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新浪博客(余秀华博客微博)原创
余秀华诗歌以直面残缺生存、充满悲苦疼痛质感的“直觉书写”,感性再现了底层孤苦的物质与精神生活情境,从而成就了底层的“个人化”言说方式。
摘 要:在戏谑狂欢的“诗歌事件”下,余秀华诗歌的文本价值被遮蔽,甚至被打上“心灵鸡汤”“荡妇体”的标签当这场“非诗”事件挑起的热度褪去,文本的价值与说服力浮出水面余秀华诗歌以直面残缺生存、充满悲苦疼痛质感的“直觉书写”,感性再现了底层孤苦的物质与精神生活情境,从而成就了底层的“个人化”言说方式。
她将生活深度融入诗歌,将诗意带入生活俗境的创作方式,使得日渐世俗化的现代生活,以诗歌的方式与诗意接轨她以诗歌书写日常生活,充满了及物性,营造了一个独异别致的意境——细节搭建起来的“具体”世界这种写作方式,为当下新诗话语空间的“具体”建构,提供了新的方法与思路。
关键词:余秀华;直觉;田园诗意;个人化;具体以疼痛抵达心灵的“直觉”书写——余秀华诗歌的艺术特质与价值作者 |刘川鄂、汪亚琴在大众化、狂欢化、低俗化的语境中,新世纪诗歌走过了19年光阴高效快速的传播途径、多元的诗歌主张、繁杂的诗人群体,刷新了大众对诗歌的认知。
借助新媒体对人们生活呈席卷之势的渗透,新世纪诗歌以诗歌论坛、诗歌网站、诗人博客、微信公众号等多种传播途径,向人们展示了这个最具“文学性”、“诗意”和“传统”标签的文学门类,如何在多重语境冲击下融入现实生活。
“个人化”、“日常主义”、“及物”的诗学主张,使新世纪诗歌脱离了“意识形态”话语的束缚,追寻更加独立自由的创作方式“草根”、“底层”、“打工”等诗人群体成为新世纪诗坛的最大亮点,这些诗人群体,以较低的写作姿态进入诗坛,拓展了新世纪诗歌“社会性”的一面。
但新世纪诗歌也因“下半身写作”、“梨花体”、“羊羔体”、“乌青体”、“啸天体”等诗歌事件,受到过大众的质疑,陷入“诗人已死”、“诗将不诗”的尴尬境地在复杂的社会和文化语境下,新诗如何建构自己的话语方式,如何在“个人化”写作中,实现“自足性”和“社会性”的统一,是一个普遍性难题。
2014年底腾空出世至今仍活跃于文坛的残疾农妇诗人余秀华,以其直面残缺生存充满悲苦质感的“疼痛书写”,激活了当下诗歌创作、提供了新的写作经验。
1在摇晃的人间靠直觉抵达诗歌圣地苏珊·朗格认为一部成功的文学作品,就是“经验的幻象”,这个“幻象”是由“经验的”外观,“感受和记忆”的外貌组织起来形成的“一种纯粹而完全的经验的现实”[1]同样,诗歌的语言是表述经验本质的语言,而诗歌中的想象也必将披上经验的外套,这得益于经验影响下形成的直觉思维,所以“诗的境界是用直觉‘见’出来的”,“诗的‘见’必为直觉”[2]。
“直觉是在经验的基础上,在情绪的推动下,在某种媒介的激发下,往昔那些自觉不自觉地沉积下来的零星记忆,在思维主体的大脑中突发性的、序列化的复呈……这是一种经验的概括,是意识由不自觉到自觉的突然显示,是一种‘长期积累’中的‘偶然得之’。
”[3]直觉是“作家凭借过去的知识积累,过去的经验,已有的、炉火纯青的判断能力和推理能力,并与目前所专注的思想趋向、情绪趋向等相结合,对某种事物(或现象)做出的突破性顿悟”[4]鲁枢元、童庆炳等人对直觉的定义说明直觉不是天生就有,是在经验的基础上无意识获得的。
譬如,一个从来没有看过海的人不能直觉海,表现海脑瘫与农妇的身份,使人很难将余秀华与诗歌联系起来,二者相距甚远的状况,因直觉搭建的桥梁而被打破直觉虽具有短暂不可捉摸性,但它产生的过程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个艺术家创作时的“直觉”,要以长久的预备做基础,在这长久的预备期中经历的虽不是直觉,却无形中影响了“直觉的走向”[5]。
经验的痛感越强烈,印刻在无意识中的几率就越大,力度也越强,记忆也更深刻牢固余秀华曾在博客上坦言,是前几十年的无效生活,成就了她现在有效的诗歌,其实于诗歌而言她之前的生活显然也有效甚至不可或缺正是那些令她疼痛不安、极力想忘记、重新来过的“无效”生活,锻造了她敏锐的直觉感悟力,强迫她不得不以别样的眼光,重新审视生活,从而活出了另一种模样。
她写作的故事,一如她生活的故事余秀华在文坛一亮相,便是一个异数作为一个天才的样板,她击碎了诗人这个标签在社会大众和读者心目中的标准形象,人们惊异于诗人的非典型形象,她的草根性触动了千万数目网民的敏感神经。
她的身份标签,比如农民、残疾农妇,比一般草根、屌丝更具有新颖的身份表达,更激起了讨论的欲望,也能够不经意的激起知识分子的批判、公众的愤怒与同情草根文人年年有,也不乏被关注的底层诗人,但惟独余秀华掀起了惊天热浪,且持久数年。
无可否认,余秀华的诗大都是值得文坛关注、经得起时光打磨的好诗无可否认,“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样惊艳的标题,与这个眼球经济眼球文艺的时代一拍既合,使其知名度爆增但首先无可否认的是,生理的缺陷而且是事关思维和表达的大脑的残疾患者同时是一个优秀诗人,使其诗在读者心中涨分增色。
这也就是说,余秀华诗歌特点和她身体状况是有紧密关联的,诗人的特殊身体状况“脑瘫”形成了诗歌的不可替代的特异表达:“疼痛书写”她身体的不方便,导致了她的运动、姿态、智力、语言表达、视听、情绪行为方面有一些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余秀华日常生活中有诸多不便,但并不意味着她的另外一些能力不如常人,补偿心理下形成的能力甚至可能超出常人,就好像盲人的视觉和听觉特别敏感一样余秀华先天有一些令人同情的身体上的不便,她的大脑和腿足常处于疼痛状态,但是她某些能力在常人之上,强于很多健全的人。
比如她一般思维能力不比我们健全,但是她的直觉思维能力优于常人,她对常见事物的表达能力不如常人,但她打磨语言的能力大大超过了常人痛苦是诗歌的源泉,“人类的第一个艺术家和第一个理想家”诞生于惨痛之中[6]疼痛经历赋予余秀华的有苦难,也有财富。
除了给余秀华带来身心痛苦之外,也培养了她的诗性直觉创作能力,脑瘫阻断了余秀华通往幸福生活的大门,但却是她与诗歌缘分的开始余秀华的疼痛经历主要来自于疾病以及疾病引起的“后遗症”——爱情婚姻的不如意残疾和爱情是同时存在于余秀华生命里的两个极端,无论在道德上还是实际生活中,都没人会觉得残疾人配得到爱情。
正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无力述说,余诗中的思绪也格外敏锐,生命力也更加旺盛,因疾病说不出的话,走不到的彼岸,都在诗歌中得到无意识补偿诗歌里的“我”,快速到可以追逐一列火车,没有任何生命的羁绊,这是对行动不便的身体的补偿(《假如开出一朵花》);诗歌里不会错轨,可以容纳任何一类人的火车,是对错轨生活现实的补偿(《我身体里也有一列火车》);诗歌里那些任闲言碎语掉落人间,对自由麻雀的向往,是对因病导致自由受限的补偿(《屋顶上跳跃着几只麻雀》)。
疾病于余秀华而言,就像她的年龄,年龄有多大,病的时间就有多长,因此她诗中的患病者永远是“我”言语受限,诗性直觉无限,是疾病的疼痛创伤经验对饱受风霜的余秀华的补偿正如弗洛伊德在《作家与白日梦》中所说,“幸福的人绝对不会幻想,幻想的动力是未得到满足的愿望。
”诗歌成就了一个完整的余秀华疾病除了带来肉体的疼痛,还使余秀华失去了作为人和女人几乎所有的幸福,包括爱情爱情对人性众多的“暖意”塑造,以致它的丧失、不幸,足以造成人一生的悲剧一位女性,想要成为妻子和母亲,必须通过婚姻才能实现。
身为女儿、妻子、母亲的余秀华,人生三分之二的幸福,都被无爱的婚姻消磨殆尽她在博客里这样写道:“从结婚的那天我的天就暗了,他们说的门当户对,就是我的残疾必须用一个人不良的品德交换一个满嘴谎言大我13岁的男人交换。
”[7]她的诗书写了一位因身体残疾,被嫌弃,遭白眼,受虐待女人的“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切冷嘲热讽的冷暴力施害者,就是那本该以“你这个傻女人啊”(《不要赞美我》)般的柔情待之的丈夫婚姻摧毁了余秀华的爱情梦,所以这种“血肉模糊但却依然散发光芒的情意”(《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只能在诗中追寻,那个“腾出心靠左边位置”(《我想要的爱情》)去爱的人,也只能在诗中若隐若现。
这位如萧红般“追求爱情离不开爱情害怕爱情挑剔爱情”[8]的女诗人,以自己深陷于爱却被爱痛击的经历书写了的自己的文本余秀华用那双“被割裂的眼睛”,审视、想象着这个世界,“这种割裂以及随之而来的焦虑和她解决焦虑的方式,使人感受到某种独特的超越或游离于主流意识形态的离心力。
”[9]爱而不得,无爱可得的现实,与爱的梦想的割裂,促使余秀华虚拟出了一个身材高大、有络腮胡子、大手掌的爱人,“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平时的时候我不会想到他,但是有一天我告诉他我去看他他就会欢喜”“他不大喜欢拥抱,但是如果看见我风尘仆仆地去看他,一定会心疼地搂过我的肩膀。
”[10]这位爱人,是余诗中的常客,却是现实的稀客痴想的爱情,无望的婚姻,这种种的女性内经验的诗性呈现,是余秀华作为悲剧女性的现实体验,书写的不仅仅是另一种“诗”,也是另一种诗的“无意识”余秀华以疼痛抵达心灵的直觉书写方式,述说着自己“不足语人亦不足人语”的渺小生活。
如果说写小说是要认识一个世界,而诗歌则是直觉顿悟、感悟这个世界,余秀华在这方面挖掘出自身的才华在现实生活中不便于诉说,她诗歌中挣扎的痕迹就格外明显,就像《我只是死皮赖脸地活着》这首这首诗中说的一样,“生活一无是处/爱情一无是处/ 婚姻无药可救,/身体有药难救/ 在一千次该死的宿命里 /我死抓住一次活着的机会”。
就像她在小说《且在人间》写下的“活着”二字,“这两个字是把一个人放在人世里,证明一个人还被人间疼爱着,证明人间没有抛弃这个人”[11]疾病使她只剩下活着,她紧紧抓住这仅剩的活着的机会,并且努力的活出精彩,逆袭成为生活的主人。
可以说,成名之前,横店有多大,余秀华的生活世界就有多大,她的诗歌世界也基本在横店范围内余秀华诗歌中有许多反复出现的意象,“叶子”、“麦子”、“风”、“白”、“秋”,这些意象被她反复玩味着习见的乡村意象,奇妙的镶嵌、组合。
草木、季节、庄稼,几乎全被她滤过,借山川日月与心灵对话她近几年创作,水平较齐整,看不出先后,看不出阶段性,也符合直觉思维的特征余秀华坦言:当她最初想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时候,选择了诗歌因为写字吃力,而诗歌是最纯粹最精炼的艺术,诗歌遂成了她人生的拐杖,精神的支撑。
她以诗自证,挖掘出自身的才华,以诗证明她来人间走了一遭余秀华正视身体、正视疾患,不自卑、不掩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靠直觉抵达诗歌圣地不是线性的清醒的逻辑认知,而是语言对现实的直接渗透,不分行直书感想,不直白抒情。
而是锤字炼意、琢磨生存,直扺心灵她知道自己先天的生理缺憾,使她不可能有健全人的世俗欢乐,但她敏悟生存,以简省的分行文字表达,这就是她的直觉诗不是简单的懂与不懂,而是慢慢悟出玄意反因果常态,反普通逻辑,反一般常识。
余秀华自出生起便与苦难相伴面对有缺陷的人生,她要从诗歌中弥补,写诗时的余秀华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诗歌中溢出的疼痛感,已经让读者触目,而世俗生活远远要比诗歌艰难数倍想诗意地栖居,但世俗的生活具有不可抗争性,潜移默化地将这种世俗刻进人的骨子里。
余秀华也会“泼妇骂街”,所以她大多时候都活在世俗中诗歌对她而言,不是矫揉造作的产物,而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她说“让我安静的时候写诗/穷苦的时候流浪”[12],“我从来不想诗歌应该写什么,怎么写当我为个人的生活着急的时候,我不会关心国家,关心人类。
当我某个时候写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那一定是它们触动了,温暖了我,或者让我真正伤心了,担心了”[13]纯粹姿态的创作,使余秀华的诗歌具有认真出来的光泽疾病与爱情失意的疼痛经验,成为余秀华写诗的潜在财富之一但又有谁会想要这样的财富?余秀华在博客中写道:“苦难换得的才华”,“会加重苦难本身”,所以若在诗歌和健康的生命之间做选择,她选择尊重生命,就如她“宁愿海子是一个平凡的谁也不认识的人”,希望自己也平凡地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因为若担上“诗人”的名号,“就已经暗示了生命里太多的凄凉”[14]余秀华在病里、爱里、诗里,塑造着自己的经验之诗,疾病、爱情的疼痛经验是她诗歌感染人、震撼人、引起争议的原因所在她以疼痛直击心灵而作的直觉诗,语言率真直白,节奏随意而不加矫饰,内容信手拈来,贴近生活,感情或热烈真挚,或冷若冰霜。
使读者们总能在她诗歌的快乐中见悲伤,在自由中见束缚这种种矛盾,便也是她当时当地最真实的创作心境尽管是带着时不时的疼痛摇摇晃晃地行走,断断续续地书写,余秀华自有她的风光她无意出名,但也能坦然接受光环她以半辈子人生和三部重量级诗集向世人证明:疼痛之于凡人是不幸,之于诗人,在不幸之中有生命的歌吟,有几分惨烈几分悲壮,也增进了诗意的别致和诗情的浓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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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李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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