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联丛话(楹联丛话全编)快来看

以《楹联丛话全编》中之钟句为例 浙江宁波张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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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钟  之  “巧”——以《楹联丛话全编》中之钟句为例浙江宁波 张建军《诗钟通则》（修订稿）说，诗钟创作“属对竞技，以工、稳、新、巧为佳”，要体现出“竞技性、趣味性、知识性和文学性”其中，“工”是对钟句的形式要求，既指“语音依律”，即二、四、五、六字必论，仄起平收，并确定正格。

2种，别格2种，别格“属特例，不倡导”；也指对仗，字对以小类相对为佳，忌动静无别、虚实难称、子母相失、左右相撞、畸形不整…等等，句法顺序不应相左右，不能一比直叙一比倒叙，否则就是“联上联下”“稳”首指眼字，眼字求稳是嵌字诗钟的基本要求，不能生造，特别是不能违背生活逻辑和语言规范去生造眼字，若取典故为眼字来源，则应该上下比都有典故，典故中有题字方可，所嵌二字尤不可一句有典一句无典，切忌一句用典中之字足成，一句自凑；“稳”也指句意，上下比钟句虽不要求同一主题，不要求前后意思相关，且若太过相关，对联味太浓往往也不是好诗钟，所以诗钟两个句子往往是各说各的，两个句子若说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同一哲理，亦为诗钟所不取，但是两个句子又不能太“隔”，如一比写人一比写事，一比为先秦一比为当代，一比堂皇一比纤巧，均不可。

“新”是指句子不要人云亦云，不要投机取巧，“拿来主义”是诗钟创作之大忌，故诗钟一般不提倡集句，若确有必要取现成语言入句时，单比一般也不得超过3字，再如用典，不宜简单引典、释典，而要善于出典、翻典、化典，要出“新”。

而“巧”则可以说是前三者之集大成者，如果字字求“工”求“稳”，反而会闹出“细羽家禽砖后死，粗毛野兽石先生”之类笑话，若简单求“新”亦容易变得不知所云，过犹不及，四平八稳、中规中矩、逞技卖乖，都难以成为优秀的诗钟作品。

只有以“巧”来统率“工、稳、新”，让钟句有较强的“趣味性、知识性和文学性”，体现诗钟游戏的“竞技性”当然，唯“巧”乃“集大志者”，故求“巧”也殊非易事，非高手不能得之下面，本文拟以梁章矩父子编著的《楹联丛话全编》中“巧对续录卷下”（

以下简称为“卷中”）中的钟句为例，来看看诗钟肇始之初作者们是如何求“巧”的从梁章矩所撰《巧对录序》可以看出，所选“巧对”“配隶悉能匀称”，翻译成《诗钟通则》中的话，便是“工、稳”梁氏父子认为诗钟不是楹联，可为什么在书中要录“巧对”呢？是因为编著者认为“巧对”能够“启发文心，旁资谈助”，即这些“巧对”具有“知识性、趣味性和文学性”，故“不可不公诸同好”。

卷中钟句虽不是很多，但经过梁章矩父子这样的文学名家淘沙取金，故都有可观可学之处分析学习这些钟句，其取“巧”之法大抵可以归纳如下：一、博洽取“巧”诗钟“虽为游戏笔墨”，然“非聪明者不能裁对，非博洽不能俗题使雅”，故玩者多为“馆阁诸君”。

诗钟之竞技，首先竞的就是博，知识储备广博，生活阅历丰富者，方有可能在有限时间内，灵活调动腹笥脑海中所储之物，取巧逞能《诗钟通则》为什么强调“知识性”，其道理也正在此笔者在担任词宗评点钟句时，发现有些钟友拈题之后，不是调动自己的知识和生活储备，而是采用望字造句法来构思诗钟，虽然对仗工整，用语也或有可观处，甚至也有诗意可观处，但视作对联或许不错，作为诗钟，则往往难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既无知识性，更少趣味性，而那些依典（。

包括事典、语典等）而成的诗钟，常常会有耐品的好句如卷中嵌字巧对的第一个诗钟嵌“七才子”及“八步兵”六字云：“七步诗才曹子建，八门兵法武乡侯”曹子建七步成诗传为佳话，相信许多人对这个典故还是耳熟能详的，上比得来并不会太费功夫。

但说起诸葛亮，相信大家也会知道他的八卦阵，但将八卦阵入句，平仄不谐那为什么用“八门”一词来关联武乡侯呢？八门在古代，本指古人把天地八方分为八门，后用以指城的八门，或是指术数家将休、生、伤、杜、死、景、惊、开称为八门。

再后来，在诸葛亮八卦阵的基础上，又演变出了八门阵今天我们说五花八门这个成语，其本意就是指战术变化很多的五行阵和八门阵，后用以比喻事物花样繁多，变幻多端，而诸葛亮最擅于用兵，其用兵往往出奇制胜，故八门兵法实指诸葛亮用兵如神，变化莫测，而不是八卦阵的别称。

这样一来，下比就无一字无来历了，而嵌字无痕，巧极再如卷中分曹（即分咏）巧对第一个作品，分咏“端午日”及“孔子”云：“赤帝骄人重五日，素王去我二千年”“重五日”即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注：按今天的分咏规则，已属犯题，因重五是端午节的别称，下比中“素王”同此。

），但赤帝是谁？与端午节有什么关系呢？原来，赤帝有一种意义是指炎帝神龙氏《初学记》卷九引《帝王世纪》云赤帝之母“游华阳，有神龙首，感生炎帝”，且神农氏长得“弘身而牛颠，龙颜而大唇”，或者更直接点说，炎帝神农氏就是“龙子”，是真正的华夏第一龙。

中华民族素以龙为图腾，称自己是龙的子孙有一种说法是，端午节起源于天象崇拜，是由上古祭龙演变而来的这样一看，上比说“赤帝骄人重五日”就巧得很了，也给下比组句拓展了空间，比常见的通过屈原、龙舟等等来写就别出机枢。

下比中“素王”其实就是孔子的别称，但这个别称其实很少见，百度孔子词条也不说孔子另被称为“素王”司马贞在《索隐》中说：“素王者，太素上皇，其道质素，故称素王”后素王又称具有帝王之德而未居帝王之位的人，孔子正是这种人，王充 《论衡·定贤》：“ 孔子不王，素王之业在《春秋》”。

钟作者不用孔子的其他别称或字号而用“素王”一词与“赤帝”相对，人名别称对人名别称，整体工整，“素”对“赤”，“王”对“帝”，小类也十分工整，读后，你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学识！上面两个例句都是由于作者读书多，胸藏万卷，故能信手拈来，而自成巧对。

而如果生活阅历丰富，见识广博，同样也能有巧对脱口而出如卷中嵌字巧对之第二个作品嵌“鸡鱼肉”及“锣鼓板”六字云：“鸡市鼓声分社肉，板桥锣响卖溪鱼”，社肉指社日祭神之牲肉，古时风俗，每逢春社日或秋社日，四邻相聚，屠宰牲口以祭祀社神，然后分享祭社神的肉，故“分社肉”三字在古诗中随处可见，如 陆游 诗。

《枕上作》：“社肉初分胙，春芜已再犂”，辛弃疾词《清平乐》：“拄杖东家分社肉，白酒床头初熟”下比同样是生活阅历所致，无此种生活场景，自然也写不出下比这种句子了二、因趣致巧诗钟是“游戏笔墨”，自然要有趣，有趣方能取巧，而从技法角度来说，有趣更能致巧。

且看卷中嵌字巧对之“田月”限嵌第五字云：“薄宦无田何日返，故人如月几时圆”上比薄宦指卑微的官职，宦而薄，薄而无田，但明知无田，却仍然在想何日返？也可以理解为正因为宦薄无田，不如归去，但何日才能回归田园呢？寥寥。

7字，一波三折，深得“文似看山不喜平”之旨，读之，如见其形，深怜其难，有趣至极下比前4字“故人如月”就让人耳目一新，真是道常人所未道，亦令人不解，人咋会如月呢？后3字一出，则豁然开朗了，原来是作者是在思故人，盼团圆了。

比喻新奇，勾连巧妙，趣味横生，诚巧思巧句也再如分曹巧对中“官坐堂”及“私养儿”云：“鼓吹堪怜身是肉，欢娱谁料祸成胎”，写官不写其威，反怜其累，且以热闹鼓吹作反衬，让人觉得官老斧坐堂倒真是苦差使了男女幽会，看似欢娱，实则后患无穷，一辈子祸无终日，如此境遇，有谁还敢与人私通？哈哈。

三、雅驯成巧诗钟虽是游戏，出题亦无“底线”，无字不可嵌，无人无物无事不可咏，但诗钟毕竟是“馆阁诸君”的高雅游戏，即使钟题如何俗不可耐，钟句亦应雅驯，故闻钟作对，应力求“俗题使雅”，以雅成巧如卷中分曹咏“起马”及“粪桶”云：“铃声急雨三更驿，担影斜阳十亩田”，“粪桶”可谓俗极不雅，但句子“担影斜阳十亩田”则不仅不俗，而且富有画面感和美感，有诗的意境，雅极巧极。

再如“吹箫”及“和尚煮狗肉”云：“定知跨凤终成偶，不比烧猪要避人”，“和尚煮狗肉”纯口语，无论是用词还是词意，均俗，但“不比烧猪要避人”却毫无俗气又如“告示”及“放屁”云：“官衔有例起头大，文字无凭下气通”，把人人闻之掩鼻的“放屁”写得生动形象。

另一同题例云：“乡老抬头观日月，通人掩鼻笑文章”，下比以取巧的形象描写让人想起“狗屁不通”一词，令人忍俊不禁诗钟竞技，难不在工，不在稳，不在新，而在巧特别是古人游戏时，常常将题置于筐中，随机抽取（故曰“拈”。

），并需要在寸香燃尽时完成，再一分高下，若非“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多识广者，则难以为之，而要取胜，又定需反应敏捷，倚马成句，趣味横生，且有君子之风，以“巧”胜之作者简介张建军，公司律师，法律专家，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对联文化研究院研究员，中华诗钟社词宗，步莲诗钟社理事，联斋特邀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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