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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水的现代诗(关于水的现代诗短诗)居然可以这样

向左是建构,向右是拆解,华清的写作何以可能?

关于水的现代诗(关于水的现代诗短诗)居然可以这样

 

有关华清的诗

华清和张清华这两个名字,镜像般地呈现着张清华的文学选择这一次,他从文学中诗的一角侧身而入,隐秘地体验着关于写作的微妙这是华清的诗■■■■■词的奇境:写在华清诗集前面欧阳江河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为人作序我打字慢,多年来一向是以一指禅指法在录入,手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思想的步伐。

手脑一不协调,表达就感觉踉跄和费力,因而近年来文章写得极少,说的多但尽可能少写或不写不少诗界朋友出诗集,想请我写序,我一概推辞,原因就在打字慢    之所以为手中这本诗集破例,起因不单在诗歌写作这一边,也不独在批评写作的另一边。

就镜像而言,诗人华清与批评家张清华是但又不仅仅是同一个人我想,写这个序言的根本起因,甚至不在诗与批评这两种写作在“华清”\“清华”这一双重镜像上所建构起来的合体与分身,一致与歧义这个序言非写不可的原因,于我而言其实没那么高深,复杂,和正式。

我想援引诗人沃尔科特在谈论自己为什么喜欢英国诗人菲利普·拉金的诗作时,所坦承的一个根本理由:我们爱菲利普·拉金,就这么简单!是的,我们爱张清华,就这么简单1990年3月的某个星期二,我枯坐在成都,张清华走下刚从济南开来的一列火车,敲了敲我正在处理的一个具象:没有门,但有敲门的手与声音。

二十多年后,此一枯坐具象在诗人华清笔下变身为一个抽象——他梦见自己身体里的水在减少这种干枯是一个过程现在他还有水,只是坐着,水并不发出哗然的响声........他仍然坐着,坐了好大一会他看见自己的一半慢慢倒了下去。

但另一半晃了晃,最终又慢慢站起我想,诗人华清借助此一变形过程所塑造的时间的干枯坐姿(这具水的装置物呵),让我感慨的,不止是他对变异诗意的提取,以及他对观念神话的执迷,打动我的更多还是他对日常神秘性的内视与指认。

水的元素从流动性转变为固化物象,让读者联想到的并非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样一种古代禅意与弦外之音,也不是叶芝晚期诗作所处理的树上熟透的果实,那样一种干枯的智慧之物(甜的水分不是被汲取,而是无人触及,自己干涸掉)。

水的塑造在华清笔下是个分身,一半在倒下,另一半摇晃着站了起来流动的水站了起来:我将此一雕塑般的意象,视之为当代诗歌原创性的一个精彩证物无疑,水的塑造,在这里涉及当代诗学的精度算法(所谓混沌诗意的黄金切割法):两个一半(慢慢倒下的一半与摇摇晃晃站起的一半),加起来少于一。

我在长诗《古今相接》中写到:原罪是个现代人,……从单一变身为两个中的第二个哈哈,时至今日,我对流动之水与雕刻之水、华清与清华,谁是两个中的第二个,依然是茫无所知我甚至不能确定今天是余生的第一日,还是第二日。

原神和元诗诞生于第一日,第二日充其量还剩下个半神诗的第一日主要处理神的事物,第二日则事关日常性但一百多年来的现代性,索性连第二日的半神也扔掉不要,所以尼采才会狂妄地预告说上帝死了留下一个半人在现代人身上可真够孤单的。

半人,这是现代诗写作的一个主要的元诗母题而作为具备补注与追溯双重性质的“前写作”,当代诗学的主旨,乃是对投射于、残存于半人身上的那个半神的辨认和再造时间与智慧,在水的固化雕塑上,辨认自身的流动性,推想自己的波涛滚滚。

半人从半神离析出来,水的干枯过程经历了退身和退思这本诗集中有一首题为《疾病》的诗作,全诗如下:“河流坐在血椅子上”这头未曾驯服的兽,安静的表情下潜伏着力量河流拍击崖岸积蓄,木头蜕化为软体的动物,但张开章鱼的指爪,或触须

黑夜潜入白日,叫做霾,一种新的宠物,或病毒人类的气力已耗尽智力被追赶得苦,如被狂奔的疯狗盯牢它化身为绮丽的图形家居的装饰,带上羽毛,金冠,脚蹼它来到你的身上,如同故交腻友,娼妇,妖,贼,潜入家室手执利器,或软体贴身,斗争的结果是。

同归于尽,或彻底击垮你自己这坐在血椅子上的水,这个未曾驯服的兽,诗人当然知道它所自何来,从何物畸变而成它吸血鬼般附体于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病毒、宠物、雾霾身上它幽灵般游荡于二十一世纪的大地上,成为新世代、新政治、新诗意的半人半神。

因为传统诗意的退身,因为旧神的退身,在已成孤儿的人类身上,空出一个多数人现代性在政治上将这个多数人改写为选民,在哲学上改写为他者,但对新世纪的诗歌而言,这个多数人是谁呢?    诗歌语言属于少数人语言(一种珍贵的半神语言),但从中生长出来、提取出来、缩略而成的诗意,却有着广阔的、强有力的公共性。

当代诗的种种神秘魅力,正是源于此中的悖反张力作为批评家的张清华,诗学批评的建设性和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得之于他一直在着力处理这个悖反而诗人华清的诗歌写作,也从这个悖反借力,借想象力,借直觉力,借内听和内视的特殊能力。

坚持诗歌语言的少数人语言性质,但又更为执拗的坚持诗意本身的公共性,这个悖反几乎是宿命的不是说,植入几个漂亮的句式、意象,嵌入一系列奇想、妙构,就能攥紧或松开诗的悖反给这个悖反安上再神秘的开关也没用,既不可能打开它,也无法关掉它。

用消费政治、精神分析、媒体意识形态、无意识返祖冲动、心灵鸡汤、学院派规范,全都没用甜呀,美呀,伤感呀,抒情或眼泪呀,也都没用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现成品,都是既定比例的配方比如,没有什么比被诗意制作过的童年和故乡更具公共性。

大多数时候,公共性本身就是现成物因此,怎么将诗的歧义和修正力量内嵌于这个流行的、艳俗的公共性,这是对当代诗写作的真正挑战诗人华清无疑是个被怀乡病深深困扰的现代城市人,而他的祖上,根在乡村我数了数,这本诗集里有17首诗作直接或间接处理了童年、乡村、故乡。

张清华从诗的力道借来的天理、地理、命理,和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悲剧气质相混合,使他得以自公共性的既定配方脱身出来,进入诗的深度倾听、内在观看的迷醉状态一旦潜心于此一状态,诗人就成了神的孤儿请读以下这首诗:。

透过大地  我听见了祖父的耳语在荒芜田园的尽头故乡的高地  这小小的坟头耸起的记忆和泥土燃起暗蓝的火焰一簇呵  他的耳语和玉米的拔节声融为了一体  和玉米下蛐蛐的鸣叫声融为了一体  和空气中那让人疑惑的风声。

融为了一体  和土地下的流水时间的沉默  和大地的寂静和火,和七月流火的日头融为了一体! 呵  祖父我听到的一切都是你的耳语我曾不止一次提及T.S艾略特的一个著名断言:很深的声音是听不见的,但只要你在听,你就是这个声音。

这是那种打开大地的天灵盖才能听到的声音,被那些琢磨星象、信奉万物有灵论的人称之为哑金,你得在听的深处嵌入一个聋、你得坐在天空中才能隐隐听到它诗人华清得舍身和换身,得变命为自己的祖父,他本人得成为这声音,才能听到这个声音。

这样的听,深藏着一个介于触手可及与遥不可及之间的暗喻的开关,一个斗换星移的转化与互换的装置诗人身上的那个半神、那个孤儿、那个少数派,经由词之耳的内听与外扩,与诗意所呼唤出来的壮阔的公共性,与自然、时间、大地、寂静,奇妙地融身为一个共同体。

这个共同体,既是多数人,又是一个无人听与看,以及两者之间的镜象转换,可以说在元写作深处,构成了华清诗歌写作的持续内驱力,且带有某种母题性质阅读这本诗集中一系列处理听力材料的诗作,我感到华清对听的深究,不仅仅是个声音现象学、知识考古学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修辞的风格转向问题。

诗意的天听时刻(一种专属的、片刻出神的、销魂而扰乱的、不速之客突降的时刻),与日常性的刻意叠加,将“听”置于物哀和形而上的双重领域诗人对贝多芬、对肖邦和德沃夏克的聆听,以及对帕瓦罗蒂的聆听、对蔡琴的聆听,与他在个人自传层面上对祖父耳语的深深聆听相互对听,互为听者。

耳语的祖父,在大地深处构成了一个听不见的声音没有对这个深埋地底的声音之聆听,诗人所听到的贝多芬和肖邦就是假的,就不在天上在这里,诗人华清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二十世纪现代主义诗歌写作一个最重要的诗学命题:词,是不是物?将诗的形式视为物质现实,正是现代主义诗歌最具决定性、最具辨识度的一个根本特征。

祖父的耳语,既是一个虚无,一个词的幽灵,也是一个矿物般的实在,一个中介物象在这里,词直接成了物对华清来说,他对古典音乐、流行音乐、渔谣的聆听,对兰波、对李白、对海子的聆听,对鸟儿和花开、麦子和月光的聆听,无一不是经由对祖父耳语的深度聆听这一转换中介,投射到一种更为广阔的本听、天听、旁听、反听的汇集和歧义之中,直抵生命的悲剧性起源,构成深澈见底的顿悟和寂静。

祖父的耳语,无疑是个缩略,它纯属少数人语言,却又为公共性准备了一个埃利蒂斯所说的“伟大的空虚”但少数人语言和公共性,两者都是历史的产物华清和我同属一代人,如果说我们这代人与新生代难以共享同一个公共性,深究之下,原因或许是不同世代的人有着不同的少数人语言。

叶芝在一百年前(1916年)就伤感地写下:一切都变了,一种可怕的美已经诞生是呵,诗歌的字里行间,那种招魂的东西,半神的东西,变了华清赖以去听、去思、去观看的祖父耳语,这个基础的、立命的、根脉所系的词象/物象,变了。

华清属于毕肖普所写的坐在夏夜星空下的田野里,听老祖父老祖母讲故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有童年、有乡村记忆,毕肖普命名为“从一数到一百”的一代人他们什么都能从一数到百:鸟儿和花儿的名字,小动物的名字,天上星星的名字。

他们还能掰着手指说出一百个历史人物、诗人或书法家画家,讲出一百个传奇志怪故事可这一切都变了新时代的几乎所有事务都介于一到十:新闻热点,广告插播,益智节目,有奖竞猜,专栏文章,微信和短信,公交系统,自媒体,网络交友,网购与网红,出版物腰封,保鲜膜。

或许连故乡也变了,城市化的历史进程,将乡村迅速变为一个你可以写、可以回想、但已经不可以耕种的东西,换句话说,“乡村”对于新世代的人只剩下词,没了物这见证了真正的历史巨变诗集里有一首诗《车过故乡》,华清开车路过故乡,可以停,却没有停。

这与其说是个真实的事情,不如说是一个词的发生,其象征意义大于现实意义因为故乡本身已经不是一个现实层面的实存汽车,火车,飞机,这一类物质现代性的代码,在这本诗集里处处驱动着思想和词的移动孔子所尊崇的“知止”,在文明的、存在方式的向度上,如何与处于移动性语境的当代生活、当代思想构成深层对话,此一困惑,一直是华清所追问的元写作问题之一。

“穿越”一词从头至尾贯穿短诗《火车》,读者可以感觉到某种停不下来的、词物交融的元驱力在推动着写作与发生这股穿越之力也出现在短诗《一滩白鹭》的结尾处:穿越一段默片和后工业时代的玻璃它们掠过今生如掠过悲凉的秋风

在这首堪称杰作的诗作里,一帧一帧隔着车窗移行的浮雕画面在作者眼里次第出现与移动和穿越构成对视、对话的,在元素层面上,正是孔子的知止但华清将农耕时代指向土地的、朝下的知止,改写为向上纬度的升起、跃起这是当代的知止,如此多的“忽然”叠加在一起,构成一个具有总括力的、关于时间的知止。

万古(不同朝代)与当下(忽然),共同建构了时间本身的知止无疑,白鹭之美,先于诗的写作当代诗的如何处理类似于白鹭先天之美的问题,如何不落俗套地将事物固有之美(或不美)的先验性,转化为写作意图的深度体验,那样一种既惊奇、又透彻的灵韵式体验,且注入复杂的问题意识,这是每一个诗人无以回避的考验。

被诗人华清带入到对白鹭之美之凝视的,不是简单抒情的、流行性伤感的、美文式的调子和目光,他带入的是多层叠暗喻和转义的、多重时间的、自然与人性并置的、永动的但又知止的、崩溃的但又升起的、纯真的但已世事沧桑的、隔世的但又入世的,这么一道打量世界、反观自我的目光。

诗人华清对白鹭之凝视,与他对祖父耳语的聆听,都具有元写作的性质华清在白鹭身上看到了什么,在祖父耳语里听到什么?站在这里的看者与听者后面的那个思想者、那个写者,不仅仅是一个诗人,也不止是公共性,那人还同时是一个无人,一个幽灵,一个失魂。

我要特别指出,被华清处理过的、诗学意义上的听与看,在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物质性华清按照他自己的方式,给出了对“词,是不是物”这个现代主义诗学拷问的深刻回答正是这个物质性,赋予空无所依的词,以知止和实在二十多年前我写过一行诗:“事实变轻了,词却取得了重量”,就是特指同一发生。

内置于当代诗歌写作的两个主要悖反和歧义,一个是少数人语言与诗意的公共性之悖反,另一个是词与物的关系之悖反,汇集于华清所注视的白鹭、所深听的祖父耳语上,公共性委身于少数人,物质性把自己的重量交给词的空无依我所见,诗写到此一境地,所呈现出来的无疑就是乔伊斯终其一生在呼魂的“词的奇境”。

这个序言已经写得过长,我得赶紧打住,把阅读的愉悦留给华清的诗作本身这本诗集里值得细读、深读、一读再读的好诗为数不少,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数当然,也有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混迹于这本诗集,呵呵就让好的和不那么好的诗作互不打扰地待在一起,让读者去挑剔和品尝吧。

最后我想说,作为当代中国诗学最具影响力的大批评家,张清华最打动我的,是他的格局感,他对伟大诗歌的直觉力与把握力而此次写序,我得以集中阅读他的诗作,见识了他作为一个诗人的独特魅力瞧这人,这个不修边幅的、交相辉映的家伙,我们爱他,就这么简单!

  诗歌一滩白鹭被惊扰的安详在天涯升起,忽然她们优雅地从一个朝代落向另一个一片白色的闪电,忽然散落的卷册收走往昔的传奇在南海的红树林,在天涯,忽然——在江湖的尽头,在草莽英雄的藏身处,诗歌义士的流放地我看到它们闪电一样飞跃人世的泥土

和群众粗鲁的掌声,忽然……一片慵懒而空白的静寂,一片吹散了又被收走的珍珠一串水袖与长铗的无声表演,一段渔家似有若无的谣曲,一地目瞪口呆的碎银如星群的幻灭,陷在夕光的泥淖中,忽然!当我失明的天空渐渐清晰我看见它们凌空跃起

穿越一段默片和后工业时代的玻璃它们掠过今生如掠过悲凉的秋风              2009年12月露天电影当是故乡童年的场院,夜色初上月华如水,一幕漫长的电影刚刚开始仿佛寂静如水,又仿佛沸腾如水人群黑压压漫过来。

光线里有慌张的飞虫蝙蝠的跳蹿阴鸷而轻薄,时光机哗哗地响着,被嵌入了情节和梦境梦境里什么东西如此温软陌生的怀抱将你近身贴住仿佛光束穿过的不是空气而是直接穿越了黑暗的身体当你想到了水,似乎一切迎刃而解水声淹没了广场,世界,只剩下

水温热,压力,蒸腾的地气女教师环抱的窒息她致命的温度让你听到黑暗处隐秘的呼救,如细语呢喃的春雨雨中燕子的喘息,黑蝙蝠在夜色中放肆的嗞嗞声有马群驰过田野,寂静的热流涌过天空世界刮过子虚乌有的风直到沉默被什么捅破,一阵急雨。

中断了电影,将这无边春夜……骤然浇醒  2017年3月5日一车旅行的猪在抵近年关的斜阳中我的车子驶近它们,与它们并肩行驶了一分钟,我看清了这是一群几近冻僵的猪,在它们毕生唯一的旅行中哦,它们粉白的皮肤在高速公路的寒风中显得愈发红润

好过我,这穿衣服的近亲我知道他们这次旅行的意义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它们是否也有预感它们像沉默的义士,一群奔赴来生和刑场的英雄一群猪,哦,我们骂人时顺便将它们羞辱,无辜的生灵总是奉献于我们既轻且贱的嘴,还有无比贪婪的胃。

那一刻我的目光遇见了最年轻的一头,它黑亮的眸子真的非常之美,年轻,俊俏,充满柔情还有旅行中新奇的悲伤,侥幸的憧憬或许它并不愿去想,这场旅行尽头的屠杀那是它们一生与人类交集的最后方式,然后以美味摆上餐桌阐释着奴隶、贡品,暴殄的狂欢,更好听的说法

是叫做牺牲。以宗教或者其它的名义我加了一脚油门,终于赶在了它们的前面向后瞭望这近在咫尺的死。用一声叹息为它们超生                 2015年1月22日

  后记接受了朋友们的鼓励,开始整理近年和若干年前的一些分行文字,但耳边却一直响着茨维塔耶娃的忠告,“对于诗歌批评家来说,首要的职责是自己不去写低劣的诗作,至少不去发表这些诗作”我确体会到了个中的危险,一旦亮出了自己的玩意,批评别人的身份和资格也就有了可怀疑的活例。

但主要还是一种犯罪感——尽管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诗歌批评家”,但个人的诗歌出世,确有让问题变得更加糟糕、让批评变得更加虚伪和不自量力的可能可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呢?是因为一种自剖的冲动,看看自己写出了什么,再去议论别人。

或者至少经常提醒自己,写作是怎么一回事,弄明白了其中的甘苦,再说话时也许会更靠谱一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将近三十年中一直偷偷摸摸地写,但从不曾有过冲动要出一本集子,现在终于不期有了一个机会,感到新鲜和刺激。

另外——也是更主要的,是渴望被承认写作的合法性,并以此来帮助自己区分写作时的身份意识说白了,是为了有两个不一样的自我为了区隔这两个角色,我早年即给自己取了“华清”的笔名,希望自己有不同于阅读和批评角色的另一个身份。

但不幸的是这个身份一直不曾得到承认甚至有朋友的选本在收入我的诗的时候,干脆擅自给我改回了“张清华”的原名,理由是,“张清华”这个名字更为大家所熟悉……让我哭笑不得,无颜以对或许可以对自己作一点精神分析:为什么要有两个不同的角色?当然不止是因为“害羞”。

早年不知不觉间给自己预留了一头长发,以提示自己是个潜在的诗人,但苦于才气稀薄,这个自我一直身体孱弱、发育不良;于是乎希望不要在另一个我的阴影里饱受憋屈,而可借助一个名义闹一下独立?也未可知想想,如今自己每日里与一群真正的诗人站在一起,也常装腔作势,扪心自问一下,有时会猛地出汗:自己算什么人,跻身其间岂非一个假货或骗子?。

所以,每每有诗歌圈子以外的朋友问起来,“你是诗人吗”的时候,我的窘迫就更无以复加——若是,请拿出东西来瞧;若不是,你倒留一个钟馗版的头发、李鬼式的胡子,是要作甚?如此这般罔顾左右,结结巴巴,羞赧汗颜……说了许多,朋友们大抵或许能够猜到我这番出诗集的心态。

不管是言不及义,或者言过其实,总可以算一番交代了于是乎,冒了被骂的危险,违拗了茨维塔耶娃的忠告,大着胆子忐忑不安地编就了这本稿子,希望要说的话都已不言自明末了,要感谢朋友们的鼓励,欧阳江河兄作为著名诗人和批评家、北师大的特聘教授,如今笔者也可以高攀为同仁了。

不过他的肯定和鼓励一定有不得已的人情在曾私下对他央求说,江河吾兄,兄弟面皮薄脆,恳请作序,不止是因为兄乃当代活着的大诗人之一,更是因为兄长存心仁厚,不肯多说人毛病罢言下之意,只许说好,不许说坏,以免搞得自己无地自容。

最后还要谢谢此书的责编安静博士,作为我的同乡和曾随我入门学习、攻读硕士博士的学生,她兼优的品学令人称道。这本诗集能够在她手里面世,令我倍感欣慰。2017年3月北京清河居

  目录词的奇境:写在华清诗集前面(欧阳江河)献诗·一辑·中年的假寐枯坐致1976春梦叙事疯子记肖邦听贝多芬——致欧阳江河与格非德沃夏克:寂静的森林达利:十字架上的基督预感梦见飞越故乡演奏:爱的十四行生命中的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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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的叙事一种悲剧在春天的N个展开式·附录·谈诗,或连续的片段在诸神离席的旷野——关于诗歌写作与批评的答问后记

诗人简介

华清,本名张清华,1963年10月生,文学博士,山东博兴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与诗学批评,出版《中国当代先锋文学思潮论》《天堂的哀歌》《文学的减法》《猜测上帝的诗学》《穿越尘埃与冰雪》《狂欢或悲戚》等著作十余部,发表理论与评论文章400余篇;曾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10年度批评家奖等奖项。

曾讲学德国海德堡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涉猎诗歌散文写作,出版散文随笔集《海德堡笔记》《隐秘的狂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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