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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曾简介(哈尔滨蒋小曾简介)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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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曾简介(哈尔滨蒋小曾简介)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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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和谁结婚大队召开的学习毛主席著作动员大会结束后,老队长就将布置学习室的任务交给了曾静茜和素梅她们望着那满地都是乱放的农具和到处都是灰尘的队屋,真是有点头痛没有办法,她们只得给队屋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大扫除还没有搞完,素梅的娘跑来说家里来客人了,将她叫回去了曾静茜一个人搬呀扫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搞完中午回来,走进自己的矮屋,倒了点水洗过手脸,站在灶边那块用水泥板做的案板前出神案板上,两棵昨天弄回来的小白菜,现在耷拉着几片叶子,静静地躺着。

小白菜的旁边,两个像织布梭子似白萝卜——素梅送过来的——紧紧地挨着小白菜曾静茜用手拨了拔小白菜耷拉着叶子,小白菜没作任何反应让主人任意拨弄她又拿起白萝卜在手里滚了滚放回原处,白萝卜就没有小白菜那样安份,在小白菜的旁边滚动了几圈。

曾静茜拉开挂在墙上的碗柜的门,这个碗柜还是刚下来插队时,老队长找来一个旧包装箱改的碗柜里放着四五只饭碗和两个菜碗,一个筷子筒里插着几双筷子,碗柜里收藏的东西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曾静茜拿出一个碗,从灶膛里掏出早晨煨在里面的小沙罐,沙罐里盛的是早上吃饭时特意留下来用作中午吃的饭。

揭开罐盖,一股热气和着一种独特的香味扑鼻而来曾静茜将罐子里的饭倒在碗里,然后来到碗柜跟前碗柜里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头瓶,罐头瓶里还有一点点上次从家里带来的腊巴豆她用筷子挑了一点放在饭上柜子里另一只碗有半碗剁辣椒,是前几天方志娘送过来的,她夹了一点放在口里,眼睛一闭便吞下了肚。

接着又挑了一点剁辣椒放在饭上面,端起饭碗蹲在门槛上,开始了她的中餐曾静茜吃着吃着,突然在她的屋后,素梅家的地坪里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鞭炮声曾静茜吓得猛地站了起来,跑进了屋等鞭炮声过后,她才来到素梅屋前的地坪里。

这里硝烟弥漫素梅的两个小侄子在烟雾中蹦着跳着,双手不停地舞动着,口里不得地嚷着:“啊,我们家有糖呷啊”小超见曾静茜走了过来,忙跑过去拉着曾静茜的衣服,说:“曾姨,我家有好多好多的糖,你呷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曾静茜的手里,然后牵着她的衣服继续说,“我带你去看啰,我不骗你呐。

”曾静茜被超伢子牵着进了屋,见素梅的未婚夫——小陈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妇女坐在那里,她本想退了出来,素梅的嫂子见曾静茜来了,忙说:“小曾,快来呷我家妹子的喜糖”“喜糖?”曾静茜确实有点愕然,她哪里知道,农村男女结婚时,要先由男方家选好日期,备上彩礼,彩礼包括糖粒子、烟酒、鱼肉、豆子芝麻等,由介绍人会同男方,一挂长鞭子放在女方家,定下结婚的日期。

“是啊,今天小陈来报日的来了,定于阳历新年结婚”素梅的嫂子说话时,素梅红着脸有点羞怯的样子望了望她的未婚夫,又望了望曾静茜,见嫂子的话说完了,她低着头接着说:“坐啦,小曾,我来拿糖”曾静茜的手里还拿着吃饭的碗和筷子,她还哪能坐,不好意思地忙跑了出来。

地坪上,素梅的两个侄子还在地上捡着没有燃放尽的鞭炮曾静茜蹲下来,捡了一个有长引线的散鞭子,说:“我这个给谁?”“给我”伟伢子忙跑了过来“给我,曾阿姨,我刚才送糖给你了”小超伢子跑过来抱住了曾静茜的手臂“我也有糖,曾阿姨,我的糖也给你呷。

”伟伢子说着忙从衣袋里掏出两颗糖塞给了曾静茜“好了好了,不要争了,我这里还有一颗,现在每人一颗好吗?”曾静茜说着又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可这颗已没有了引线小伟伢子接过来一看,嘴巴一撅,将没有引线的鞭子甩了出去,说:“曾阿姨坏,不喜欢我啰,只喜欢超超,我要我的糖啊。

”“曾阿姨,你莫呷他的臭糖,还给他呷我的糖,我这里还有”超伢子讨好地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我的好超超,你自己呷,曾姨这里有”说着曾静茜在地上又找到了一颗有引线的鞭子,“啊,伟伟,你看,曾姨这次真的捡到了一颗好的。

”“我不要你的臭鞭子”伟伢子撅着嘴还在生气“我的好伟伟,莫生气啰”曾静茜说着将一颗小鞭子塞给了小伟子,拿起放在地上的碗筷跑进了自己的屋里时间也过得真快,转眼阳历新年到了阳历新年是素梅的大喜之日这一天,生产队里很多人都没有出工。

有的是留下来看热闹的,有的是约好了去送亲的,有的是给素梅帮忙的曾静茜是素梅早就约好了请她做伴娘的,她忙前忙后,时而跑到外面去看看迎亲的队伍来了没有,时而帮素梅弄弄头发,整整身上穿的衣服,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啊,来了来了”外面有人高声地喊着,“快关上门,冇得开门红包,是不能开门的”看热闹和帮忙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早就盼着素梅结婚的一天,能得到一个开门红包,是多是少倒无关系,主要是图个喜庆于是,素梅家的大门被只想得到红包的人紧紧关着,围在大门口的一帮子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新郎公手中的包包。

新郎公小陈从挎包里掏出一叠红包,随着热烈的鞭炮声像仙女散花似的抛向空中围观的人们一窝蜂的都去抢地上的红包小陈趁势拉开了大门,一伙迎亲的人便拥进了堂屋曾静茜从人缝中也拾到了一个红包,她拆开一看,两角钱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要知道啊,这两角钱相当于她一天的工价还有多伟伢子和超伢子没能抢到红包,他们却毫不介意,安心理得的在人缝中,地面上寻找未燃放的鞭炮素梅身着红色灯芯绒上衣,单个的一根粗粗的梳得整齐漂亮的辫子,爬在她的后背上。

鲜红的蝴蝶结扎在辫子与后脑的交接处,真好似一只蝴蝶在展翅欲飞脸上的两朵红云好似抹了胭脂,泛着光亮一大群人簇拥着她慢慢地朝着小陈的家走去小陈的家就在白水江的江畔,两地相距不到四华里送亲和迎亲的队伍,在路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走了半个多钟头。

人们有一个坚定的信仰,在送亲的路上,时间捱得越久越好,时间捱得越久,代表夫妻恩爱越长,这也叫做捱亲曾静茜挽着素梅的右手,嫂子挽着她的左手,左一脚右一脚的在人丛中慢慢地行走着,小超伢子牵着他妈妈的衣角,小脑袋像货郎摇的小鼓一样不停地转动着,眼睛也像算盘上的珠子不停地跳动。

他时而望一下自己的娘,时而望一下姑姑,时而望一下曾静茜,最后说:“姑姑,你今天结婚呐?与陈叔叔结婚呐?”幼稚的眼睛望着姑姑,素梅红着脸没有回答小侄子的问话超伢子见姑姑没有说话,他抬起头并扯了一下娘的衣服,说:“妈妈,我和谁结婚啦?”。

“超伢子,你就想结婚呐?”曾静茜望着超伢子笑着说小超子的小脑袋一摆,又拉了拉他妈妈的手,喊着:“妈妈”“蠢宝,你就结么子婚啰?” 小超子的娘用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姑姑又结婚”超伢子满不服气地撅着小嘴说“好啦,你看去与谁结婚啦,看哪个要你啰。

”小超子的娘也笑着逗自己的儿子“我和曾阿姨结婚,好吗?”小超子一本正经地望着自己的娘说着伟伢子在旁听着弟弟的说话,用一个手指头不停地在自己的脸上刮着,并做着怪样子小声地说:“羞羞脸”素梅忘记了自己是新娘,大笑着说:“哈哈,你要与曾阿姨结婚,人家曾阿姨会要你啵?”。

所有送亲的人听超伢子一讲,都大笑起来,曾静茜笑着喘不过气,只得按住肚子在原地蹲了下来小超伢子松开了他妈妈的手,蹦着跳着,双手不停地前后舞动着,不知道大人们是在笑他,一路向前小跑,口里不停地高声喊着:“啊,我和曾阿姨结婚啰,曾阿姨和我结婚啰!”。

高高兴兴,疯疯癫癫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曾静茜在素梅的婆家一直玩到傍晚,在她家吃过晚饭后才回来走进屋里,她的一只脚踏在自己睡房的门槛上,身子斜靠着门框,望着靠门口处的,曾经是余芸睡了大半年的,以后素梅又睡了年把的床出神。

床依旧摆放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主人却换了两次她想起曾经和余芸在一起的那段时日,她们是同学,又一同下农村,还同住一个房间在一起时,她们是无事不说,无话不讲,情同姐妹可没多久,余芸变着法子回城去了素梅为了不让她感到寂寞,自愿地搬过来和她同住作伴。

今天,素梅又走了,她是再也不会回到这张床上来了,还有谁能到这张床上来呢?没有了夜幕开始降临了,房子里昏暗无光白天的高兴劲,现在是一扫全无曾静茜双脚似乎灌了铅,挪动一步也非常艰难,全身没有一点劲,靠在门框边一动也不想动。

天,完全黑下来了,伸手已见不到五指曾静茜懒洋洋地移动着身子,找出火柴点着了煤油灯只有这盏煤油灯,也唯有这盏煤油灯,自从曾静茜来到这间小屋后,它不离不弃、默默地忠心耿耿守护着它的主人,守护着这间小屋曾静茜横倒在床上,望着头顶上那起着弧弯的蚊帐顶,蚊帐顶是雪白的,帐裙向着周围散开,罩护着它的主人。

墙角处、壁缝中的无名夜虫有一声、无一声地叫唤着,倒也给这间寂寞的小屋增添了一点点生气夜虫啊,这小小的夜虫可算是曾静茜的忠实朋友,自从曾静茜搬进这间小屋以来,小小的夜虫就像放在桌上的煤油灯一样,日日夜夜也没有离开过这间小屋,没有离开过曾静茜。

白色的蚊帐,闪亮的煤油灯,嘀叫的小夜虫,曾静茜总算是处在一个有声有色的空间曾静茜躺了一会,爬起来掌着灯将前门关好,拉上门栓并用椅子支撑着门板,她拉了拉门,门丝毫也没有动,这才放心地走回自己的卧室“咚——咚——咚——”。

曾静茜刚好将煤油灯放回到桌子上,外面便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她顿时紧张起来,全身立马启起了鸡皮疙瘩,迈出去的脚无法收回,站在桌边无法动得了,心剧烈地跳动着,手也跟着颤抖着如果煤油灯不是早一步放在了桌上,那将会从她的手中掉下来打得粉碎。

曾静茜屏住气侧耳听了听这时,外面又在叫她:“小曾,还没有睡吧?”“哪个?”曾静茜壮起胆子问着“我哩,大婶哩”曾静茜听清楚了是方志娘的声音,这才缓了一口气,但心还在激跳,脚软得挪不动,口里结结巴巴地说:“啊,大、大婶啦,我,我来了,我就来开门。

”曾静茜重新端起了放在桌上的煤油灯,迈开还在发软的脚,向厨房那边的前门走去门开了,一柱强烈的手电灯光朝着曾静茜射了过来,并射进了房里曾静茜忙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方志娘拿着手电筒一边进屋一边说:“傍晚,我来过一次,你还冇回来,我想你可能在素梅那里呷晚饭了。

”方志娘跟在曾静茜的身后,走过她的厨房,走过曾经是小良与小蒋两人的卧房小良小蒋睡过的两张旧木床依然还摆在那里,床上除了两块竹篾织的铺板外,什么也没有窗台下,那张裂了缝的小方桌也仍旧还立在墙边最后,她走进了曾静茜的卧房,头一张朝着门口开的床,是素梅昨天还在睡的床,她今天出嫁了,被子却还在那里没有动。

里面的一张床是曾静茜的,和素梅的床成“7”字型摆着曾静茜的床前还摆了一张小桌子,放在桌子上的一只陈旧的小皮箱占了桌面的一大半方志娘在靠桌子旁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说:“小曾,我家志儿今晚去大队开会了,临走时要我一定将这支手电筒交给你。

他说,素梅走了,让这支手电筒给你做个伴他还说,叫你晚上不要熄掉灯,只拧小一点就行了,莫怕耗掉了煤油,他会给你买的”说着将手电筒交给了曾静茜曾静茜接过手电筒,一边抚弄着一边说:“他自己要走夜路,不用呀?”

“他自己有”大婶满是皱纹的脸上露着慈祥的笑容,一顶青绒的蓝瓜形的女式老人帽扣在头上,帽沿下露着几缕斑白的头发一件老式的大襟布纽扣罩衣不紧不松、不宽不大地穿在她那瘦削的身上方志娘望着眼前这位来农村摸爬滚打了两年的城里姑娘,既心痛又敬佩,她见曾静茜在不停地转动手电筒,便又接着说:“这是我家志儿今天下午特地从供销社买回来的,他要我一定送给你。

”曾静茜能够得到方志他们母子的呵护和关心,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来“孩子,素梅走了,晚上你不要怕哩,我们这里的人还是比较好的要么这样好吗?我将铺盖搬过来,和你一块住做个伴” 大娘温和地说“不咧,不咧”曾静茜一边摇头一边说,“哪能麻烦您呢,有了这支手电筒我就方便多了,谢谢您的关心。

”“那也好,你就早点休息不要怕咧”说着方志娘站起身来又说,“那我走了”“真不好意思,让您在这里干坐,水都冇喝一口我今天还冇烧开火,开水瓶内没有水了”曾静茜也站起来说着“没关系咧,你看我大婶是个讲呷的人吗?”方志娘摸了摸曾静茜的肩膀说,“你要呷茶的话,到我屋里去倒,我的茶瓶里还有的是水。

”“嘿嘿,我不成了旅店的臭虫呷起客来啦”曾静茜早就想喝水了,只是自己的开水瓶里已没有水了要烧吗也不容易,当着方志娘的面讨水喝又不便于开口现在大婶自己讲出来了,是巴不得的事她于是一手挽着大婶一手拿着手电筒和茶杯。

她真是一举两得,既护送了大婶回家,又为自己讨来了一杯水曾静茜喝完水后没有马上躺下,她坐在床上将被子盖在身上,背靠着墙拨弄着手电筒在被子上滚动她不想躺下去,不想睡她的脑子里老是晃动着一个人方志自从担任大队会计以来,白天很少在家,失去了和他在一起劳动和说话的机会。

晚上也是开会的时间多,和他相处的时间很少曾静茜的心失落到了极点这该怎么办呢?当然,方志决不能为了她而不去工作曾静茜呢,也不会自私到为了自己而不让方志去工作曾静茜突然想起素梅曾经提醒过自己,要她将对方的心偷过来。

怎么叫偷呢?实际上就是要她很好地抓住对方的心怎样才能抓住对方的心啊?自己虽有二十挂零了,但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去请教别人吗?请教素梅?曾静茜摇了摇头,她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可以去请教别人的没有请教的可能性爱一个人是多难啊!爱,是只能完全靠自己的。

除了方志,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她的脑子里晃动她虽并不嫉妒那一头运动式短发和那洗得泛白的女式双排扣军装,但隔三差五地跑方志的家,来干什么呢?是处于上下邻队、同学的关系走动一下,还是另有企图?这对于曾静茜来说,虽说读了高中,她却无法读懂方志的这位同学的行径。

而作为女人独特的触觉,她似乎明白一点点但她的性格铸就了她,如果对她构成威胁,她也要勇往直前这也只能是命运的安排,自己在学生时代就长期处于竞争中,争分数、争名次现在,在感情上难道又要遇上对手吗?竞争就竞争吧。

爱,是没有谦让的爱,是自私的曾静茜将煤油灯拧到最小的极限,往日和素梅在一块时,晚上睡是吹熄灯的今天她不在了,何况方志也有所嘱咐,让油灯亮着也可算是个伴她躺在床上, 紧闭着双眼,但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素梅得意幸福的笑脸,小超伢子那句“我和曾阿姨结婚”的可笑童话,方志那高高瘦削的身影,运动式短发的秦媛,不无在她的脑子里晃动。

尤其是她送方志去县城学习会计时的那一幕,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啊!想到这里时,她笑了她将放在枕头边的手电简拿过来,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夜,已经很深很静了曾静茜闭着眼睛也睏不着觉,干脆睁开眼睛望着蚊帐的顶夜虫躲在暗角,为她在欢快地歌着小曲,煤油灯闪着光亮在为她微笑。

外面传来了一声两声狗叫,可能是方志从大队部开会回来了,曾静茜这样想着今晚,曾静茜失眠了,这是她下到农村以来的第一次失眠17高考恢复了曾静茜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天公也可能在怜惜这个从城里来的妹子,今天却突然下起了小雨。

要知道,农村是没有休息日的,只有下雨的天出不了工,才是农民的休息日虽然是冬天了,却也不是蛮冷人们不爱生火烤,更何况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烧着来取暖一点有限的柴禾必须留作每日的弄饭烧菜用,煤,要到每年的年关才每人供应几十斤,那个数字是少得多么的可怜啊。

曾静茜懒洋洋地爬起来,看了看窗外,转身又钻进了被窝“小曾,怎么还在睡呀”朦胧中,曾静茜听到了一声轻轻的熟悉的呼唤她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她知道是方志在叫她,还没开门便在房间内问道:“么哩时候了?”“么哩时候?快要到呷中午饭了咧。

”曾静茜穿好衣服,拉开门见着方志很是尴尬地说:“昨晚上冇睡好,天公作美,今天不能出工,让我睡了个懒觉”方志走进屋来,便在窗下那张裂了缝的桌子旁边坐下来,说;“小曾……”方志的话刚开始就被曾静茜给打断了,她斜着眼睛望着方志,但脸上还是露着笑容说:“怎么?怎么叫的?”。

“静茜,这可要得了吧”曾静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啰,何书记的女儿最近也要出嫁了”“她出她的嫁,关我么子事啰”曾静茜一边洗脸一边说“唉,”方志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静茜,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不愿意让你走。

但是,农村的现实你是知道,我不能害你一辈子啊”“你怎么能害我呢?我来农村这两年多时间,你和你娘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难道心里没有数吗?在你们娘俩和社员们的关心下,我不是生活得很好吗?”曾静茜的脸还没有洗完,毛巾也没捞上来,她弯着腰双手遮着脸,经过方志的面前也没有理睬一下,便跨进自己的卧室,扑在被子上哭起来了。

方志听到了曾静茜的哭声,他慌了手脚他不知道曾静茜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哭起来了他连忙来到曾静茜的房间,坐在她的身边,低着头俯视着倒在床上的曾静茜,小心的说着:“怎么啦?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啦?”“你自己说了么哩不晓得吗……” 曾静茜冇说完,止不住的眼泪哗哗往外流,她一生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

哪怕是读小学时摔伤了脚,哪怕是来农村担塘泥摔在烂泥里,哪怕是再苦再累的劳动和生活,她都没轻易放声哭过方志不知所措,他用手轻轻地拍着曾静茜的背,说:“你看,你这是何苦呢?”曾静茜突然坐了起来,伏在方志的肩上,一只手不停地搥着方志的背,呜咽着说:“你刚才的说话显明着不要我了。

”说着她的手像雨点似的搥着方志,“你真坏,你真坏!”方志双手抱着曾静茜,让她打着搥着并低声的说着:“我哪里讲过不要你了啰?”“你还说冇讲”“好了,快不要这样,别人撞进来了多不好,都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哭。

”方志松开抱着曾静茜的手并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曾静茜经方志这么一说,她也离开了方志的肩膀,方志趁势站起来,来到厨房将面盆里的毛巾捞上来,送到了曾静茜的跟前曾静茜接过毛巾擦干了泪痕,但她还是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方志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坐在曾静茜床前的小凳上曾静茜仍然还坐在床边,双手扳弄着手指头,轻声地说:“这一两年来,我什么苦没吃过?我吭过一声吗?我为了使自己完全变成一个农村人,我努力地跟着大伙学着,跟着你娘——大婶学着,你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方志将凳子移向了床边,双手握住曾静茜的手,说:“我怎么不清楚呢?”“你清楚就好嘛,为什么在我面前老是反反复复的”方志的手虽则是握着了曾静茜,但他的眼睛不敢望曾静茜,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一两年来,他完全清楚曾静茜的个性。

在生产队里,她忍苦耐劳,而在他和他娘的面前,却驯服得像头小绵羊就凭这两点,完全是值得自己去爱她,喜欢她但用自己的爱来影响她的一生,这能行吗?农村的现实,凭自己的爱能给她一生幸福吗?……不单是现在的这个时候,他经常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方志只想找机会,让她回归属于她自己的那块天地,那才是真正的爱她今天,方志本想告诉曾静茜,趁何书记的女儿出嫁,到他家去走一走,或送点礼什么的,但方志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曾静茜的人品,说也是白搭那就只有等机会,找机会。

如果真有哪一天,曾静茜找到了她自己应有的位置,方志再来接受她的感情也未尝不可牛郎织女他们一个天上一个人间,都深深地爱着,何况方志和曾静茜他们都在人间…….机会终于来了这天,方志刚踏进大队办公室不久,乡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便响了起来。

他忙起身从邮递员手中接过这两天的报纸这里的邮递员是隔天来一次的,今天走西线,明天走东线,方志喜看的新闻也就成了旧闻了过了时的新闻,他也非看不可从一版看到最后一版,从头条看到最尾的一条,这就是他报纸送到后不可少的工作。

今天,方志在省日报的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见到了一条叫人振奋的消息:全国各大专院校,今年秋季拟招一批工农兵学员,凡政治思想过硬,年满十八周岁至二十五周岁的,高中文化或相当高中文化的工农兵男女青年,都可到所在县市招生办报名参考。

这短短的五六十个字的新闻,方志是早也盼、晚也盼不知盼了多少个时日,今天终于见报了他高兴得在办公室里跳了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拿着这份报纸给曾静茜送去可是,他今天刚来大队部不久,虽然今天没有什么帐目可记,也没有什么计划要造,更没有书记大队长的演讲稿要写,但他还是不能离开这个屋。

守着这间屋就是他这个生产大队会计的天职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时不时,抓起报纸又看起了那几行小字,担心怕看走了眼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他撤腿就往家里跑,为的是想早一点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曾静茜这时,生产队的社员们都陆续收工回来了。

还隔老远,方志就叫开了:“小曾,小曾,快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曾静茜听到方志在喊他,一路小跑来到方志身边,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撅着小嘴说:“你刚才叫我么哩来着?”方志无奈,只好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静茜。

”曾静茜的头一偏,满意地笑了笑,小声地说:“这还差不多”接着又大声地说道:“大婶,你家方志老远就喊我,是有么哩好的吧?”“孩子,好呷的谈不上,你中午就在我家呷饭啰”方志娘满心喜悦地说曾静茜放下肩上的锄头,说:“大婶,那我就不好意思啦,嘿嘿。

”说完便倒了点水洗过手脸,就到厨房帮大婶的忙去了“小曾,厨房里的事你就让我娘一个人去忙,你来看点东西啰 ”方志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递给了曾静茜,并指着报纸的一角继续说,“你看这条消息”曾静茜先是向着方志做了一个鬼脸,意思是责怪他又在叫“小曾,”然后接过报纸瞧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么子好看的,不就是要恢复高考招生了吗?”。

方志歪着头望着曾静茜说:“你不想上大学了?”“我不上大学,我么哩时候讲过要上大学?我在这里过得蛮好的”曾静茜说罢便坐在灶脚下的小板凳上,往灶膛里送柴火,帮大婶烧起火来了方志叹了声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方志娘一边在灶台上炒菜,一边对曾静茜说:“孩子,你去考大学,好哩,是大事哩。

听我家志伢的,莫错过机会呐”方志娘口里虽则鼓励曾静茜去考大学,但心里却犯着糊涂,她不知道眼前这一对青年人肚里打的什么鼓她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小曾的关系不错,她也确实希望他们能有缘份走在一起,为什么今天儿子突然提出来让小曾去考大学呢?如果小曾去读大学了,他们不是就分手了吗?方志娘抬起头用疑惑的眼光望了望自己的儿子,又望了一眼曾静茜,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曾静茜低着头边往灶里送柴火边说:“方志去,我就去,我们俩个一路去考”“我家方志怎能去考大学啊,我现在也老了,他如果去读大学,我怎么办?搁起来呀?更何况他现在理了大队的事,也脱不了身”方志娘帮着儿子说着话,当然,她是不想让儿子去上大学读书,也不愿意让小曾去读什么大学,她是多么地希望他们能成一对。

“那就让方志一个人去,我在家里来照顾您”曾静茜细声细气地说着,“大队的事好办,张三走了李四又来”“我的好孩子,你的这份情我大婶领受不起呀!”方志娘口里虽这么说着,但听了曾静茜的说话,她是喜在眉头乐在心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这不是明摆着吗?。

简单的中午饭在慢慢地进行着一张小小的矮方桌,三人各占了一方,桌上除了一碟青菜外,还有一小蝶腌萝卜干拌剁辣椒除了这两样菜以外,还有一样是方志娘特地为曾静茜加的,他们自己很少吃的炒鸡蛋米饭内参和着干红薯丝,方志娘盛了一碗没拌多少干红薯丝的饭给了曾静茜。

在吃饭当中,方志又说开了“小曾……”曾静茜还没等方志的话说完,便用眼睛瞪了一下方志,接着又望了一眼大婶,说:“又是小曾”方志娘怎能知道曾静茜的话里的意思,她只看了一下他们两人的表情,没作反应“我说”方志在娘的面前,怎好意思叫“静茜”呢?他红着脸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说,“你呀,非去考大学不可。

你又不会像小良小余他们那样能很好地推销自己,只有求学储能这条路,才是你唯一的一条路”“哦” 曾静茜抬起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方志出神,说,“难怪你在副业队搞农业学大寨时搞得热火朝天,做大队会计又把一个大队部布置得红红火火,你还是在推销你自己呵。

”“我不能否认,这不是一种推销手段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不推销出去,又有谁人知道”曾静茜手里的筷子在饭碗里慢慢地扒着,几乎是一粒一粒往口里送,她刚进方志家门时,是满肚的高兴,现在是满脑子的话无法说,不,是满肚子的苦水无法吐。

看样子,方志是真想将她们两人的感情撕碎,将她一个人丢在半路上这叫她的心怎能平静方志见曾静茜吃饭的样子,一定是她的思想转不过弯来,于是鼓起勇气说:“静茜,今天,我当着我娘的面说一句,只要我们有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两人的生活环境不同也好,社会地位不同也好,只要互相不离不弃,终就是会走到一起的。

”“真的吗?”曾静茜的脸一下子阴转晴了方志娘夹了块蛋放在曾静茜的饭碗里,说:“孩子,你听到方志刚才说了吗,说实在话,我打心里是喜欢你的我也多么想你们成一双,但大婶我不是自私的人,你的前途要紧,不能眈误你的前途。

听方志的话冇错,去上大学奔你的前途吧”曾静茜听了方志那番表态的话,况且方志娘也在劝说,于是,她随口说了一句:“考大学还冇啊,要到下半年”“现在要做准备嘛,抓紧复习”方志见曾静茜有点松口的样子,便高兴起来了。

“要考大学的话,我就考师范,毕业后,我仍然回到这里来教书”曾静茜低着头,眼睛望着碗里的米饭和干红薯丝,撅着小嘴,她没有望别人,她也不想望别人她心里在打着小九九,去读师范也好,毕业后回到这里,她还是这里的人,她还是可以逮住你这个方志的。

“那好噻,读师范,当老师,教书育人是一种高尚的职业你不但可以帮助别人解决他的命运,还可以彻底解决你自己碗里盛的东西”“解决碗里盛的?”曾静茜不通其解地问道“是的,到那时你参加了工作,每月有着固定的三十多斤大米,就再也不用呷茴丝饭了。

”方志高兴地说着“我看这茴丝饭还蛮好呷的,我爱呷”曾静茜这时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并给方志送出了一个深情的秋波“你看,你又来了”方志听到曾静茜一说,心里卡通了一下,担心她又变卦,不去考大学紧接着他又说,“最近,我查看了我们大队各生产小队历年决算分配情况。

个别生产队一个工日的单价只有八分钱,平均口粮呷不上三百斤,也有角钱两角钱一个工日的,像我们生产队每年能保持在四角钱左右的一个工日,口粮平均线能在三百斤以上的还真不多为什么农村老是出现这样的一个局面呢?你知道吗?”。

曾静茜左手端着饭碗,右手上拿着的筷子忘了往口里送饭,她有点吃惊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方志,说:“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怎么说不需要知道呢?”方志认真地说,“这是因为我们的科学不发达种田还冇进行科学管理,种田严重缺乏化肥,国家分配下来的那一点点化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靠那点有限的人畜粪,靠每年春季发动社员去砍青草做肥料,这能种出粮食来吗?”方志望了望曾静茜,没等她回话又接着说,“国家分配下来的那点化肥,都是靠进口的我们为什么自己不生产化肥呢?因为我们国家的科学还不够发达,我们国家的综合能力还没有提高。

国家要富强,民族要兴旺,要靠文化靠科学没有文化,科学不能发展,科学不发达,社会生产力不能发展,国家综合能力得不到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不能得到彻底的解决苏联和美国的卫星都上了天,我们国家,我国人民难道不想卫星上天吗?靠锄头扁担,靠扳手鎯头是造不出卫星来的。

”“我的个耶(方言,爸的意思),你怎么呷饭还塞嘴巴不住啰,你乱讲些不着边际的话做么哩啦?”方志娘非常生气地用眼睛瞪着自己的儿子说,“你又不记事呀,你不记得为么子事去的副业队呀?”方志娘虽然大字不识,但儿子刚才的话她还是能听懂一些的,她深深地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很多麻烦的事情不都是都是因为说漏了嘴吗?吓怕了的她怎么不为儿子担心呢。

“大婶,您只管放心,”曾静茜笑着说,“我不是小良”“我知道你不会像小良那样”方志娘很认真地说,“小曾啊,你要晓得,墙内人说话墙外人听,怎能保证隔墙无耳呢”“妈,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方志有点责怪娘的多心多虑,“我给静茜说这些,主要目的是不想让她考师范类,让学别的学科,起到改变社会经济面貌的作用,至少也要能够改变一个区域经济状况。

区域么,小,是一个生产小队、生产大队,大,到一个人民公社、一个县”曾静茜见方志当着他娘的面在叫自己的名字,满心喜悦地说:“还改变区域经济状况咧,我一个女孩子家,哪有那样好的能耐真是外婆要呷盐,你讲到海里去了。

”方志娘见曾静茜这样一说,也笑了起来,同时也去掉了心中的顾虑方志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说:“好了好了,我就不扯远了只要你接收报纸上的这条信息那就行了,你必须从现在起就要抓紧复习”“还早着咧”曾静茜也站起来准备收拾桌子上的碗筷,说,“还有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时间是完全不充足的”方志边往厨房送碗筷边说,“这里的学习条件不好,我看是这样,明天你就回省城去那里有你的母校、有你的老师和同学,有新华书店,找资料比较容易”方志用不可否决的口气对曾静茜说曾静茜伸着舌头摇了摇头说:“这么急呀?”

“嗯” 方志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我去找何书记和生产队长他们说说,今年上半年这几个月你就不用在生产队劳动了,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明天就走?他们不同意呢?”曾静茜被方志的一再劝说,也已经动了点心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觉得未勉太突然太急了一点。

“我去说服他们,他们会同意的有关报名等事宜,我会帮你搞好的你就安心地回去,安心复习功课是你的首要任务”曾静茜的背靠着方志家的土砖灶立着,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方志在说什么她似乎没有听进去,她自己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参拌着干红薯丝的饭她并不是没有吃惯,吃干红薯丝饭又何止是她曾静茜一人自已就这样一走了之?方志怎么办?方志的娘怎么办?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离开,没有勇气离开眼前这位可爱的小伙子,也更不应该离开善良慈祥的老妈。

读大学确实可以解变自己的命运,而他们的命运谁来解变……傍晚,生产大队的何书记和生产小队的老队长都来到了曾静茜的小屋进屋后,何书记便说:“小曾,听说你想去考大学,这是件好事早几天我在公社开会时,公社革委提到了大学招收工农兵学员的事,你能响应政府的号召,这很好。

你也在我们这里干了好几年了,也是应该要换动一下”何书记笑着说,”你在我们这里干了几年了?”“快三年了”曾静茜望着何书记和老队长笑了笑说老队长也接着说:“小曾啊,你考取了大学后,不能忘了我们这里的人呐特别是我们的小方,他为你确实做了不少的工作,劳了很多神,你说是吗?”。

老队长是有意用话语敲了一下曾静茜曾静茜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襟的角边,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考取大学,现在八字还冇得一撇,万一能够考上的话,我怎能忘掉这里的人们啊我下乡以来,大队也好,生产队也好,在各个方面都给了我无私的关怀、关照和帮助,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终身难忘。

”“好哇,小曾能有这么好的觉悟,很不错,不愧是毛主席的好青年” 何书记说完后拍了拍曾静茜的肩头,迈着他那特定的八字方步,像企鹅似的走出了曾静茜的小屋,走到门外他又反过头来笑着说,“小曾,考取了大学,不能甩了我们的方会计噢。

”时间也过得真快,转眼高考又结束了曾静茜考完后,她没有回到省城爸妈的身边,又来到了生产队现在,正是收割早稻栽插晚稻最忙最累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将稻田里的水蒸煮得滚烫滚烫的曾静茜曾经受过伤的那只脚,被滚烫的稻田水浸泡得红肿起来。

傍晚收工回来后,她吃过饭洗完澡找出从家里带来的红花油,搽抹在红肿的地方轻轻地按摩着这时,方志娘走了进来,见曾静茜正在摸脚,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脚,非常惋惜地说:“孩子,你看啦,你考完了后何不回去好好休息,何苦又要来我们这里啰,嗨!”

方志娘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大婶,假如我没考上还不同样要回生产队吗?”方志娘摇了摇头又接着说:“这段时间里,功夫比较重,你就不要自己开火做饭了,和我一块呷,反正方志也不经常在家呷饭,我一个人的饭也是煮,两个人的饭也是煮,你和我一起呷,我也好有个伴。

”曾静茜一边摸着脚一边说:“大婶,这怎么是好呢?”“冇关系的,你刚才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呢?我拿去帮你洗洗吧”“大婶,不咧、不咧,我怎么能要你帮我洗衣服咧”“你是怕我洗不干净,还是怎么的” 方志娘说着便将曾静茜换下来搭在椅子上的邋遢衣服拿在手里了。

曾静茜忙站起来,说:“哪能呢,那不是的”“那就好,只要你不嫌我洗不干净就好”方志娘说着拉住曾静茜的手,说,“你跟我来啰,我家地坪里已摆好了一个竹铺子,你躺到上面去一边乘凉一边休息这房子里太热了,等夜深了,凉爽了再回来睡。

”说罢她又深深地望了望曾静茜,又继续说,“这阵子累得个么子样,嗨!”“那怎么行呢,您不睡呀?”曾静茜跛着脚不好意思地边说边走“我老婆婆子一个,白天又冇出工,冇做么子事,你确实累了啦,好好睡到竹铺子上休息一下。

”方志娘拉着曾静茜的手,就像牵小孩一样牵着她往自家屋里走去方志娘帮曾静茜将那满是泥巴和汗水的衣服洗干净后,晾在自家屋檐下的竹槁上然后搬张椅子,手拿着扇子坐在曾静茜的身边,轻轻地给她摇着扇月亮就像一把女人梳头用的木梳子一样,横挂在天空。

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围绕着月亮闪着美丽的光芒它们是在观视地坪上乘凉的一老一少,还是在庆幸她们的和谐是的,应该是在庆幸和谐草丛中、田塍边的青蛙也在为和谐而高声地啯啯地歌唱着方志娘摇着蒲扇,为曾静茜驱赶着蚊子,也将习习的凉风扇给被白天太阳晒滚了的她。

曾静茜就像一只驯服的小绵羊,安静地躺在方志娘的身边,任凭大婶的蒲扇在自已的身边舞动“小曾,你呷茶吧?”朦胧中,曾静茜听到了方志娘轻轻地呼唤声,她揉了揉眼睛,说:“大婶,我自己来”方志娘用手按住曾静茜的身子说:“你躺着,不要动,我来帮你倒。

”曾静茜望着月色中移动着的老人的身影,心里无比激动她坐起身来双手接过方志娘递过来的凉茶,说:“大婶,您的情意叫我怎样才能报答啊!”“孩子,要你的么哩报答,快不要这样说”方志娘温和地说着,“你一个人,远离父母,下放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没有父母的关照真不容易。

而我做的这一点点,比起一个做父母的对自己儿女的关照来,那又算得了么子啊,嗨!”方志娘重重地叹了声又接着说,“谁家做父母哪能没有一个儿女啊”曾静茜将茶杯放在竹铺上,扑倒在方志娘的肩膀上,两颗热泪夺眶而出,掉在了老人的背上。

晚风习习,吹散了白天燥热的空气,给人们吹来了无尽的凉爽,也给人们吹走了白天的疲劳。作者简介

甘宏大,湖南汨罗人岳阳市作协会员,2012年开始发表作品中短篇小说见《湖南文学》《青春文学》《岳阳文学》《岳阳日报》和多家知名微创著有长篇小说《选择》《白水江之恋》《我想回家》《枫树村》多部小说(连载) | 甘宏大:知 青 之 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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