璐那张看起来还停留在二十三四岁,似乎永远也老不起来的脸很会惹桃花,知道路璐那活泼机灵,善心泛滥的性子更能招桃花,她不能不严加防守凌嘉寻思着,尚菏瑹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照常说,追她的人应该很不少,可她都。

28了还没对象,鬼知道她是否也是个LES,她要不是还好说,万一她要是,那她就有看上路璐的可能性万一她要真的看上了路璐,路璐又成天在她那里画画,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难保不出什么意外她突然想起在那次拍卖会上,尚菏瑹是和贾红旗一起去的,尚菏瑹到底是不是。

LES,问问贾红旗就差不多能知道了凌嘉把贾红旗“请”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和和气气的说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又说了一些关于加薪的问题,一竿子说到了午饭时间,很自然的,她就邀请贾红旗一起吃午饭,她的“重用”——更重要的,是加薪——让贾先生的那颗良善的小心脏简直飞上了天。

贾红旗和尚菏瑹不一样,尚菏瑹喜欢研究画,但不爱画画,她的大学生活是混过来的,直到考上研以后才不再混学业贾红旗不只喜欢研究画,更喜欢画画,他是正儿八经的学了四年,他骨子里有着在画家身上几乎都能找到的那种率真,这种率真,在路璐身上也有,凌嘉对付这种人,简直手到擒来。

吃午饭那会儿,凌嘉对着贾红旗东扯西拉,绕着弯的旁敲侧击了好一会儿,不光把尚菏瑹的性向——男女都不爱,真正的灭绝师太——摸了一个准,还把贾红旗的性向——是GAY没商量——摸了一个透贾红旗把自己卖了还云里雾里的闹不清自个儿究竟说了些什么,直到晚上回家了,贾先生还敲打着肚皮使劲琢磨,我今天没露马脚吧?。

贾红旗当然不会直通通的对凌嘉说我就是GAY,人家还是很懂得保护隐私权的可是,在凌嘉的引诱下,得鱼而忘筌,得意而忘形的他,动不动就开始磕巴着嘴,俩眼发光的评价评价这个男人,或者赞美赞美那个绅士,就连说起动物来,也只说公不说母——非洲雄狮,壮!法国公鸡,靓!好像全世界的玩意儿,下边都得带个零件才叫漂亮。

有时他说激动了,难免会结巴起来没个完,这时,贾先生就会飞扬着一张俊脸,连说带比划的抒发思想感情:“克、克、克拉克、盖、盖博”——竖起大拇指头使劲一摇——“真、真、真”——脖子一挺,喉头一耸,用力咽口唾沫——“爷、爷们——儿!”

午饭吃了一个半小时,贾同志嘴里从没冒出过一个女人来,唯一冒出的俩女人,还一个是他妈,一个是尚菏瑹,可见这孩子对尚菏瑹有多重视不谈女人的男人,一定有问题,面对女人而不谈女人的男人,肯定有问题贾红旗这个“问题老男孩”,着实让凌嘉有点吃惊,多棒的小伙儿,竟然是

GAY!难怪这年头都在说,好男人都找男人去了,好女人也都找女人去了,简直一点都对!22虽说摸清楚了尚菏瑹的性向,但凌嘉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她自己就是被路璐掰弯的,要不是路璐没事就像猫一样挠她那颗伟大的心,她铁定一

“直”走到黑天知道尚菏瑹会不会也跟她一样,走到半截再弯个腰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路璐是她的,谁也不能跟她抢,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多看着点比较好于是,她开始了“守妻”行动凌嘉很会把握“度”,她的看管不紧不松,恰到火候,她这种适度的“监视”举动,很让路璐欢喜,因为这是凌嘉在意她爱护她的表现。

其实路璐也明白,凌嘉这样做,多少的,也是由于她有点焦虑凌嘉已经迈入了三张的大门,路璐尽管正在往三上奔,可终归还没有奔上,有她在一边做对比,凌嘉难免会发点感慨,等到她的年龄也以三字开头了,凌嘉或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焦虑了,不过,还得再等一小段时间。

没有几个女人不会在意自己的年龄,凌嘉已经三十冒头了,不论她有多注意保养皮肤,有多注意锻炼身体,模样看起来有多青春洋溢,岁月却始终是不饶人的比如,她以往成天熬夜也没事,睡上一觉就能恢复精神,现在熬上一夜却是连着两天缓不过劲儿来。

这与身体健康与否并没多大关系,年龄越大,特别是对女人来说,在生理上对有序的生物钟的依赖性就越大,而生物钟一旦被打破,身体就会感到明显不适——这就是岁月的魔力岁月可以让一个女人散发出成熟知性的无边魅力,也可以让一个女人在成熟知性的背后,增添些许对。

“年”的恐惧,岁月是一个美容师,也是一个刽子手,世俗中的你我他,几乎都逃不开年龄的桎梏女人这一生,在心理上,往往会有两道坎儿,一道是初初步入中年期,一道是易烦易躁的更年期凌嘉远没到更年期,但人到中年却是铁打的事实,以前的孩子喊她叫姐姐,现在的孩子喊她叫阿姨,姐姐和阿姨之间的差别,相信是个女人都能说的出来。

她和路璐出门逛街了,碰到个孩子,人家喊看起来年轻的路璐叫姐姐,喊一看就成熟的她叫阿姨,她心理要能平衡的起来才叫怪三十的再少也是三十几,二十的再多也是二十几,对许许多多的女人来说,二和三之间,代表的不仅仅是多一个数或少一个数,而是一场青春的流逝,一段从青年到中年的过渡,和一种心态的转折。

路璐能做的,只有一遍遍的去吻凌嘉,一遍遍的去爱凌嘉,一遍遍的去告诉她:“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路璐被尚菏瑹逼宫的当晚,就向凌嘉报告了尚菏瑹已经知道了她们的关系,凌嘉听后,反而是放下了心来——既然知道了,聪明人的话,不管做什么,心里都该有个数了。

她从决定和路璐交往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并不怕尚菏瑹把她们的关系说出去,因为她能做到的小心,她都做到了,老虎也有打嘴的时候,她不是神仙,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一点疏忽,尽人事,听天命,总是没错的。

她反过来安慰有点忐忑不安的路璐:“没什么,父母那关都过了,还能怕流言纷飞么?大不了,辞职远离就是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再说,我还没觉得怎么样呢,你耷拉着脸做什么?故意惹我同情的是不是?难看死了!给我笑笑。

”路璐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亲吻着凌嘉,再一次一遍遍的嘟囔:“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当年吕楠和秦怡的那场官司,凌嘉记得还很清楚,当年吕楠遭受的那些风言风语,凌嘉记得更是清楚,她懂得流言的可怕,她相信路璐一定也是由于想起这些而忐忑不安。

她和路璐的关系,只有少数的几个靠得住的人知道,但尚菏瑹靠不靠得住,她没把握同性伴侣们头顶上的压力并不是无端端的自找的,这个国度再开放,能理解这种关系的人,也始终是少数,关系外泄,这事可大可小,小到能让你置之不理,大到能要你命,大小的关键,是看知道这段关系的人,是否可靠。

凌嘉若是了解尚菏瑹,她大可不必去担心尚菏瑹会说漏嘴,毕竟尚菏瑹和贾红旗做了这么多年朋友,她还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贾红旗的性向,她的确是爱胡侃,爱八卦,可是,人家也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有时,极少的有时,尚菏瑹会偶尔的深明大义的承认自己做事的时候一向东倒西歪,基本上没什么原则,所谓的原则就是不吃亏。

可在对待好友的隐私上,她觉得她比江姐还有原则,当然,假如真有人拿老虎凳吓唬她的话,她也会考虑考虑是否要把嘴上的拉链给拉开凌嘉和尚菏瑹并没有多少接触,她还拿不准尚菏瑹究竟是怎样的性格,只凭路璐口述的那些,远远不够,因为尚菏瑹在为人处世上,明显要比路璐圆滑些,而路璐又总是习惯于把人往善良的一面想,她除了会把

“坏”用到床上,在其他方面,她几乎都是先把事情往“好”里看路璐自从跟她在一起之后,已经从当年的小愤青变得四平八稳了许多,可骨子里的本性,是无论怎样也变不了的,凌嘉既然爱她,也就没打算让她去变些什么,只能在背后多为她操点心。

虽然拿不准尚菏瑹的具体性格,但是,在流言四起之前,先把流言的种子给浇灭,这一点,凌嘉总能拿得准在她看来,这人,只要有爱好,必定有缺点,既然尚菏瑹知道了她和路璐的关系,那么,她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回避没有用,逃避更没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许有用,但伤神伤身,且用处不大,掐软骨攥小辫才是上策。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尚菏瑹的“狗窝”,大大方方的和尚菏瑹交流人生经验,大大方方的替尚菏瑹介绍她认识的一些收藏家,大大方方的请尚菏瑹为她的杂志写篇文稿……凌嘉这么一大方,倒把尚菏瑹给弄懵了,这姐姐唱的是哪出?即使我知道你那点小秘密,你也不用这么慷慨呀!敢情是怕我说出去想贿赂我?呕!人格遭到质疑,受不了!

再一个转念,尚菏瑹又琢磨,既然有贿可受,那还是伸手接着的好,你质疑我的人格那是你的事,只要我自己知道我的人格是高尚的就行了!别怪我有党性没人性,受贿,不是人格问题,是体制问题!放到眼皮底下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尚菏瑹要当官,绝对是个贪的货,可她就是偏偏忘记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句传了千百年的名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23六月下旬,老天正式进入了热死人不偿命的初级阶段,它领导和团结着全国各族人民,以忽阴忽晴为中心,坚持放火的基本原则,高举科学散热观,为把我国建设成汗淋淋,汗漉漉,汗津津的和谐汗国而奋斗。

经过大半个月的学习,钟倾茗的字,已经挺像那么回事了,字就摆在那里,尚菏瑹能看的到她的进步有多快,由于进步太快,尚菏瑹就难免称奇赞叹:“你简直就是个天才!”钟倾茗对书法有点悟性是肯定的,但是她的进步,跟她的性格也脱离不了关系,通常,她认准一件事,就会尽最大努力去做到最好,就像写字,她除了每晚从尚菏瑹家里练习三两个小时,回到自己家后她也会再练上一会儿,这才是她进步飞快的根本原因。

这些日子,钟倾茗算不上很忙,但也算不上轻闲,饭局总还是少不了会有的,她把应酬的事全推给了任远,自己却是每天一下班就往按时按点的尚菏瑹家里跑,晚上的时间被占了,她只能在周末的白天加班,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她竟从没休息过一天。

而她下班的时间正好是路璐秦浩收工回家的时间,这样一来,他们也没有了碰面的可能,路璐只从尚菏瑹嘴里得知了钟倾茗正跟她学书法的消息,一旦得知,她立刻告诉的凌嘉,凌嘉坏心眼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只告诉路璐没事多给尚菏瑹传授些女女相爱的趣闻常识。

凌嘉拿着尚菏瑹送给她的那篇文稿,连看都没看就决定采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大义凛然的想着,我就不信染不黑你!钟倾茗喜欢跟尚菏瑹聊天,因为尚菏瑹的话总能惹的她笑出来,她觉得听尚菏瑹胡吹胡侃的乱弹琴怪有趣。

她也同时发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就是尚菏瑹那个小白脸似的男朋友从没在晚上出现过,有时尚菏瑹和贾红旗会在电话里聊几句,可他们那聊天方式,怎么看怎么不像情侣也是,贾红旗是尚菏瑹的“自己人”,对自己人她一向不讲客气,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是她对待自己人的独特风格,她一跟贾红旗说话,不是连损带讽,就是训儿子似的当地主,一点恋爱中的女人该有的娇憨劲儿都没有,他们要像对情侣才叫神奇。

在钟倾茗的书桌上,多了一个刻章,那是她跟着尚菏瑹学书法的第三天,尚菏瑹为她刻的那天,在她练字的时候,闲不住的尚菏瑹蹲在十二格架前,自言自语的捣鼓那堆章料看到那堆章料,钟倾茗就想让尚菏瑹帮她刻个印章,但那时她们远没有现在熟悉,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没想到,那晚在她告辞之前,尚菏瑹冷不丁的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石头,吓了她好一跳,手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尚菏瑹可没注意到她的突然袭击把人家给吓到了,她只自顾自的,得意非凡的说:“你练字的时候我帮你刻了一个章,你看看怎么样?我觉得你名字里的这三个字,钟,倾,茗,组合到一起,刻起来很有美感,等有合适的章料了,我再帮你刻个大的,你看了准保喜欢!”。

钟倾茗拿着那块同样是寿山石,同样刀工娴熟的刻章,看着尚菏瑹那双弯成了月芽的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正想要,尚菏瑹就送了来,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在她需要某样东西的时候就递上某样东西?钟倾茗喜欢往尚菏瑹家里跑,尚菏瑹也越发的喜欢让钟倾茗到她家里去,因为钟倾茗一来,就意味着晚饭有着落了。

她最近过的相当的舒坦——中午有路璐秦浩给她做饭,晚上有钟倾茗给她做饭,她想不舒坦都很难尚菏瑹不是凌嘉,也不是梅馨,路璐和秦浩在她家做饭时,不可能像在自己家做饭时那样认真细致跟路璐秦浩有些漫不经心的做午饭不同,钟倾茗做的晚饭,是比较用心的。

尚菏瑹是当年的小姑娘,她在面对尚菏瑹时,在潜意识里总会带上一些“我们是老朋友”的色彩,她找小姑娘找了这么多年,一旦找到,自然会去珍惜,恰恰尚菏瑹一点也不惹她讨厌,那她就更会去珍惜了钟倾茗的厨艺本身就不错,再加上每天换着花样的做晚饭,今天做中餐明天做西餐的,她几乎就要把尚菏瑹的胃给养刁了!经过大半个月的洗脑式的。

“洗胃”行动,现在的尚女士,一般的饭菜已经入不了她那双高贵的眼,甚至在吃午饭时她动不动就会对着路璐做的菜挑三拣四,气的路璐直骂她是白眼狼她觉得钟倾茗做出的饭菜才是天下第一美味,钟倾茗要是她家保姆就好了!。

或许是由于钟倾茗进入了她的书房,或许是由于钟倾茗满足了她的肠胃,反正,尚菏瑹很自觉的把钟倾茗纳入了她为数不多的好友行列她说不清楚钟倾茗到底有哪里好——除了长得漂亮会做饭,也说不清楚钟倾茗到底有哪里坏——除了心眼有点多会跟她抢东西,而她和钟倾茗的相处时间也不算长,把她列入好友行列,对防人之心一向很重的尚菏瑹来说,着实是一件可以成为奇迹的事。

她自己也觉得讶异,可她并没多想——想多想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想她只知道,路璐跟她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才能进入她的书房,钟倾茗却是在来她家的第一天就进了去,这或许是一种天意,既然老天希望她交钟倾茗这个朋友,那么,交就交吧。

该唯心的时候就唯心,尚博士从来不跟自己过不去尚菏瑹能说,也爱说,两个人在练字之余的休息时间,尚菏瑹会跟钟倾茗讲她小时候的故事——只说好的不说坏的,即使说点坏的,她也会自动变成坏的可爱的每到这时,钟倾茗总是津津有味的听着,听着听着,她又听出点问题来。

——尚菏瑹一说起她妈妈,就眉飞色舞容光焕发,对母亲的依恋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逼得钟倾茗不得不去乱想,难道尚菏瑹有恋母情结?不过,钟倾茗却很少对尚菏瑹讲她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当尚菏瑹问起来的时候,她就以一句

“我小时候没什么可讲出门的,跟你的丰富多彩没法比”来糊弄过去,她不敢提小时候,一提小时候,就会想到父亲,就会想到儿时的孤单,那是她的痛她不想让自己曾经的忧郁来破坏尚菏瑹快乐的心情夏日天长,但这个傍晚,阴云密布,还不到六点半,已经黑了天。

乌压压的云层穿过摩天大厦的顶端,扣到人们的头顶上,像个巨大的黑色锅盖一样压迫着万物的神经,整个城市都透着一股肃穆的闷热,即使屋里开着空调,似乎也感觉不到多大清爽天气这东西,很能影响心情,但是,也因人而异。

钟倾茗专心练字,压根儿不受天气影响,尚菏瑹就不行了,她把能脱的几乎都脱了,只穿着小吊带和小短裤,头发也扎成了马尾,能露出来的,她都露了出来,不能露的,她也很想露出来,只是钟倾茗在,她不好意思往外露,人家还是知道羞涩怎么写的。

她的身材要是一般般也就算了,偏偏那长腿细腰嫩胳膊的很能惹人心猿意马,搞得钟倾茗不时的就往她身上审一审,审完胸再审腿,审完腿再审那若隐若现的小肚脐,然后就不由的想,这样的尤物,在床上会是什么样?打住!钟倾茗警告自己,千万要打住!想什么呢,真是!

钟倾茗的自律能力还是很强的,她不再看尚菏瑹,一门心思只摁着字刷刷的写,好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钟倾茗够自觉,可尚菏瑹明显很不够自觉,明明屋里很凉快,可她就是觉得燥得慌,她跑去阳台站一会儿,伸伸胳膊伸伸腿,回到书房,自言自语的说一句:。

“真热!”热就别出去啊,可博士的思维总是那么的非同凡响,她在书房看着钟倾茗写俩字,又跑去阳台溜达一圈,再伸伸胳膊伸伸腿,回来又自言自语的说一句:“还是屋里凉快!”钟倾茗无法专心了,她就算是尊神仙,也经不住尚菏瑹这么个晃悠法,她思考着尚菏瑹是不是有多动症,放下笔,瞥一眼尚菏瑹的锁骨,不出动静的干咳一声,说:

“心静自然凉,你越动,越会觉得热”“你瞧这天,既闷又湿,有雨下不来,太让人难过,”尚菏瑹揪着窗帘,抬头望天,神色凄楚一瞧她这模样,钟倾茗没能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要不,咱们聊聊天吧”“唉,也好,聊什么呢?”尚菏瑹还正在凄楚中,问出的话傻呼呼的。

钟倾茗紧咬嘴唇,憋笑,“你有小时候的照片么?我想看看”“呕!有!”这回尚菏瑹来了精神,不凄楚了尚菏瑹呱嗒着卡通拖鞋跑去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回到书房,献宝一样递给钟倾茗,脸上透满了骄傲,说出的话倒是谦虚:。

“你看,我的历史就是它,让你见丑了”钟倾茗微笑,她轻轻的翻开相册,一张张的阅读,她看一张,尚菏瑹就叽叽喳喳的解说一张,她实事求是的想,有尚菏瑹在的地方,谁都别想安静,不过,并不讨厌相册的第一页,是尚菏瑹一家三口在今年春节时拍的照片,尚菏瑹站在中间,左手挽着父亲的胳膊,右手环着母亲的腰。

高大英挺,在书画界小有名气的尚军河,钟倾茗是认识的,她以前只猜着尚军河和尚菏瑹可能是亲戚,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尚菏瑹的父亲再看尚菏瑹的母亲,她总觉的有点眼熟,没错,尚菏瑹的确是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看起来眼熟是应该的。

可除去这一点,钟倾茗分明还是感觉好像从哪里见过一次这位优雅温和的中年人她蹙着眉头想了又想,才想起来,她生日之后的那次堵车,在那条长长的车阵中,她曾和尚菏瑹的母亲有过一面之缘难怪当时看到她,会觉得她像当年的小姑娘,果真是缘份么?钟倾茗看一眼坐在她身侧的尚菏瑹,点头一笑,翻过了相册的第一页。

接下来的照片,就是按着时间——从尚菏瑹的婴儿时期到成年以后——排序的了,钟倾茗看着尚菏瑹还是粉嫩嫩肉呼呼的婴儿时,光着屁股,瞪着大眼,翘着鼻头,攥着拨浪鼓,叼着奶嘴的小模样,可爱的要命,忍不住的就想伸手掐掐那小人儿的小脸蛋。

她不喜欢小孩,一向不觉得孩子有多可爱,可现在她觉得照片上的这个孩子顶可爱,可爱到她想抱起来,亲一亲那张粉嘟嘟的小嘴唇继续往后看,当钟倾茗看到尚菏瑹六七岁时的样子,她一时有些呆滞了,她早已知道尚菏瑹就是当年的小姑娘,可是,当她再次从照片上看到小姑娘那单纯又阳光的笑脸时,她还是愣了神,而那颗心,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撞得不疼,有些酥麻,想伸手揉一揉,又变成了痒,想弯起手指挠一挠,又找不到痒处,她四处乱搅,想找准那一处痒点,不成想,却翻腾起一片微波涟漪。

这种感觉很新奇,钟倾茗记了下来,她瞟一瞟尚菏瑹那两片永远闲不住的话兴大发的红润嘴唇,微微的,眯起了眼24钟倾茗今晚不想练字,只想专心的看相册,她一页页的翻着,一点点的听尚菏瑹叙述着,这样的安和,她很喜欢。

翻到尚菏瑹大学时的照片,里面有她和贾红旗的合影,钟倾茗突然问:“你和你男友是同学?”“啊?啊!”尚菏瑹的反应倒怪快她即已拿钟倾茗当朋友看,就想告诉人家其实贾红旗不是她男友,可是,这样一来,贾红旗的性向恐怕就保不住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摸清了一些钟倾茗的性格,如果她说贾红旗不是她男朋友,钟倾茗一准会问当初为什么骗她呢?还得问为什么贾红旗会这么配合你呢?还得问贾红旗为什么不找女朋友?这一个个的问题问下来,贾红旗的秘密非得被她识破不可。

她权衡再三,决定还是得先对得起贾红旗,帮朋友保秘密,这是责任,也是义务,在没有老虎凳的威胁下,尚博士还是很有担当的,她说:“我们是大学同学,他现在就在瑞风上班”“瑞风,在凌嘉手下?”“一点没错,凌嘉她……”一提凌嘉,尚菏瑹就想八卦八卦,再一想凌嘉和路璐的关系,她又不能八卦,看来凌嘉担心她那张大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卦不能八,尚博士很难受,但她还是及时转了话音:“很漂亮!凌嘉长的真好看,你说是吧?”“确实,”钟倾茗沉思着点了点头,手指敲着照片上的贾红旗,随意问一句:“你喜欢凌嘉?”“我可不敢!”尚菏瑹脱口而出,那么精的一个女人,打死她也不要喜欢,喜欢凌嘉还不如喜欢路璐,为了掩饰脱口而出的真情感,她又借用了贾红旗曾说过的那句“我欣赏女人,不喜欢女人”来解释:“我欣赏凌嘉,不喜欢凌嘉!”想想不对劲,再解释:“我也喜欢凌嘉,但我更欣赏凌嘉!”想想还是不对劲,但她不再解释了,越解释越黑,还不如不解释。

刚刚钟倾茗也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会惹来尚菏瑹这么大的反应,难道她知道些什么?路璐成天在这里画画,有可能!看样子她并不讨厌两个女人在一起生活,这样很不错,钟倾茗也并不深究,只淡淡的转了话题:“你说过你的画属于抽象派,那你当年是怎么考过的?”

尚菏瑹难得的比较诚实的说:“我导师葛明亮,可能帮我放了点水吧不瞒你说,当年我都没想过自己能考上大学,就连硕博我也没想过非上不可,我一气读下来,我爸妈都觉得意外”钟倾茗打趣道:“那你运气还真不错”“也不能这么说,” 尚菏瑹对钟倾茗小瞧自己很不满,她自恋兮兮的说:“一直以来,所有的人对我的评价,基本上有两种,一种说我心态好,一种说我运气好,这两点评价我都接受。

但我从不认为是我的好运气给我带来了好心态,恰恰相反,我一直觉得,是我的好心态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就像同样是出去爬山,当你刚想出门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这时你可能会很郁闷的咒骂老天不开眼,但我不会咒骂老天,不能出去爬山了,我可以坐在家里赏雨,你因为不能出去爬山而不开心,我虽然不能爬山但却可以赏雨而很开心,这种时候,不开心的你可能会觉得很开心的我运气好,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运气,不过是心态的不同罢了。

”钟倾茗认真的看尚菏瑹一眼,说:“下雨无所谓,不下雨也无所谓,那你在乎的东西,还有什么?”尚菏瑹眨眨大眼,拿起一支笔放到手里来回转着玩,嘟嘟嘴唇,说:“你真了解我!说实话,我对一切都抱着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态度,大大咧咧,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顺心了,我就笑,不顺心了,我就编个理由哄着自己去笑。

我真正在乎的东西并算不上多,除了父母就是朋友,而朋友又是那样的少人的知识越多,懂得越多,反而更不容易交朋友女人聪明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人,时刻不忘自恋,真是够强!钟倾茗感叹一声,紧随着问:“你的朋友有几个?”

尚菏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算:“你是一个,贾红旗是一个,郝自强是一个,路璐……算一个!就这些”贾红旗到底是你朋友还是你男朋友?钟倾茗彻底表示怀疑,但她也没指出尚菏瑹话里的漏洞,又转了话题,继续看相册等相册看完,老天也闷够了劲,终于下起了雨。

雨很大,夹着雷,带着闪,携着风,噼里啪啦,肆无忌惮的冲刷着人世间的一切,直挺的白杨被大风吹弯了腰,东晃西摇,欲倒不倒,很快的,柏油路上蓄积起了可以没过脚腕的水,突然被风拽长了几分的柳条横扫过水面,刚想挑起几朵水花,又被随之而来的雨点压下。

这样的天,是不利于出行的,钟倾茗站在窗前,环着臂,微微皱起了眉,已经十一点了,可这雨,像是根本不愿停下来尚菏瑹还是比较会察言观色的,她瞅瞅钟倾茗微皱的眉,说:“这天,没法出门,要不,你今晚别走了,住我这吧。

”“方便么?”“方便,我家的床够大,咱们俩睡没问题”咱们俩睡没问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引人遐想,钟倾茗扭头看她,一语双关的开玩笑:“真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尚博士难得的单纯了一回钟倾茗哑然失笑,

“那就麻烦你了”“客气,”她跟钟倾茗比比高,说:“差不多的个头,我的衣服正好你穿,你没换洗的衣服,等会儿先穿我的吧”“好的”尚菏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那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件睡裙”尚菏瑹的浴室不算大,但收拾的倒还算是齐整,忽然的,钟倾茗生起了一股孩子般的玩心,自从回国以后,生活日趋保守的她,很想逗弄一下尚菏瑹,便脱下衣服,打开喷头,淋着水,有些坏的暗自想着,等会儿尚菏瑹送睡裙进来,看到自己的身体,不知会作何表情,惊讶?赞叹?震惊?嫉妒?羡慕?还是淡定?。

浴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了尚菏瑹的声音:“方便进去吧?”“进来吧”“你看,我给你找了件白色睡裙,还有内衣,内衣是我前几天刚买的,还没穿过,你……呕!”尚菏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说话的时候,由下往上的打量钟倾茗——在看到钟倾茗那双修长的美腿时,心脏小跳了一下,表示没怎么在意;在看到钟倾茗萋萋的芳草和纤细的腰身时,心脏大跳了一下,也表示没怎么在意;但在看到钟倾茗胸前那对完美的起伏时,她的心脏冷不丁的“咕咚”一声,惊跳了一下,而原本流畅的话也摔了个跟头,好漂亮的胸型!。

钟倾茗对尚菏瑹的反应非常满意,她一向对自己的身材颇有信心,同时也觉得尚菏瑹很有被开发的潜质可是,尚菏瑹接下来的话,却把她打回了老家只见尚菏瑹很严肃的研究着她的胸,嘴皮不停地唠叨:“倾茗,说真的,你的胸,很像我妈妈的,我小的时候,常和妈妈一起洗澡,她的胸就是这样的,好家伙!棒的很!呕!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去。

唔!外边打着雷,最好还是不要打电话,你说是吧?时间也晚了些,还是不打了,等明天再说吧你看我不给我妈打,她就不知道给我打,真是的!你洗澡吧,你洗完了我洗,我先出去了,噢!用得着我帮你搓背吗?我妈就很喜欢让我帮她搓背,用的话你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尚菏瑹说完,放下衣服就出去了,嘴里还唠叨着:“像,真像!好家伙!”钟倾茗翘着小指,挑起那件印着史努比的白色小内裤,郁闷极了,她敢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郁闷过!她千算万算,就是没能算到她的胸竟然让尚菏瑹想开了妈,都

28了,还没断奶吗?要命!再说,生过孩子的胸,跟没生过孩子的胸能一样吗?要老命!还有这内裤,你几岁呀还穿卡通的!要老娘的命!尚菏瑹的确是想妈了,外面响着雷,想妈而不能给妈打电话,都是钟倾茗的胸惹的祸!她的大脑很有觉悟的一遍遍放映着钟倾茗的胸,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下瞅自己那隐在吊带里的乳,好像,大概,可能,钟倾茗的要比自己的大那么一点,以后是不是该多吃点木瓜?呕!似乎没必要!这么好看的一对乳,哪里还用得着再大补!

25等两人一前一后的洗完澡,已经快12点了,尚菏瑹把床上的玩具拨拉到一边去,开玩笑似的讨巧:“你瞧我这床,还是你家做的呢!”“可不是么,让你破费了,”钟倾茗虚意客套“算不上破费,一分钱一分货,这床,质量相当棒!”尚菏瑹拍了一下马屁,又问:“你喜欢睡左面还是喜欢睡右边?”。

“睡哪边都行,”钟倾茗打量着尚菏瑹那跟整齐不沾边的卧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窝,真是个窝,够乱!但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尚菏瑹的那堆玩具吸引了去玩具本身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那几只白毛大狗熊身上,具体的说,是胸前,却是都画着两个乳房状的圆圈,这个人,到底是没断奶,还是她骨子里就恋乳?她能理解博士。

——特别是女博士——一类的栋梁型人才,多多少少的可能会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的癖好,谁让人家智商高呢?没办法!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尚博士的癖好,能与众不同到这个地步,看那一个又一个乳,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呼之欲出,钟倾茗被刺激的想要晕过去。

她缓了缓神,深呼吸一口,才装天真的问:“菏瑹,你那几只狗熊,为什么胸前都要画两个圈啊?”“呕!”钟倾茗那话音刚落地,就让一向脸皮不薄的尚菏瑹,立刻脸红了一大片,那红扑扑的小脸,简直堪比熟透的西瓜瓤她赶紧把那几只狗熊翻个身,让它们屁股朝外,好让人家不要再看到那些个“乳”。

她趴在床上翻弄狗熊的时候,丝质睡裙往腰间滑,印着机器猫的卡通小裤裤又露了出来,钟倾茗一看,联想到自己身上那只吐着舌头的史努比,又想要晕过去等把狗熊的假乳藏好了,尚菏瑹又扭过头来,她坐着,钟倾茗站着,头一抬,抬的不够高,俩眼珠子正对着钟倾茗的那双真乳,她的心脏又开始惊跳,同时又赞了一句:好家伙!然后,她快速把视线挪开,努力仰仰头,努力用慈祥的目光看向钟倾茗的双眼,挣扎的笑着,编瞎话解释:

“以前我帮同事照看孩子,顺手的,也教他画点画,没想到那孩子只会画圈,我一个转身的工夫,他就画到我这玩具上了不早了,咱快睡吧”钟倾茗坐到床上,拍拍那几只狗熊屁股,又抱起来,盯着那俩乳,忍着想晕的冲动,说:。

“那孩子应该挺有天分,我看画的挺好,多么圆润的圈啊!”尚菏瑹无语,脸倒是红的能滴出血来老实说,尚菏瑹确是有些恋乳情结的,这从她小时候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当尚菏瑹还是婴儿的那会儿,她特别的喜欢吃妈妈的奶,即使她吃饱了,不想吃了,她也会含着母亲刘图胸前的那颗樱桃眨眼玩,没想到这一含,就含了三年多。

那些日子,都是刘图哼着歌哄着尚菏瑹睡熟以后,再把她抱到她自己那间布置的颇有童话感的小卧房里,在尚菏瑹三岁半的时候,刘图不这么做了一般的婴儿大都是在一周岁左右就断奶,尚菏瑹倒好,都三四岁了,还没有断奶的迹象,这让刘图很着急。

刘图就这么一个孩子,能宠就宠,可她也深知,对孩子宠过头就不好了,都快4岁了,个头也有大半个桌子高了,是该断奶了,于是,刘图狠起心肠,不再让尚菏瑹吃奶,让她自力更生从那时起,在尚菏瑹的整个童年岁月,每到晚上,刘图在尚菏瑹的卧房里读童话故事哄她睡觉的时候,假如尚菏瑹还想吃奶,刘图就让她抱着奶瓶叼奶嘴。

尚菏瑹可不干了,你不让她吃奶摸奶,她就跟你闹腾,她习惯了抱着妈妈睡觉,大半夜的,她在自己屋里睡不着,就常常穿着公主睡裙,跟恐怖片里的小魔鬼似的,披头散发的飘到父母的床前来,还顶委屈的眨巴着一双大眼,奶声奶气的说:

“妈妈我要跟你睡!”这可就让尚军河和刘图倒了霉,夫妻俩不亲热还好,一旦正在亲热的兴头上,自家孩子冷不丁的冒出一颗圆脑袋,那惊吓,可真了不得久而久之,身为父亲的尚军河被尚菏瑹闹的寝食难安,你热爱妈妈的崇高精神,让为父甚感欣慰,可你不能老跟爹抢啊!他为了纠正自家女儿的这种臭毛病,就给尚菏瑹买了一个狗熊玩具,还特地从狗熊的胸前,用油笔画上了两个馒头状的圈,当乳房,好让尚菏瑹摸着这俩圈睡觉。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自从有了狗熊身上那俩圈,尚菏瑹就不再打扰父母了,而到了睡前的童话时间,她也能乖乖的一边抱着小熊摸着圈,一边听爸爸妈妈讲故事这个习惯被她一直很完好的保留了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狗熊玩具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以前是小熊,现在是大熊,不变的是不管大熊小熊,胸前的那俩圈她是必须得画上去的。

别看尚菏瑹画画只会搞抽象,可人家画起圈来,写实的很!那叫个顶个的棒!尚军河有时也挺后悔,他没想到自己纠正了亲亲女儿摸真乳的臭毛病,却让亲亲女儿又添了一个摸假乳的臭毛病,看着尚菏瑹越来越大,他又想把她摸假乳的毛病往摸真乳上纠正

——找个小伙子多好啊,虽说乳是小了点,平了点,可那是货真价实的,总比你狗熊上那俩假的摸起来舒坦吧?可尚菏瑹根本没有一点要去找个对象摸真乳的思想觉悟,这又让尚军河抑郁,这孩子,她到底随谁?以至于后来尚菏瑹有了要买房单飞的雄心壮志,尚军河二话不说赶快把钱拿出来扔给她,顺手的也赶紧把她那堆狗熊玩具给扔了出来,走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放着对象不找转摸那俩圈,要爹的命!

夜深了,除了雨还不知疲惫的哗哗下着,一般的人,都入了眠尚菏瑹抱着狗熊睡觉已经习惯了,现在没了熊,多了个人,已经睡熟的她,很自觉的翻了一个身,把钟倾茗当成了狗熊来抱,她的腿很自觉的压到钟倾茗的腿上,那只惯于摸乳的手,也很自觉的握住了钟倾茗的胸。

有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在身边,钟倾茗不可能睡的很踏实,这会儿胸上一沉,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想睡踏实,就更不可能了迷迷糊糊的,她半睁开了眼,等适应了夜里的光线,稍一侧头,看到了正贴在她身侧的尚菏瑹的脸,光线非常暗,她看不清尚菏瑹真切的模样,可是,尚菏瑹那吐在她脖颈上的缓缓的呼吸,和搭在她胸上的不规矩的手,她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钟倾茗不是钢铁侠,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正常女人,她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一口肉了,不是她不想吃,而是那些肉,不合她的口味,她不喜欢,也就不吃女人的身体总是由意识来控制,在这一点上,雄性们几乎是望尘莫及的。

但尚菏瑹这种在无意中做出的挑逗,却让她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她的心在乱跳,扑腾扑腾的,像没有节奏的大鼓,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伴着哗哗的雨声,敲的人急,听的人燥她的呼吸由平稳而变得急促,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连带着尚菏瑹的手也上下起伏,顶端那一粒敏感的茱萸,由于与尚菏瑹的掌心若有若无的摩擦,而渐渐变得挺翘。

钟倾茗的身体着了火,火苗不算大,但也挺烤的慌,如果是在手脚冰冷的寒冬,被这点火苗烤一烤,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太冷了,烛火一般的热度,根本暖不了身偏偏的,这是一个撩人的夏,她对尚菏瑹早已卸下了防备,她对尚菏瑹已然有了感觉,一点星火,即可燎原。

她的掌心冒出了汗,额头上渗出了水珠,头发黏在肩上,很麻痒,很难过,大床很松绵,她却觉得芒刺在背她用力控制着火起的节奏,用力把它控制在温热的范围内,然而,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温火,最是折磨人,简直跟凌迟没什么两样!

她想把尚菏瑹的手拿开,想把尚菏瑹踢到一边去,可是,又有点舍不得,身边的这个人,是多么有趣,有趣到只要跟她呆在一起,自己就能不断的发笑;身边的这个身体,是多么香软,香软到只要一贴近,就想永远抱着,不愿远离。

尚菏瑹在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钟倾茗在左右为难的苦苦挣扎——推开好?不推开好?推开好?不推开好?天啊!谁知道?你睡的香,却让我睡不着,凭什么!钟倾茗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吃点肉,最后,她锁起眉头,横下了心,既然是你先招惹的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侧个身,紧紧抱住尚菏瑹,让胸贴着胸,腿贴着腿,蹭一蹭,舒服的叹出一口气,再蹭一蹭,再舒服的叹口气,然后,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拼命的闭了上眼以情侣的姿势,二人双双把觉睡26尚菏瑹睡的很好,所以她醒的也早。

钟倾茗睡的很不好,她一直煎熬到身心疲惫才浅浅入眠,所以当尚菏瑹已经开始有了醒的意识的时候,她还在睡着早晨刚刚醒来的人,一般地说,脑袋多少是有点迷糊的,就像已经醒来,但眼睛还未睁开的尚菏瑹,她迷迷糊糊的觉得,今天的

“狗熊”貌似跟以前的不太一样,抱起来手感棒极了,点一点,有弹性,摸一摸,很滑溜,捏一捏,呕!这只狗熊,何时做了丰胸手术!手感不对劲,很不对劲,尚菏瑹很悠闲的半张开眼,在看到钟倾茗那张微微透着红润的脸蛋时,不迷糊了,彻底醒了。

她赶快把还捏着人家胸的手收回来,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她还没醒,否则多尴尬!可是,我的腿为什么也如此的不对劲?她半抬起脖子,使劲往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下边那四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细长的腿,到底是我缠着你的,还是你缠着我的?。

尚菏瑹自知晚上有抱狗熊睡觉的良好习惯,这会儿她破天荒的自我检讨了一把,一定是我睡觉的时候把钟倾茗当成狗熊来抱了,幸好俩人都穿着睡裙,要不这姿势……真惹人羞涩!不过,钟倾茗的确是比狗熊好抱,人和熊,的确是两个概念!

她小心翼翼的挪开腿,坐起来,扭头瞄一眼钟倾茗,心里直呼“还没醒,万幸”她又低低脑袋,凑近了再看看钟倾茗,唔!她睡着的模样,真不难看!看那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细腻的皮肤,简直比我差不到哪儿去!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非常奇怪。

尚博士一思考问题,就陷入了求真务实的科研精神,从而忘记了起床,她干脆又趴到床上,伸手托腮,翘着腿,偏着头,盯着钟倾茗的睡容继续研究,难道她和我一样,都是单身爱好者?不像啊!想起来了!她和凌嘉是朋友,凌嘉和路璐是一对,她和她们不会是一样的吧?路璐这几天常常有意无意的说两个女人有多性福,也常常有意无意的说起钟倾茗,难道她们真的一样?可她看起来不像喜欢女人的人啊!对,凌嘉和路璐看起来也不像,她们不也还是喜欢女人没商量?呕!狗找狗,猫找猫,极端的有可能!。

如果她也喜欢女人,那么,她每天按时按点的往我家里跑,其根本原因是不是由于喜欢我?被女人喜欢会是什么滋味?尚菏瑹记起了年代久远的一幕过往来,那是她有生以来,唯一一个喜欢过她的名叫左小清的大学女同学,她对左小清一丁点的感觉也没有,毕业之后也没有联系,她几乎要把人家彻底的忘掉了,现在面对钟倾茗而能记起那段招蜂引蝶男女不限的光荣岁月,也真有够难为她的。

她努力的去想左小清喜欢她时,她是什么滋味,想来想去,除了自恋式的沾沾自喜和自私式的怕惹麻烦,好像没有其他任何一点滋味这样的滋味,不咸不淡的,简直等于没滋味但是,如果被钟倾茗喜欢上,会是什么滋味呢?尚菏瑹一圈圈的缠着自己的发梢,很明智的思考,如果被她喜欢上,自己是什么滋味,暂且说不准,但她一定是苦滋味,因为,好好同事顾雷同志曾发表过一句让自己颇为认可的雷语:谁喜欢尚菏瑹,谁的味觉只剩苦。

这话虽雷,确也挺对,唉,其实我是一个多么甜的姑娘,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苦呢?在尚菏瑹迷迷糊糊的捏钟倾茗的胸时,钟倾茗已经醒了,未免尴尬,她不好睁开眼,一心盼着尚菏瑹赶快滚下床,千万别再折磨她,谁知尚菏瑹非但没有下床,反是摁着她审视起来没个完,还动不动的就发出一声明显带着疑惑的感叹词,这快让她受不了了。

她已经忍受了一夜的折磨,不想一大早的还继续忍受下去,她索性睁开眼,亮晶晶的眸子直射入尚菏瑹那双透着思索的大眼,“你起这么早,想什么呢?”“你喜欢女人么?”尚菏瑹正想问题想的入迷,钟倾茗那么一问,她顺着心思就把正在思考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话一出口,她立刻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你看我这张嘴,明明想着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一说出来就给说反了。

”钟倾茗没说话,只是认真的看了尚菏瑹一会儿,坐起来,微微笑着,缓慢的往下点头的同时摇了摇头,这分明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她反问:“你喜欢女人?”“不不不,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尚菏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她既然已经隐约猜到钟倾茗有喜欢女人的可能,而这种“可能”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就想把这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的麻烦”掐死在胎中,并美其名曰我是不想让你受“苦”,她始终是一个独爱单身又惧怕麻烦的家伙。

钟倾茗的笑凝结在脸上,瞬间,又融化开,“是啊,我知道的,”她看看时间,说:“我该去上班了,你也要上班了吧?”“暑假,我没课了,不用去”“呵,还是当老师好”“老师好,就是工资少,没法跟你们资本家比,”尚菏瑹开着玩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的门,说:“你昨天的衣服也没洗,我衣服都在柜子里,你看着哪件顺眼就穿哪件。

”“谢谢了”尚菏瑹的衣服以素色为主,整体风格倾向成熟,这倒挺合钟倾茗的意,但她柜子里的那堆内衣,确切一点,是内裤,简直就是一个动物世界!那些五花八门的小内裤上,不是有只米老鼠就是有只唐老鸭,好不容易有个人,还是葫芦娃,钟倾茗呆愣愣的看着,嘴角直抽搐,再一想,自己身上还挂着一只史努比,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有男朋友的女人,总该有点性感些内衣吧?钟倾茗看看尚菏瑹,见她没注意自己,便快速的伸手往那堆内衣里扒了扒,结果,文胸尚有几件成熟作品,但内裤,满柜竟找不出一件成年女人喜欢穿的来,这样的嗜好,究竟是尚博士独有,还是尚博士的男友独有?或者,还是尚博士根本没有男朋友?

钟倾茗不打算现在深究,她只挑了一件OL风格的米灰色荷叶边筒裙,和一件白色丝质收腰衬衣,也不计较尚菏瑹是否在旁边,脱下睡裙就换衣服于是,尚菏瑹又看到了钟倾茗的胸,看到胸就想到摸上去的手感,她感叹着,多么美妙的白面馒头!咬一口,准是香喷喷的!她毫不自觉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唔!今天一定要买一个馒头来吃!不!要买两个!。

钟倾茗侧视着尚菏瑹那副盯着自己的胸舔嘴唇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猥琐——一边满意的自喜,一边想抬起胳膊抡她几拳,最后,翻个白眼作罢两人刚换完衣服洗刷好,路璐和秦浩也来了,钟倾茗不认识秦浩,路璐帮着做了介绍,几个人客套一番之后,钟倾茗对路璐说:。

“等你从这里做完,直接去我公司做吧”路璐点头应了下来,凌嘉对她说过钟倾茗跟她们是同类,一大早的钟倾茗就从尚菏瑹家里出现,俩人显然是睡了一夜,这二人,有鬼?路璐眼珠乱滚,咦,她身上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嗷!那荷叶边筒裙,不是博士的吗?一点没错,博士上个礼拜穿过的!这二人,有鬼?应该!。

她看看尚菏瑹,再看看钟倾茗,暧昧的笑一下,又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菏瑹这边的墙画至少得到七月中旬才能做完,说不定要延期到七月下旬,你公司的,可能得往后推一推”“没关系,我不急,你们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过去就好,”钟倾茗掏出手机看一看,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咱们有空再联系吧,”她走到门口,停下来,看一眼跟在她屁股后边,正想把她送下楼的尚菏瑹,又对路璐说:“路璐,跟凌嘉说一声,我想请她吃饭,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把时间安排给我一点。

”“哦,好,没问题,”路璐转着一双贼溜溜的眼,大方的笑着说钟倾茗一出门,路璐立刻拿出手机,飞舞着手指给凌嘉发了一条短信:小嘉嘉,特号新闻,钟倾茗和博士睡了一夜,钟倾茗穿着博士的裙子刚出门,你说,她们有问题没有?。

凌嘉收到短信后,转着钢笔思量了一会儿,接着,她拿起手机,诡笑着给路璐回短信:有问题最好,没问题,就制造点问题,一根线上的蚂蚱,最保险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婆姨!路璐瞪着短信,一跺脚,收起了手机,她到现在也不太能享受凌嘉的算计,她甚至很容易的就能想到凌嘉在发短信时是什么模样,她觉得,面对凌嘉时常发出的诡笑,顶安全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能当死人就当死人,不能当死人,就去当个活死人。

下了一夜雨,空气要比平时透亮许多,娇柔的花叶上还残留着几滴未被蒸发的水珠,折射出绿的,红的,黄的光来鸟儿穿着它们美丽的衣裳,欢乐的唱出了比任何大师指挥下的交响乐都要动听的歌曲,似乎在告诉人们,这本是一个欣欣向荣的世界,而事实上,也的确应该如此,至少,鸟儿们是知道的,尽管城市里的鸟儿,大多是被关在笼子里。

尚菏瑹把钟倾茗送到楼下,她摸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说:“你饿不饿?我有点饿,这附近有早餐点,你要饿的话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你要不饿我就自己去吃点东西”“我也有点饿,不过,时间赶不及了,”钟倾茗打开车门,说:“今天上午还有个会要开,我得赶快去公司。

”“那你稍微等一等,一会儿就好,”尚菏瑹转身撒丫子就跑,跑的比兔子都快,没多大工夫,她抱着两杯豆浆和两袋包子跑了回来,她把其中一杯豆浆一袋包子塞到钟倾茗手里,说:“你等会儿一边开车一边吃吧,我以前要是时间赶了,就这么吃。

这包子,皮薄馅多,好吃的很吃了一回还想下一回,那老板赚了我不少钱”钟倾茗忍俊不禁,她拿着豆浆包子坐到车里,落下车窗,对她说:“你喜欢古玩,我家里也有一点古玩,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我那儿坐坐”“好啊!”尚菏瑹一听有古玩可欣赏,俩眼开始放起了光,“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好?”。

“今天周一,这个礼拜我都有饭局,推不开周末,可以么?”“呀!有饭局,这几天你就不能练字了啊,”尚菏瑹皱起了眉毛,钟倾茗不来,就没人听她说话,也没人给她做饭了,她有点不高兴“怎么?”钟倾茗看似打趣的问:“你舍不得我不来?”。

尚菏瑹耳朵一直,总觉得这句玩笑话在哪里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在别扭,终了,她只能也随着打趣:“难舍最后一滴,景芝景阳春酒”“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说过”“什么话?”“女人如酒”钟倾茗笑着,绝尘而去,而那面似是可洞悉一切的后视镜里,却存下了尚菏瑹呆怔的影子。

27钟倾茗从来没有在车上吃过早饭,不过,今天她打算试一试,包子是灌汤包,确如尚菏瑹所说,皮薄馅多,好吃的很吃着包子,喝着豆浆,胃暖了,人也暖了,她想,她应该是喜欢尚菏瑹的,因为尚菏瑹能让她的心脏蹦蹦乱跳,也能让她的身体发生反应,她从来都不是滥情的人,她一直非常的自律,这些年,她经历过不少诱惑,她都不曾为之所动,可是,面对尚菏瑹那无意中的诱惑,她却开始有些失控,这是一种信号,爱的信号。

——无论感情上的爱,还是生理上的爱,它们本就是不分的,在钟倾茗的世界里,柏拉图式的爱情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身心的合一,或单纯的身体上的快感她暂时还不敢肯定自己对尚菏瑹在感情上是否真的有超越喜欢的爱,她交过两个女友,无疑,她对她们都曾喜欢过,只是喜欢的不够浓烈,她对她们说分手,可以说的斩钉截铁。

而她对尚菏瑹的喜欢,与对她们的喜欢,又是那样的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她说不太清楚,但是,她很肯定,她可以毫不留恋的对别人说分手,却忍受不了跟尚菏瑹的不再见面,她对尚菏瑹的喜欢与渴望,是前所未有的她不是小孩子,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喜欢意味着什么,这种喜欢,或许是爱的前奏,如果就此打住,可能会很快消散,如果任其发展,可能会万劫不复。

是停住脚,还是向前走,她需要独自一个人考虑考虑,所以她才会告诉尚菏瑹,她有饭局那饭局并非推不掉,而是她想静一静同时,她又想见到尚菏瑹,所以才会邀请尚菏瑹在周末去她家赏古玩她一边想后退,一边想前进,一边想避而不见,一边想天天见面,这种心理有丁点的矛盾,然而,这并没什么大不了,当爱神之手开始敲打凡人的内心时,几乎没有谁能躲过矛盾的存在。

矛盾造就了万物的峥嵘,也成全了爱情的唯美,便如此钟倾茗和尚菏瑹仅仅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可爱情的到来并不能以时间长短来界定,爱情这东西,细水长流者有之,一见钟情者亦有之,不管是细水长流还是一见钟情,谁也不能轻易否认,许多人的爱情,常常是因为对方的某一个动作,某一种表情,某一串行为,或某一句话而打动内心,进而发酵突变,于瞬间之内定乾坤。

钟倾茗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或许,成年人极少的会再去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她总觉得,她认识了尚菏瑹好多年,她喜欢尚菏瑹,有着顶悠久的历史积淀是这个人对她说“花送给你,要坚强哦”,是这八个字在陪伴着她成长也是这个人,在她脆弱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花,在她淋雨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伞,在她需要束发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发卡,在她想要印章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刻章,在她饿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早餐,这一个又一个的“塞”的动作,是那样的强势,又是那样的自然而然,这些微小而恰到好处的动作,是那样微小平凡,又是那样贴心温暖。

没有把握的仗,钟倾茗是不会去打的,她需要静下来,想一想尚菏瑹那个可疑的男朋友,想一想尚菏瑹的性格和家庭,想一想掰弯尚菏瑹的可能性,再想一想,假如真的掰弯了她,自己能否与她共创一个未来她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掰弯一个直人,经历过这许多的人,旁观过这许多的同性爱恋,她对这种感情,已经开始在无形中失掉了些许的信心,凌嘉和路璐的执着,毕竟只是少数。

面对从小到大一直快乐无忧的尚菏瑹,她有点担忧,隐约的,也有点惧意,她不怕尚菏瑹为她而弯,她怕自己会像对别人说分手时那样,毫不留情的也对尚菏瑹说出同样的话,那样,会害了尚菏瑹人生七十古来稀,钟倾茗感叹着,人这一辈子,前

20年年少无知,后20年垂垂老矣,只有中间的这30年——10950天,才能够算得上是真正的光辉岁月28年的岁月,已经流逝,剩下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已经不能够去随心所欲的浪费和挥霍,每走一步,只有稳扎稳打,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向前进,才能对得起这短暂的生命。

还是先来想一想吧,等想透彻了,再去决定进或退,也不晚只是,不能想太久,要及早做出选择才好翁真提前回国了,她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她叔叔翁家庆的公司报了一个到,好及早将工作上手;第二件事,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觉,好恢复精神;第三件事,就是精心打扮了三两个小时,去了钟倾茗的公司,找她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女人。

人生三大件,工作,休息和恋爱,一件也不能少,翁真安排的主次分明,有条不紊,是个人才钟倾茗对翁真的提前回国感到意外,翁真的模样,她几乎已经模糊成了一团浆糊,现在看着越发成熟的翁真,她感到异常的陌生她记得,曾经的翁真有着一头很长很直的黑发,现在她的头发变成了卷卷的栗色;曾经的翁真容貌很妖艳,但妖艳里透着清纯,现在的翁真容貌依然很妖艳,但妖艳里透着的却是世故;曾经的翁真说起话来很直接,现在的翁真说起话来会拐弯,她是翁真没有错,但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翁真。

在办公室,钟倾茗让秘书帮翁真冲了一杯咖啡,等秘书关门出去,她问:“怎么提前回来了?”“你说呢?”翁真把问题又丢了回去“不知道,”钟倾茗摇着头说,她的确不知道,如果说翁真是为她才回国,那简直就等于在这个浮躁年代又上演了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她相信翁真回国的原因里有她的成份,但她觉得,其他成份,可能会更大一些。

付元鑫拿着文件夹敲敲门走了进来,他对着翁真礼貌的点头示意一下,又把文件递给钟倾茗,说:“倾茗,需要你签字”钟倾茗打开文件快速浏览一遍,没有发现错误,便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夹重新递给付元鑫。

付元鑫接过来,犹豫了一下,说:“你今晚有空吗?你知道的,咱们销售部的两个高级员工,一前一后刚订了婚,都是30来岁的人了,终于解决了人生大事,不容易大家都想为他们庆祝,如果你和任总有空的话,大伙儿都希望你们也能去呢。

”钟倾茗很明白,其实是付元鑫自己想请他们吃饭,那两个员工,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但员工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她程序化的笑着,说:“今晚吗?几点?到时我和任叔一起去”钟倾茗答应的这么爽快,直让付元鑫感到惊奇,自从他来到明豪,他为了约钟倾茗一回,可谓是用尽了花样,谁知道他的花样多,钟倾茗的借口也多,他一次也没约的成,这下看到钟倾茗答应的这么痛快,他简直受宠若惊,虽然到时人很多,说话不方便,可她毕竟应了约不是么?只要她答应了,等晚上就有机会跟她坐到一起聊聊过往培养感情,这是好事。

付元鑫高兴了,脸上倒也透出了当年的几分阳光来,他告诉钟倾茗是在哪个酒店,又说:“我等会儿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去,他们一定很高兴!你忙,我先出去了”钟倾茗笑着点了点头,付元鑫的心思,她都知道,应付完了付元鑫,还得应付翁真,她忽然觉得有些累,这些人,都不能让她轻松的笑一笑,只有尚菏瑹,才能让她毫无顾忌的笑出来。

翁真等付元鑫出去了,带着有点酸,还有点撒娇的口气,问:“他喜欢你吧?”“你看呢?”钟倾茗不置可否“你以前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会是他吧?”翁真以否定的态度开起了玩笑,她可不认为钟倾茗会转性谁知钟倾茗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只见钟倾茗眉目含情略带羞涩的垂头一笑,说:。

“有时觉得,男人也挺不错的,而我年纪越大,越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想亲亲她的小脸,看着她一点点的成长,人啊,果真善变”提到孩子,钟倾茗又想起了尚菏瑹还是婴儿时的那张照片,那叼着奶嘴的肉嘟嘟的小娃,让她满脸都散发出了女人生来就有的母性,这种母性是天然的,毫不做作的,她不爱孩子,但她爱极了还是婴儿时的尚菏瑹,那是多么惹人爱的一个小家伙啊!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比小天使还可爱的小婴孩,竟然会在长大后变成一个满嘴跑火车并具有轻度话唠倾向的自恋狂呢!不过,依然很可爱就是了。

具有识别能力的翁真,很轻易的捕捉到了钟倾茗在提到孩子时的诚挚,她不可思议的挑起了极媚且细长的眉眼,却在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凉凉的说:“善变么?或许吧,现在喜欢的,以后可能会变,对吧?”“是啊,但总有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血缘。

”钟倾茗温和的顶了一句嘴,她不想再聊这个问题,便问:“回国了,你想在哪儿工作?”翁真端起咖啡,小饮一口,并不合她的口味,但她还是赞美了一句:“咖啡不错”,接着又说:“至于工作,是在我叔叔翁家庆那里,他是房地产开发商,我刚来不久,这周熟悉业务,下周才走马上任,听说你们在生意上有过一些接触,你应该认识他的。

”“任叔跟他应该还算熟悉吧,”钟倾茗没有说自己是否认识翁家庆,她预感未来可能会有点麻烦,因为翁真去了翁家庆那边,她们就免不了打交道她先把这些能看得到的麻烦放到一旁,看似关心的说:“美国的工作就这样舍下,我都替你惋惜,你就不觉得可惜么?你看你,人越大,做事反而越莽撞,这样不好啊。

”看到钟倾茗还懂得关心自己,翁真一阵感动,她相信钟倾茗一定对自己还没有忘情,否则依着钟倾茗那上起劲来六亲不认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关心的话来?翁真的心情在顷刻间好了许多,她坦诚的说:“说实在的,我并不想这么早回来,或者说,我根本不想回来,这个国度有多腐烂,有多让人没有安全感,你比我更有体会才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早前的次贷危机这样一闹,那边有多少人失业你是有了解的,虽然近来经济恢复了不少,但我一个人在那里还是感觉有些吃力,那些朋友,你知道的,都是皮上面上的事,不需要他们帮忙,大家能和和气气,需要他们帮忙了,大家都推三阻四。

还是回来吧,我叔叔这边需要几个真正信得过的人,他催过我好几次让我回来帮他而且父母也都在这边,他们年纪大了,也不愿往国外跑,我爸还有高血压,只能我回来照顾他们更重要的,这里有你”钟倾茗笑了,笑的很酸涩,现在的人,包括她在内,不管做什么都会先想自己,再想感情,即使先想感情,也是以自己为出发点,以自私的态度做出一副伟大的面孔来,多么值得让人去大声笑!她又想起了尚菏瑹,是了,爱占小便宜并且超级恋乳的尚菏瑹也是自私的,可是,为什么她自私的就那么惹人喜欢呢?好的招人喜,坏的还招人喜,做人如此不厚道,真是讨厌!

想到尚菏瑹,钟倾茗沉了沉,对翁真说:“翁真,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在我身上放太多心思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想要个孩子,要个家庭,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做朋友,我欢迎,做情人,不可能我的话可能直接了点,但这是为你好。

”翁真端起那杯并不合她口味的咖啡,又喝了一口,她会因为钟倾茗而勉强去喝这杯她并不喜欢的咖啡,那么,钟倾茗是否也会因为孩子而去勉强接受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翁真相信钟倾茗或许是真的想要个孩子,但绝不相信钟倾茗会真的接受那个男人,如果她真的接受了那小子,那她一定是得了失心疯,看,她现在不就已经被孩子冲昏了头脑嘛!翁真要把钟倾茗从泥潭里解救出来,她要做一回拯救老情人的

superwoman!她看了钟倾茗一会儿,自信满满的笑着叹气:“有些人,可能是天生的傻瓜,明明很聪明,却情愿闭上眼睛一傻再傻,其实,何苦呢?”这是在说谁呢?钟倾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聪明人,可以装傻瓜,但不该做傻瓜。

她站起来,带着傻愣的固执,以不会得罪人的口吻,说:“苦瓜虽苦,却能清热消暑,滋肝明目,解劳清心有这许多的益处,苦也心甘啊”翁真一呆,无言可答28钟倾茗的突然不造访,让尚菏瑹多少的有点不适应,第一个不适应,就是没人给她做晚饭了,吃嘛嘛不香,讨厌!第二个不适应,就是没人陪她聊天了,拿着狗熊当听众,不舒坦!第三个不适应,就是她的毛笔没人动了,书法无处可炫,很烦!第四个不适应。

……尚菏瑹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适应,不适应的她浑身难受她今晚吃了两个白面馒头,撑的够呛,她往右踢踢腿,往左扭扭腰,围着狗窝把步跑,想借助能量的消耗来弥补这不充实的夜,没想到,夜没能充实的起来,倒把楼下的住户给招来了,那位身体发福灰发苍苍的富态奶奶,端着西太后的威仪架子,以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勉强还算客气的说:。

“姑娘,咱这动静,能小点不能?这楼下听着像打雷一样,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哇!”尚菏瑹赶忙说:“我注意,一定注意!打扰您休息,真是过意不去”送走富态奶奶,约摸着她还没到家门口,尚博士的混混细胞开始完美发作,她对着客厅的地板又使劲跺了两脚,哼!多大个事啊!还冲我摆架子!年纪大了不起啊?能耐的你!。

尚菏瑹绝对是个人前一朵花,背后一根刺的货富态奶奶的这段小插曲,总算让这个夜,充实了那么一小点,尚菏瑹一发混,抱怨完了奶奶,又抱怨楼房质量不够高,连走个路都能在楼底下听到动静,这是什么破房子!估计房产商听了这话得哭,就她那个。

“走路”法,质量再高隔音再好的房子也经不住那样的跺尚菏瑹把能抱怨的全部都抱怨了一个遍,然后,她又无事可做了她以前非常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捣鼓那些宝贝,可是,这个晚上,她却觉得那些宝贝好像都没了生趣她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摸摸书,一会儿动动笔,就是稳不下心来。

书房呆不下去,那就回卧室睡觉吧回到卧室,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抱起她那心爱的大狗熊,摸着狗熊身上那俩圈,她又想起了钟倾茗的那对乳,由乳进而想到钟倾茗,接着就琢磨钟倾茗喜欢女人的概率有多大今天早晨钟倾茗临走前留下的那句。

“女人如酒”,她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琢磨透彻,她说难舍景阳春酒,钟倾茗紧接着就说女人如酒,这伙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四个字的含义太丰富,能往高雅上想,也能往低俗上想,能往别人身上想,也能往自己身上想,能往今朝有酒今朝醉上想,也能往醉翁之意不在酒上想,女人如酒,这个词,它简直是个雌雄同体的水陆两栖动物!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想的头疼,只要不干自己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干嘛干嘛去!尚菏瑹从来舍不得难为自己,她看看时间,9点半,这个钟点,应该是她在教钟倾茗写字才对,可现在没了学生,她这老师没了施展才华的地方,今天才周一,整整一个礼拜钟倾茗都不会再来,她觉得挺失落。

才9点半,睡觉是睡不着的,总该做点什么才好,那么,做什么才好呢?打开电视,通篇的韩剧肥皂剧,虚假的新闻消息,不喜欢打开电脑,满篇的天灾人祸,满眼的吵嚷叫骂,不喜欢她关上电视,关掉电脑,枕着狗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第一次,她懂得了孤独的含义——这个世界,太不安宁;这间房子,太过安静。

她摸起手机,想给朋友们打个电话聊聊天,打给谁好呢?给钟倾茗打?不好,人家都说了有饭局,打电话过去等同骚扰,再说,现在一想到钟倾茗,总觉得怪怪的,还是不要打给她的好除去钟倾茗,尚菏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她的忠实狗腿贾红旗,谁知贾先生正在酒吧调戏小男生,根本顾不上她的电话,说了没两句,挂!第二个想到的,是中年妇男郝自强,谁知郝老师正埋头在即将出版的书稿中,也根本顾不上她的电话,说了没两句,挂!第三个想到的,是性学大师路璐,谁知路小姐正在床上跟凌嘉拼的死去活来,更是顾不上她的电话,连话都没说,直接。

“啪”的一声,挂!她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对方都是相当不给面子的挂挂挂,这让她有点气恼,气恼的尚博士狠狠地翻弄着手机上的那堆姓名,最后,闭着眼随便摁了一个号码,她想,反正手机里的人都认识,这回不管是谁接,只要他再说两句就挂,我就回家找妈妈!

钟倾茗接受了付元鑫的邀请,正在酒桌上为那两个刚订婚的高级员工“祝福”,这会儿接到尚菏瑹的电话,实在感觉有点意外,她总觉的凭着尚菏瑹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应该不会想到给她打电话才对钟倾茗先对坐在她身边的,不断。

“念旧”的付元鑫说了一句“朋友电话,失陪”,然后,她走到包间外边,按下了接听键,“菏瑹,有事么?”手机里传来钟倾茗的声音,也让尚菏瑹吃了一惊,她最不想骚扰的就是钟倾茗,但现实老是跟她做对,无奈之下,只能说:

“没事没事,我打错了”有那么容易打错吗?钟倾茗起疑,“那你刚才是想打给谁?”“一个朋友,你不认识,”尚菏瑹随便编了一句,又问:“你现在忙吗?”“不忙,只是吃顿饭而已,”钟倾茗边走边说“我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

“没有,我还想谢谢你呢,让我从酒桌上抽出身来,应酬很麻烦”“可不是么,我也超烦应酬,不过,能海吃一顿也挺好的” 既然你不忙,我也没打扰你,那咱俩就聊聊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来陪你玩好了!尚菏瑹很无耻的想。

“那你今晚吃的什么?”“白面馒头……”尚菏瑹又想到了钟倾茗的胸,她摸着狗熊身上的乳,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顺便再次强调:“馒头,白面的!”吃个馒头用得着这么反复强调么?钟倾茗疑惑不解,“这馒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呀!馒头的讲究可非常的多,有长形杠子馒头,高桩馒头,圆馒头,方馒头等等等,”尚菏瑹又来了科研精神,“我吃的,是我特地跑到馒头房买来的,刚出锅的顶传统的白馒头,半球形,有弹性,无褶皱,香气袭人,光洁饱满,摸一摸,又韧又软,尝一尝,又香又甜,好家伙!棒呆了!”

还半球形,还弹性,还摸啊尝的,这是说的馒头,还是说的胸?还好家伙!钟倾茗对尚菏瑹盯着她的胸说的那堆“好家伙”可是记忆犹新的很,她似乎又有了想晕过去的兆头,她忍一忍,说:“这么好吃,你应该多吃两个”“呕!不能多吃,我今晚吃了两个,撑得慌!”。

“不会只吃的馒头吧?”“不会,还有蘑菇炒肉呢,我从楼下餐馆买上来的,”尚菏瑹发自肺腑的拍马溜须:“说真的,他们那些大脖子厨师,比你的手艺差远了!”“那等我忙完,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走到酒店大厅,钟倾茗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来,赏着窗外的夜景,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尚菏瑹无聊的拧着狗熊的耳朵,说:“我正不知道做什么好呢”钟倾茗笑了,她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刚才?”尚菏瑹翘起腿,又犯了话唠的毛病:“我刚才撑的不行,围着房子绕圈走,结果把楼下的狼外婆给招来了,那伙计还冲我摆架子,她不怪她自己耳朵太尖,反倒怪我动静太大,哼!我可不喜欢吃气,她走以后我又跺了两脚!虽然她不懂得爱幼,但我还是懂得尊老的,所以我只跺了两脚,没多跺。

我刚才还给三个朋友打了电话,三个朋友都很忙,都没说几句就挂了,你看,好像全天下就我一个人没事干一样其实我也挺忙的,只是今晚不太愿意忙而已我还想回家看看父母的,现在去有点晚了,我想明天回家看他们,吃了午饭再回来。

我妈随我,跟我一样,家里的事她不大操心,性子淡,也不会做饭我爸不像爸,倒像个妈,成天唠叨的要比我妈多出好几百倍,他在外面一点也不唠叨,对我妈也不大唠叨,就是喜欢对我唠叨,我爱说话的毛病都是遗传我爸的!他做饭特别棒,我就最爱我爸这点!我每个礼拜至少回家三次,上次回家的时候,我爸还说,你都有自己的狗窝了,怎么还回来的这么勤,该干吗干吗去,别成天黏着爹娘像长不大的一样。

你瞧,我回家孝敬他倒成了我的不是,每次我在家坐不了一两个小时他们就赶我走,尤其是我爸,有时候饭都不让我吃就把我往门外赶,别的爹娘都是盼着孩子常回家看看,我常回家看看了,他们还嫌烦,呕!我才不管这些,他们越赶,我就越回去,我就喜欢看我爸跳脚,怪有趣……”。

其实尚军河并不是不想让她回家,而是看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有过要找对象的心思,给她介绍对象她还当耳旁风,有点着急再看她一回到家,不是搂着妈,就是缠着爹,要不就摁着她卧室里仅存的一只挂着圈的狗熊死命抱,更是着急,还兼带着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眼瞅着快。

30的人了,还没断奶,这像什么话!等过了30,她又是个博士,对象更难找在尚军河这位父亲的眼中,女人找对象,姐弟恋绝对不是首选,顶好找个同龄人或者年纪稍微比自己大点的——千万不要大太多,大个一两岁或三四岁的最好不过,大个五六岁的也可以,但大个一二十岁甚至三四十岁的忘年恋,简直就是在坑爹!我要的是女婿,不是兄弟!看看现在这些。

30岁左右还能入眼的小伙子,有几个还没有女朋友?这年月,有多少大龄女人因为着急而随便找个马马虎虎的男人来凑合?那真是数都数不完!到时候等自家闺女真正为婚姻着急了,她总不能真的去勉强找个四五十岁的二婚男人来凑合吧?那他这个当爹的还不乐意呢!

尚军河每想到这儿,就想把那狗熊给撕碎,在他的意识里,总认为女儿什么时候不再抱狗熊了,什么时候不再回家这么勤快了,女儿就什么时候有对象了他倒是也真的偷着撕过一次,谁知道尚菏瑹看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又买了一只新的放到了家里。

尚军河没办法了,他撕一只,她买一只,玩具厂又老不破产,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只能拼命把尚菏瑹往家外赶,就差跪下来求她了,你赶快出去找个对象吧,你娘不大说你,可她憋在心里不能发泄也着急!你爹常说你,倒是能发泄了,但也快让你折腾出心脏病了!孩子常往家跑,做父母的自然是高兴的,可等你有了对象再常往家跑,那时做父母的会更高兴!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打心眼里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归宿呢!。

尚菏瑹可并不知道父母的忧虑——即使知道,她也会选择性失明,自动忽略过去,然后总结为:找男人什么的,我不懂,我纯洁,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神仙没法治,尚菏瑹的混世哲学之一就是没事装傻卖糊涂,这也是她的快乐密码之一。

钟倾茗很细心的在她的唠叨里捕捉到了这一点她敢90%的肯定贾红旗不是尚菏瑹的男朋友,因为在尚菏瑹通篇的唠叨里,没有提过一次她那所谓的男朋友,一个人没事做了,最容易想到的,当然就是小情人,跟别人聊起天来最容易说起的,也是小情人,说说小情人的好,说说小情人的坏,这才是一个处在恋爱中的女人应该有的觉悟,可尚菏瑹相当的不一样,她从来没提起过她的小情人,反是常提到她那亲爱的爸爸妈妈。

再者,她的父母为什么赶她出家门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知道,还常往家里跑,这不是装傻又是什么?还有,自己早上说到的“女人如酒”,她明显呆怔了一下,依着她那爱八卦的性子,为何今晚连提也不提?钟倾茗叹气,对付这么一个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坏家伙,可不太好办

——你想搞暗示,人家就装白痴;你说正经的,人家就打马虎眼;你想提意见,人家还超自恋,没事就能惹得你有火发不出,哭笑两难——等回去要好好想一想,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尚菏瑹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钟倾茗举着手机觉得累,干脆戴上了耳机,但她脸上那一波又一波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了,那笑里的意味,很令人深究,有温柔,有宠溺,有淡定,有揣摩,有挑战者的豪气,也有思想者的疑虑。

贾红旗在凌嘉手下做事,凌嘉对他应该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钟倾茗已经约了凌嘉一起吃饭,贾红旗到底是不是尚菏瑹的男朋友,到时一问便知但是,现在最好不要想这些了,还是先来专心的听听尚菏瑹那堆鸡零狗碎的唠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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