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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死的爱 空梦(空梦那该死的爱评论)太疯狂了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大团大团的乌云乌云沉积着,把天空压地极低,阴的黑沉。窗扇被风刮开,银杏树叶子湿漉漉地落了一地,雨滴飘

那该死的爱 空梦(空梦那该死的爱评论)太疯狂了

 

重生首辅大人白月光【织夏】*明朝明朝待明朝,只愿卿卿意逍遥——初秋,钱塘树树秋声,山山寒色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大团大团的乌云乌云沉积着,把天空压地极低,阴的黑沉窗扇被风刮开,银杏树叶子湿漉漉地落了一地,雨滴飘落进来,带着几分湿冷。

凳子上的女人合上账本,不由觉得身上有些凉意,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秋天来了“夫人,天凉了”身着素色衣裳的婢子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纪遥清披上衣服,起身走到窗边,黄叶子落了一地被雨水洗地发亮,空气中一股潮湿的雨气混着树木土壤的气味。

好久没有哥哥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葱白的手指微微往回扣,不染纤尘的小脸上此刻有些愁容“遥清,遥清!”门外传来男子略带急切的声音,脚步很快地往屋内走着纪遥清转过头去,看着他手里握着的信,语气带着些焦急,“裴大哥,是沈谦哥的消息吗?”。

裴骥眸色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开口更是有些干涩,“...遥清,沈大人...他,入了诏狱”“什么?”纪遥清手里的珠子被挣断,一颗一颗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裴骥上来扶着她,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却被纪遥清挡住他的手。

她眼神空洞涣散,凉风吹到身上更显身形单薄,紧紧攥着裴骥的衣角捏到发皱,开口的声音带着嘶哑“消息属实吗?”裴骥有些心疼,但还是点了点头诏狱,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锦衣卫的私有监狱,从那里进去的人,可有活着出来的?。

沈谦哥他一生清正,而如今却被关在那种地方“我...我要去京城,我要去见他”纪遥清推开裴骥,摇晃着身形有些不稳裴骥握着她的胳膊,正视她,“遥清,你清醒一点儿,沈谦如今被关进的可是诏狱,你能做什么?”诏狱...诏狱。

纪遥清喃喃自语,就算是阴曹地府又何妨,救不了他,就算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紫芙,去备车”紫芙犹豫了一下,点头应是“遥清,你可知沈谦他如今什么处境,你可知他得罪了谁?!”裴骥眼底有些发红,几乎是吼叫着出声为何,她眼里一点儿都没有他,三年了,她还是放不下沈谦。

或许,她从来也没想过要放下纪遥清把他的手抽开,眼眶发红蓄着些泪意,语气带着些哽咽,“裴大哥,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也对遥清多有照顾,可是你亦该知道沈谦哥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自小日日仰望着的人,是她埋藏在心底不肯跟任何人言说的人。

裴骥眸中竟染悲色,似是被眼前的女人神色刺到,有些脱力“...那我...陪你”自钱塘上盛京,三人乘着马车一路不敢停歇到了惠州,有小厮传信来,“爷,夫人,沈...沈大人于今日,斩立决”纪遥清只觉得有雷在眼前炸开,似看不清东西白花花的一片晃着,内里气血翻涌,口头一阵咸腥。

“噗——”一口殷红色的血吐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伸着手想要够着什么,眼前似又浮现出男人那清逸俊秀的脸庞哥哥,莫要丢下清清——盛京,刚下过一场雨,路面积水带着湿意,沈谦被押着上刑场,所到之处流下殷红的血混着雨水晕开。

“沈大人,想不到是由咱家来送您上路吧”张士身后有小太监打着伞,而他本人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人沈谦已经被虐待的不成人形,因受了梳刑,皮肉碎裂如丝,左耳被一根长约三寸的钢钉钉入,流着脓血可他依旧挺直背脊,轻蔑地看着这阉人,“张士,像你这样的人,想名留千古。

”他顿了一下,随即语气加重,“做梦!”张士气急,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硬气,“愣着干什么?动手啊”沈谦摸了摸腕上系的红绳,浑身血污却不舍让这条红绳粘上一点儿他闭了闭眼,清清,唯愿你好好活着刽子手的刀正要落下,却被来人阻拦,“且慢!”。

张士抬头看向此人,“杨大人,咱家在此处理朝廷罪犯,您这是?”杨廷手里拿着皇太后的懿旨,“张士接旨”张士气急,跪下接旨“沈首辅,一心为国,其心可表日月,特无罪释放”什么?张士愣着不接旨,这么好的机会,眼看沈谦就要人头落地了。

该死的杨廷,谁让你来搅局“还不接旨?难道你想抗旨不成?”杨廷俯视着他,眼里满是嘲讽张士无法,只能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臣...接旨”杨廷上前扶起沈谦,语气里满是心疼,“霁昀,你受苦了”沈谦艰难起身,声音虚弱,“...沈谦多谢老师。

”因为伤的太重,沈谦被抬着回府,来瞧的大夫都害怕,这伤如此触目惊心的骇人“大,大人,钱塘来信”小厮一路拿着信进来,却被杨廷很狠狠地瞪了一样没眼色,没见他家大人这般模样吗?意识模糊的沈谦听到钱塘两个字,扶着床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起身,“可是清清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支支吾吾地半天不敢言语沈谦心沉到了谷底,心猛地跳了一下,似有不好的预感,“说!”“纪...纪小姐,她...她过世了”小厮说完,头都低到了地上,后背汗津津的湿沈谦眼前一黑,胸口剧烈地起伏不住地咳嗽着,唇角流出黑血。

怎么会?清清她怎么会有事杨廷扶着沈谦,想让他躺下,而沈谦很执拗,“老师,我要去钱塘”“你疯了吗?不要命了!”杨廷大怒,他如今这幅样子,还去钱塘?但最终杨廷拗不过沈谦,他这个学生一向自己很有主意到了钱塘,秋色更深几分,南方的秋天似乎更显几分萧瑟,凉风吹过,带着几分潮湿的冷意。

裴府,挂了一片白绫,触目地颜色让拄着拐杖的沈谦不由地身形一晃,悲从中来纪遥清死了,被毒死的沈谦把她嫁给裴骥时,以为给她找了个好归宿,可是纪遥清对裴骥没有感情裴骥对她有意,沈谦又对他有恩,他自然而然答应下这门婚事。

纪遥清对他无意,他也不好强迫,在相处过程中反而发现她居然心里装着的人是沈谦嫉妒让他发狂,凭什么他也这么用心待纪遥清,而她心里却只有沈谦一次他醉酒,把院子里的侍女当成纪遥清,醒了之后纪遥清同意他纳为妾室这女子天天看着裴骥心悦纪遥清,甚至在自己床上喊地也是她的名字。

她有什么好的?!于是,她一直偷偷地给纪遥清下毒,慢慢地磋磨她而今,她终于死了纪遥清是死了,但魂未散,似是在等什么一样她看见沈谦,瘦地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撑不起那青色衣袍哥哥,她默默地喊着,很想流泪却流不出。

沈谦进了裴府,一把抓起跪在灵堂的裴骥“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好好待她,为何,你还敢纳妾!”沈谦一字一顿地,语气像淬着寒冰,手上青筋暴起,眼底猩红一片裴骥似也被气到,一把把沈谦甩开,“沈霁昀,你有什么资格怪我?遥清她这么多年心里一直装得是你,你还不是把她嫁给了我!”。

沈谦身体还没好,甚至还发着高烧,被他甩了一下重重的磕在了堂中的柱子上,吐了口血耳朵嗡嗡地鸣着,钻心地疼纪遥清看着很是心疼,想去扶着沈谦,但是她做不到沈谦扶着柱子站稳,瞪着裴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何故污蔑清清的声誉!”。

裴骥笑了笑,从喉间传出带着几分阴森的凉意,表情有些扭曲,颓败地坐在地上,“沈霁昀,你可知她那么费力经营是为了谁吗?”沈谦拄着拐杖的手一顿,有些不敢听他往下说“遥清她知晓你在朝中不易,用银子的地方多,只想着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裴骥说的很慢,声音中带着化不开的苦涩沈谦只觉得整个人僵住,全身的痛也似没了知觉一般“她把你藏的太深,若不是那次她生病,高烧烧糊涂,迷迷糊糊地只是喊着你”沈谦呼吸一滞,鸦青色的羽睫微颤,眼眶很酸,蒙上一层湿意。

“是我害死了遥清,我自知对不起她,可你沈谦也没有资格她知晓你入了诏狱,明知救不出你,但她却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最后一句话,裴骥加重了语气,抬头凉凉地看着沈谦沈谦心里最后一点东西被撕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全身的痛此刻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他的...清清待他有意纪遥清没想到裴骥会说的这么直白,她惦念沈谦多年,又觉得自己身份与沈谦不配,更是怕沈谦觉得她轻浮,居然对他起了这样的心思她一直暗藏着自己的心思,不敢裸露一分,沈谦要她嫁人,她也同意他既然怕自己拖累他,那她就乖乖听他的话,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沈谦这边,步履艰难地走到棺材面前,女孩儿闭着眼睛永远不会醒来他伸出略带凉意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嘴里喃喃自语,“清清...”沈谦,二十四岁官拜首辅,入阁辅佐年幼的皇帝,是大梁历史上最年轻的首辅他的担子太重,年幼的皇帝,党争的朝廷,苦不堪言的百姓。

内有太监张士,外有奸臣苏怀中作对,朝堂上,他一步步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谦再也无法把身边的小姑娘看成纪家的妹妹了或许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甚至有媒人来提亲,他把那人赶了出去有些疯狂地想把她多留几年,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龌龊,极其卑鄙。

小姑娘把他当成依靠,而他却对她存了那样的心思沈谦放下拐杖,俯身把纪遥清抱起来,在她的额角处亲了一下,缱绻深情“清清,哥哥带你回家”眼见的纪遥清心里似什么炸开了一般,哥哥他,他竟然对她...也是有意的足够了,足够了。

老天不算薄待于她,至少让她走的最后知道他也心系于她纪遥清笑了,想伸手最后摸一下沈谦,却又觉得有什么在抽离一般哥哥,永别了,惟愿你此生安好——盛京,隆冬之际这一年的雪好像下的格外的大,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顷刻之间,红墙绿瓦换了颜色。

沈谦披着大氅站在雪地里,伸出苍白的手感受雪花落在掌心里的微凉院子里的红梅开了,繁燈燈的在雪地的映衬下如一片红云他望向远处出神,似下一秒会有个小姑娘折一枝梅花笑意盈盈远远地向他跑来“...清清...”沈谦低低地呢喃着,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都是哥哥的错他以为小女孩儿心思浅,怎么会对他有意朝堂之上,每一步都不敢走错,皇帝长大了要自己掌权,不再需要他了他自知日后的结局,自古从来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

如若不是害怕牵连清清,他怎么舍得把她亲自拱手让人一阵寒风吹过,吹落枝上的红梅扑簌簌落了一地,沈谦剧烈地咳嗽着,咳出的血落在雪地上,与那梅花交相辉映腊月三十,皇太后驾崩,老人家还是没活到新年皇太后一死,接下来就该沈家遭殃,最大的靠山没了,看谁来护着他们。

刑场上,沈谦被拷着,台下围了一圈的百姓在寒风中流着眼泪杨廷拄着拐杖,看着这个昔日他最得意的门生,老泪纵横沈家倒了,也快到杨家了,早晚而已张士笑的得意,如今沈谦还能跑到哪儿去?看谁还能给他当保护伞他抬手抽出令牌扔下,“啪——”地一声,木板碰撞声很干脆。

“行刑!”百姓们皆捂嘴痛哭,他们都知道台上的是一心为他们着想的沈大人可如今,连哭都不能有声音沈谦抬头看天,一片灰蒙苍白,雪还在下似有势头更猛地意味,落到他脸上,眼里,有些凉意这一生,他沈谦自问,上无愧于君王,下无愧于百姓,可唯独...。

他怜惜地用脸颊蹭了一下腕上的红绳,那是清清送给他的大刀落下,百姓们皆往后退了几步,沈谦闭上了眼,似又浮现出女孩儿的音容笑貌“清清,哥哥来陪你了”嘉平四年,一代名臣首辅沈谦被杀,举国上下唏嘘不已只记得那日,雪下的特别大,遮盖了京城的路一层又一层,沈大人的血染红了雪地,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腕子上,一根红色的细绳不染纤尘。

新帝查抄沈谦府邸,本想着给他个贪污罪名,没想到看着平日里风光的沈大人,竟然两袖清风,诺大的沈府找不出半点奢华之物只有一间院子,被锦衣卫给抓到了院子修缮的很好,小巧精致,未上锁可见有人时常入内另一间上了锁的屋子里,被锦衣卫强势破开,不是什么金银财宝,黄金地契。

这个屋子都是些小女孩儿的玩意儿,一件一件很整齐,名贵一些的都是女孩儿的首饰,衣料,胭脂水粉,余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锦衣卫气急,抄家抄了半天,这都是些什么玩意?随即,一把火烧了这个院子,连同着里面的一切也化为灰烬。

纪遥清静静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屋里的地龙熏得人有些发热,小脸都染了些红晕因为她自小怕冷,所以整个沈府只有她的院子里地龙是最暖和的已经几天了,她慢慢接受了自己重新回来的事实洪熙十四年,她如今只有十六岁,而沈谦如今还不是首辅,只是朝中二品尚书,兼内阁大学士。

两年后,梁英宗驾崩,还未加冠的新帝即位,沈谦被选入内阁作首辅,辅佐幼君纪遥清默默地算着时间,老天爷垂怜她,再来一世,无论如何,她都再也不要离开他“小姐,沈大人回来了”紫芙兴冲冲地跑进来,脸蛋被冻得通红而下一秒,紫芙已经看不见她身边的小姐了,像旋风一样跑了出去。

沈谦外出几天办公,刚回府去清知院看清清,就被扑上来的人儿弄得有些身形不稳但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她,女孩儿的馨香入鼻,还未等他反应,怀里的女孩儿已经泣不成声沈谦被吓到,拍着她的后背抚慰她,这是怎么回事?刚出去几天,谁欺负了她。

室外太冷,女孩儿穿的单薄,沈谦一把把怀里的人抱起,把她圈进自己的披风里他把女孩儿放到床上,拿着帕子给她拭泪,声音轻柔,“清清怎么了?可是有谁欺负了你?”纪遥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沈谦,靠在他怀里,那股淡淡的月麟香入鼻,只让她觉得心有归依。

“...没,...没有,是清清想你了”纪遥清眼睛通红,眼泪断断续续地像一只受伤的小奶猫沈谦看着不由有些心疼,他单手圈住女孩儿,一下一下给她顺气,“清清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纪遥清六岁被接到沈家,纪家跟沈家是世交,因为站错了队被当成安王党羽被除,她便成了罪臣之女。

纪家被害一定程度上跟沈家脱不了干系,也是因为牺牲了纪家才得以保全沈家沈岳是沈谦的祖父,看着纪家满门被灭,只留下一个孤女他有些于心不忍,把她接进来当做沈家小姐的用度照养,托付给他最放心的长孙沈谦的父亲官拜翰林,被锦衣卫带走的那年,他也是六岁,被沈岳捂着嘴,连哭声都不许。

他后来才知道,进了诏狱,无非三种人,大忠大善,大奸大恶,还有就是这种无辜被牵连之人朝廷斗争,往往杀人不见血,他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祖父领回来的小姑娘,小小的穿着淡粉色襦裙,扎着两个双丫髻,怯怯糯糯地不敢说话,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她也是六岁,沈谦像是看到了自己,不禁心生怜悯自己尚且还有祖父,而她,整个纪家一夜之间,全部覆灭纪遥清靠着沈谦,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没事,时间还长,她还有时间挽救上一世的悲剧沈谦见她情绪平缓,便克制着把她放开,清清如今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便了。

“紫芙,给小姐换件衣裳”纪遥清低头,确实,因为自己跑的太快,衣摆处全部沾了泥水可她不管不顾,抬手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旁若无人的脱下外衫沈谦触及,马上扭过头去,语气硬邦邦地,“纪遥清,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十六岁了!”。

都是要成婚的年纪了,怎么还能在男人面前如此随便即使他跟她亲近,那也不能如此不顾及男女之别,他又不是她亲哥哥绀青衣袍下的手捏的很紧,纪遥清脖子下那一抹雪白就像长在他脑子中生了根一样,挥也挥不去甚至他的心跳动地厉害,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纪遥清笑了笑,眸中染上几分狡黠她自从十岁后,再没有在沈谦面前这么随便过了以前她守着礼仪大防,男女有别,即使喜欢沈谦也深深埋在心底,而前世的教训告诉她,像她哥哥这样极其能忍耐的人,不主动些他是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她换好衣服,上前轻轻地揽住他的胳膊,柔如无骨地靠着他,“可是哥哥,清清不是小姑娘了啊”“轰隆——”沈谦只觉得耳边有一道闷雷炸开,女孩儿清甜的嗓音像是蛊惑的毒药他背脊硬地僵直,迟迟反应不过她这话的意思,女孩儿身上的暖香不住地往鼻子里钻,绵绵软软的身体靠着他,那一抹皓白之色又在他脑中划过。

沈谦,想什么呢?龌龊!他把胳膊从纪遥清手中抽出来,往后退了几步,正色道,“纪遥清,我知道你不小了,所以更应该明白男女有别,今日之事,以后莫要再做”说完,沈谦似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了清知院纪遥清看着停在空中的胳膊,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沈谦身上淡淡地月麟香,她坐在凳子上,手拖着脑袋。

果然还是她太心急了吗?她只是想让哥哥明白,她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她长大了,及笄了但刚刚似乎看到哥哥耳尖有些发红呢,纪遥清勾勾唇角,看来他比她想象的更早对她动情没人知道三年来,纪遥清在裴家怎么过来的。

裴家在钱塘,商贾人家,不参涉朝政,纪遥清从小对别的不感兴趣,唯独珠算学的很好,很有经商的头脑沈谦一步步带着她,教她看账本,把沈家的中馈交给她打理,名下的铺子田地都拿来给她练手她出嫁之时,沈谦更是陪上了他能给她的一切。

嫁给裴骥,第二年遇上了他家生意出问题,纪遥清虽对他无意,但还是尽心尽力的帮裴家挽救家业沈谦官拜首辅,在朝中树敌颇多,她更想着自己能多做些什么,帮衬于他在钱塘那几年,她未曾再见过沈谦一面,有的只是偶尔写的信。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安好勿念,望卿珍重”每一封她都好好地放在盒子里,不时的拿出来看看刻骨的相思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疯长,像藤蔓一样慢慢地编织一个牢笼,把她困在其中不能去找他,不能给他惹事她那时总是喜欢静静地坐着发呆,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晚间,纪遥清正在用膳,沈谦提着一包点心进来了“清清,在用膳吗?”男人一身绀青色云锦常服,墨色的长发用青玉冠束着,身姿挺拔如松走进来看,一张线条分明的俊美面孔上,双眉斜飞入鬓,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难以掩盖的书卷气,一双眼睛里暗含着的坚毅冲淡了文人酸腐之气。

左眼下方一颗浅浅的泪痣,鸦青色的睫毛长而卷曲,整个人看着很是儒雅斯文,清冷矜贵纪遥清故意不理他,一个人埋头吃饭沈谦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由地轻笑,情不自禁地揉揉她的脑袋,“生气了?”纪遥清不说话沈谦打开包装的纸袋,一股浓浓的栗子香气扑鼻而来。

把头埋在碗里的纪遥清闻见了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是栗子糕在钱塘之时,她曾有数次很想念盛京的栗子糕,吃了很多别家的都不如盛京的好吃此时栗子清甜带着些奶香的香气钻到鼻子里,让她不由地有些馋沈谦自然也看出她这幅小馋猫的样子,长指捏了一块,喂到她嘴边,“来,吃了这口栗子糕,就不生哥哥的气了。

”纪遥清看着唇边的糕点,忍不住地咬了一口,浓郁绵密的口感让她有些想哭沈谦急了,这好端端地又是怎么了?他耐着性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清清不哭,早上是哥哥的错,不该对你那么凶,哥哥给你赔罪好不好?”沈谦对着纪遥清一向很有耐心,小时候纪遥清不爱说话,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不敢说,一度让大家以为纪小姐不会是个小哑巴吧。

只有沈谦对着纪遥清从来都是半蹲着说话,语气很轻柔怕吓着小姑娘,拉着她一样一样给她看问她喜欢吃什么,想要什么小姑娘攥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地叫,“...哥哥...”那是小姑娘第一次开口说话,沈谦不由地很高兴,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语气带着些宠溺,“原来清清不是小哑巴呀。

”纪遥清吸吸鼻子,把他手里的糕点吃完,温热的鼻息喷洒到沈谦手上,让他不禁心头一颤她抬头看向沈谦,男人也带着笑看着她,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很和暖,更给眼前这个温润的男人镀上一层金边她往他怀里凑凑,极力想汲取些他身上的暖意,真好,他还在。

沈谦放纵着往自己怀里凑着的小姑娘,不舍得推开她清清还小,这般依赖于他她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是她值得依赖的人沈谦手指勾着女孩儿散下来的几缕头发,在暗处缠绕着收紧,眼神也在纪遥清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发暗对于她来说,他从不想做什么君子,心底藏着的卑鄙暗欲,总在悄然滋长生根发芽。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任由纪遥清靠着他,而他极力地克制自己想抱她的冲动小姑娘还小,什么都不懂哪里有人愿意奔向他这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平静之下裹挟着的是深不见底的欲望的泥潭有些苦,他一个人受就够了靠了一会儿,纪遥清不舍地起来,沈谦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她。

纪遥清心下一动,她记得这个里面是什么每次但凡沈谦离开盛京外出公干,总会变着法子给她带各种礼物哄她开心这里面是一根红珊瑚簪子,镶嵌着上好的白玉石,纹饰不是很繁琐,但胜在工料难得前世她不舍得戴,总是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纪遥清装作第一次见这份礼物,很欣喜地捧了起来,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称赞着,“好漂亮,谢谢哥哥”沈谦见她喜欢,自然放下心来每次外出,他都惦记着清清,所行至每一处好景,都想着能带清清同来多好可是这注定是个空梦,他出行自然是不能带着她,就想着每到一处能给她带些当地的特色,哪怕博她一笑。

“哥哥,你帮我戴上吧”纪遥清把手中的簪子递给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前世的纪遥清虽然很欣喜,但她只是默默地收下,并未敢向前逾矩一步沈谦接过簪子的手一顿,女孩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纪遥清大概是不知道,每次她这样看着沈谦的时候,他心里会泛起多少的惊涛骇浪。

双眸含水,像两汪盈盈泉水一般,笑意盈盈地倒映着沈谦的身影,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嫩地似乎稍微一用力就会发红她本是有几分清冷的长相,尤其在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可对着沈谦,小姑娘总是眉眼带着笑意,如仙女降下凡尘,明月落入怀中。

“...好,哥哥帮你”沈谦敛去眸中的情绪,压着心里那些作祟的念头,轻轻地捧着女孩儿的小脸,呼吸微不可查簪子戴好了,手抚过她的发间,染上几丝乌发的清香纪遥清看着他,歪着头问他,“哥哥,好看吗?”沈谦呼吸一滞,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意浸满眸子。

“清清,甚美”纪遥清听得他这么说,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脸颊上染了两抹胭脂色晚上睡觉的时候,纪遥清仍拉着沈谦的手,不想让他走沈谦也很无奈,只当是清清好几天没见到他想得紧“乖,你换好衣服,我再进来陪你”说罢,沈谦离开内室,在外面等她。

纪遥清看着沈谦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哥哥想避着她,偏偏不能如他所愿沈谦坐在她床边,低声哄着她,“清清乖,睡吧”盖着被子的纪遥清偷偷地把手伸出来,勾住沈谦的小拇指,还装作一脸无辜道,“哥哥,有你真好”殊不知女孩儿纤细的手指勾着他,他心里在怎样地翻滚着浪涛。

可小姑娘很坏,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又软软地贴了上来,靠着他的大腿,纪遥清只着一件里衣很薄很薄,她特地掀着被子靠近沈谦“哥哥,冷”小姑娘语气娇娇地,似乎真的是很冷才这样做而沈谦腿边的皮肤颤栗着,那柔软的触感不断地挑动着他的神经,未被她勾住的手紧捏着,像是要折断。

他慌忙地给小姑娘盖好被子,皱着眉板着脸,渴望能拿一块遮羞布来挡住他那些不堪的念头清清越长越大了,天天在他面前晃悠挑战着他的忍耐他哑着嗓音,把手抽出来,“...我想起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清清乖乖的自己睡”说罢,沈谦就要起身,却被身后的小姑娘抱住,环着他的腰。

纪遥清脑袋贴着他的腰间,抬头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勾的人心里痒痒的“那下次再陪清清睡”这话很有歧义,但从纪遥清嘴里说出来,带着几分懵懂无辜,沈谦背绷地僵硬,无数次在心底谴责自己小姑娘只是想让他陪着她,可他呢?。

因为这么一句话,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他把纪遥清的手抽开,竭力稳着自己的声音,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好”沈谦走后,纪遥清盖好被子,小狐狸般的笑笑她跟沈谦不是没有抱过,但是她从未这样主动过,不过看着他的反应,她很满意。

沈谦从清知院出来,自觉有些狼狈,室外寒风吹过,才让他有了几分清醒他断不可再跟清清靠那么近了,他自以为自己的忍耐力够强,却没想到小姑娘勾勾手指,他就忍不住飞蛾扑火清清心思单纯,可他呢?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供她满心依赖和托付的良善的人了。

他心里锁着欲望的恶魔,长着危险的藤蔓,只等着失足的小姑娘过来,死死地把她拉入深渊陪他一起沉沦可他身后是万丈悬崖,崇峰峻岭,一路荆棘坎坷,怎么忍心拉她受苦自他入仕的那天起,就做好了独自一人的准备扛起沈家的担子,匡扶朝廷,救济黎民,他早已把自我置之度外。

回头看了一眼清知院,窗户旁只留着一盏昏黄的灯,透过窗子映照出来,像在他荒芜的心上添了些暖意对于沈谦来说,这世上只要还有纪遥清在,无论属不属于他,都像是这暗中的一点亮光,让他能有所归依——次日一早,纪遥清起床在用早膳,远远地就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和大嗓门的说话声。

不用出去,就能知道来人是谁紫芙挑了帘子,那女人后面跟着两个丫鬟,穿金戴银的极尽奢华身上着海棠红滚赤金线缎面小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狐狸毛的大氅,捂着手炉,头上的金翡翠步摇随着她一笑一动纪遥清停筷,站起身来虚虚地行了一礼,“见过大夫人。

”来人是沈家大房的大夫人,宋惠兰沈岳老爷子一共有四个儿女,老大沈贤,官拜四品老二是沈谦的父亲沈宴,多年前因为谏言被当时的陛下处置有个女儿早就出嫁了,嫁的亦是朝中大员最小的一个叫沈合,翰林院学士沈贤的夫人宋惠兰,乃是郡王之女,身份贵重,为人亦是泼辣。

古有云,父母在不分家沈岳老爷子还健在,所以几房都还住在一起,并未分家沈府如今是沈谦当家,他年纪轻轻就已官拜二品,还兼任内阁大学士,深受圣上倚重沈贤虽是四品,但实权不多,而他本人考进士也是末流,混了好多年,娶了郡王之女,才混到这个位置上。

要说沈谦让纪遥清掌中馈谁最不服气,那只能是沈贤的夫人宋惠兰她认为理应由她来管家,就算不是她也该是三房的夫人白宛玉,说什么也轮不到这个外来姓的纪遥清年纪轻轻地一个小姑娘,她懂什么?主要是纪遥清管着中馈,她一点儿也无法多要,怎么拿银子去给自家老爷疏通关系。

宋惠兰笑笑,圆盘大脸上看着很是谄媚,她顺着坐在纪遥清对面,啜了一口清茶,“遥清啊,你知道我的,一向快人快语,这次来是想着能不能多给大房支点儿银子啊”纪遥清靠着金丝软枕,看着有些懒散,长指甲轻轻划过布料,缓缓开口,“大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大房银子开支已经超支一倍了。

”次次都来要钱,当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前世,由于她不想给哥哥多惹事,又碍于自己外人的身份,即使中公银子不够,她甚至从自己的里面贴补可他们呢,就像无底洞一般,怎么也填不满宋惠兰听着纪遥清的话有些心虚,她如何不知花销大,但还不是沈谦硬要恪守什么文人风骨。

俗话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就他,硬是守着沈家留下的祖产和俸禄过日子,最多就是圣上的赏赐诺大一个沈家,堂堂朝中二品大员,居然都找不出半分撑排面的金贵之物,当真是笑柄宋惠兰拍拍纪遥清的手,“遥清啊,你也知道,老爷那边要应酬,沄沄长大了总得许人家吧,那出去跟那些京中贵女聚会不得有几身像样的衣服吗?再者说,扬哥儿如今上学,哪一样不得要钱呐。

”她说的可怜,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整个沈府就大房最为奢华,吃穿用度全都要最好的,到这儿来哭穷买惨?纪遥清语气淡淡地,神态自若,“大夫人,您说你家难?谁家不是啊,三房的泱泱跟沄沄同年,亦是到了出嫁的年岁,三夫人不急?再者,您说您没钱,前些日子刚去珍宝楼置办的两套宝石头面的人...不是你吗?”

最后一句话,纪遥清说的很慢,眼睛看向宋惠兰实在算不上和善宋惠兰气急,她总觉得纪遥清是个软和性子好拿捏,今日怎么觉得她变了许多,而且神态语气越来越像一个人了纪遥清也就对着沈谦娇娇软软的,她长相清冷,刻意板着脸的时候看着委实不太好惹。

“噌——”地一声,宋惠兰站起身来,满面怒容,金步摇也随着叮当作响她指着纪遥清,语气充满怒气,“纪遥清,别以为霁昀给你脸了,你不过就是个来打秋风的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管理沈家!”若放在前世,纪遥清肯定会黯然神伤,自觉不配,但是沈谦让她管,她便只听他一个人的。

反正哥哥说了,就算她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会护着她纪遥清也站起身来,因为她个子要高一些,宋惠兰个子较矮,所以纪遥清基本是俯视着她她轻蔑道,“大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令郎在学院打伤了人,赔了不少钱,可是要我将此事告知哥哥吗?”。

纪遥清语气冷冷地,通身的气势与她的年龄不符,宋惠兰竟有一瞬觉得害怕她想起来了,可说老觉得今日的纪遥清像一个人呢,这不活脱脱地跟沈霁昀一模一样吗?跟在他身边,倒是将那小子气人的本领学的十成十但她又没办法,自家儿子是个混不吝,从不让人放心,如今这事就是连自家老爷都瞒着,怎么敢让沈谦知道了。

她讪讪地笑,“诶呀,遥清说笑了,我刚想起还有些娘家体己能过活,便不打扰姑娘了”纪遥清颔首浅笑,“紫芙,送一下大夫人”宋惠兰走后,纪遥清重新坐到榻上大房一家,从不是个好的不但在金钱上贪腐的厉害,沈贤更是极其善于钻营,为了自己升迁,居然给自己亲侄子使绊子。

沈贤那个儿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学得如此纨绔,最后因为他甚至连累了沈谦被弹劾而今幸好还来得及晚间时分,约摸着沈谦快回来了,纪遥清披着披风去找他刚走到一半,听他手下的小厮说他在正堂,沈大爷也在正厅,沈谦坐在主位上,眼底划过几分不耐。

沈扬跪在地上,泫然欲泣,一副求饶知错的模样沈贤气的脸都发白了,只想请家法把他这逆子打上一顿宋惠兰护着沈扬,肝儿都是颤的,沈扬打人的事情本想着私下里解决,谁知道人家那个孩子竟然从此落下病根儿了,说什么也要沈家给个交代。

这下可好,闹大了,自家老爷和沈谦全都知道了纪遥清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沈谦看到她眼底的寒意才驱散开来,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你怎么来了?天气这样冷,手这样凉,不知道穿件厚衣服吗?”他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纪遥清披上,因着刚回府就被叫到此处,身上绯红色的官服还未换下。

他拉着纪遥清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俯下身对她轻声道,“清清坐着等等哥哥”纪遥清很享受被他照顾的感觉,身上披着他的衣服全都是他的气味,闻着很是心安宋惠兰求着沈谦,求他救救自己儿子沈谦转过身来,对着纪遥清的温和顷刻收敛,有些嫌恶地把宋惠兰拽着的衣角抽开。

“他自己犯的错,自己就要学会承担”沈谦嗓音冷冷地,不带任何感情沈扬看不惯沈谦那副清高的样子,也看不惯自己爹爹娘亲求着沈谦的样子他语气愤愤地指着沈谦,“我可不需要你来管,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自以为是个朝廷二品大员,端的一副清高的样子,人家都是为自己的族人着想,就你,胳膊肘往外拐。

”沈扬如今将将十八岁,是沈贤的幼子,被宠爱的无法无天,纨绔至极,丝毫瞧不上沈谦的做派依照他来看,做官不为家人谋利益,那为何要做官?他最恨地就是沈谦满口仁义道德,在他心里只觉得沈谦虚伪的厉害,但凡他能为沈家多想一点儿,能为父亲疏通些关系,他们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这次的事情,沈谦只需要跟衙门打一声招呼就能解决,他如今在朝堂上如日中天,炙手可热,区区一条人命,又没死成,怕什么?沈贤和宋惠兰赶忙打断儿子,叫他闭嘴,又忙不迭地给沈谦赔罪“爹,娘,莫要求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扬端的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在面子上丝毫不想吃亏沈谦就合该为他们办事,都是一族人,就他那般不讲情面“啪——”地一声,清脆响亮众人都愣住了,连未开口的沈谦也愣在原地纪遥清收回手,瞪着沈扬,“哥哥是最好的人,不许你这么说他。

”沈扬的嘴实在太脏了,哥哥那么好,为官清廉,为国为民,落在他眼里居然成了小人沈扬脸上浮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起身就要朝纪遥清扑来沈谦连忙把纪遥清护在身后,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沈扬彻底崩溃了,他一向认为沈谦和善好说话,却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外姓女人这么袒护着。

刚刚看他的眼神,似乎他真的触到了逆鳞,他敢肯定如若他真的碰到了纪遥清,沈谦定然不会放过他一向温润和善的沈谦,居然也会有那么一面像是掩藏在他那冰山之下,极力去窥探才能得出一二的暴戾“清清,手疼吗?”沈谦握着纪遥清的手,给她细细地揉搓着。

纪遥清朝他笑笑,“没事的,不疼”他眸中的担心落入纪遥清的眼中,在她心里不禁的泛着甜意他很关心她沈谦心头泛着酸,他曲起长指轻轻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以后莫要如此,知道吗?”没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去护着,即使是他,也不行。

纪遥清却不同意,反握着沈谦的手,“哥哥对清清来说最重要,再说他那样说你,我怎么能不生气”沈谦只觉得心里流着暖意,大冬天的似乎四肢百骸都热了,就因为小姑娘的一句话,他最重要宋惠兰看着着两人,打了她儿子还在这儿你侬我侬的,气的头顶冒烟。

她站起身来,指着纪遥清,“你居然敢打我儿子,沈霁昀你管不管啊,她一个外姓人,不但掌着家中中馈,还敢动手!一个沈家的寄生虫吸血鬼罢了,克了纪家满门的人,还敢这般做派”宋惠兰气急,完全不管不顾,她最宝贵的就是儿子,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这个外姓女有什么资格。

沈贤看着自己侄子脸色都变了,铁青的吓人,不断使着眼色示意她别说了可宋惠兰似乎骂的正高兴,连带着下午在纪遥清处受得气恨不得一股脑儿全发泄出来“住口!”沈谦凉凉地声音打断她,带着些压抑着的怒意,摸了摸身边的小姑娘的头,柔声道,“清清别听。

”沈谦走到宋惠兰面前,冷冷地盯着她,像在看什么死物宋惠兰没想到一向谦和有礼的沈谦居然会对她露出这份神情,盯地她后脊发毛,不由地往外冒冷汗“叫你一声伯母,是我沈谦知礼,但你还不配管到我的头上,清清,她是我沈家的人,是我沈谦的人,别说给她掌中馈,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能摘下来给她。

”沈谦嗓音似淬着寒冰,压抑的怒意也在此刻爆发,宋惠兰被吓地有些发抖,她从没见过沈谦这幅样子褪去如玉君子的外皮,裸露着的是一个令人生畏,阴沉暴虐的内核宋惠兰想着自己也是蠢了,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想他沈谦在朝中坐到如此位置,除了他过人的才华,又怎么会真如表面上那般温和。

她赶紧给沈谦道着歉,“霁昀,遥清,你们别见怪,是伯母口不择言,是伯母失礼了”沈贤也忙按着沈扬道歉,跟沈谦说着好话沈谦一身冷意,周围气压都跟着降低,随后略带凉意地开口,“沈扬打人的事,移交官府”什么?!怎么能这样?

“霁昀,沈霁昀!”宋惠兰在后面喊着,沈谦却牵着纪遥清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纪遥清耳边尤响着刚刚沈谦的话,她借住沈家,从来都小心翼翼怕给他惹事,但沈谦从来都毫无原则的护着她,让她知道她不是个没人要的孤女刚出正厅,沈谦就赶紧把纪遥清的手放开,如今,实在是太过逾越了。

纪遥清看着沈谦放开自己的手,又搂住他的胳膊,他想跟她刻意保持距离,想都别想沈谦只觉得半边身体都有些发僵,而小姑娘却很自然地揽着他,带着笑意开口,“晚上一起用膳如何?”看看吧,沈谦,你一点儿定力都没有他想把胳膊抽出来,但又怕小姑娘伤心,毕竟她只是想单纯的想跟他亲近。

于是沈谦克制着陪她走了一段路,快到院门口才抽出来胳膊,“...清清,哥哥还要处理些事,自己吃饭,嗯?”听得他要处理事情,纪遥清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借口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纪遥清松开他的胳膊,但是在经过他的手掌的时候,似有似无地勾撩了一下掌心,看似就是个无意不小心的触碰。

沈谦只觉得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掌心向上,沿着胳膊上的经络直直地麻痹到心里偏偏面前的小姑娘还对他笑的单纯,甜着嗓音跟他道,“那你也要好好吃饭”衣袍下,沈谦手指捏的生疼,指尖泛红,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纪遥清看着那个绯红色挺拔的背影似有些慌乱,心里不由地窃喜,这么一看哥哥真的好不禁撩拨啊就简单的碰一下他的手,他都能有这么大反应他说不一起用膳就能不一起用膳吗?纪遥清表示自己还需再接再厉晚间,纪遥清用了晚膳就去了厨房。

她总是很心疼沈谦,他忙起来的时候别说吃饭,经常几天几夜不阖眼所以她自小就跟着府里的嬷嬷们学着做些宵夜,在他很忙的时候几乎没人敢凑上去,也就只有纪遥清端过来的东西,他会看都不看的用完纪遥清打算做一盅南瓜圆子糯米汤,南瓜蒸熟捣成泥搓成圆子,红枣和糯米煮熟,再加入些红糖,晚上吃太多甜食不好,就没再放桂花蜜。

给南瓜切块的时候,她刻意把手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看着有些可怖,尤其在她白嫩的手上更显狰狞不要怪清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博你心疼,只是清清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离开你了伤口未加处理,只是简单的按了一下血,纪遥清便带着食盒去了沈谦的院子。

俩人的院子离得很近,这也是当初沈谦安排的,小姑娘刚来沈家怕的厉害,每次沈谦都会看着她睡着才回自己的院子“小姐”门口的下人向她行礼一路上畅通无阻,没人敢拦她,在沈谦的院子里,除了他本人,也就只有纪小姐就算去书房也无人会拦。

他们哪儿敢啊,尤记得少时,有几个新买进来的小厮不懂规矩,纪小姐有一次哭着进来找沈大人,却被拦在门外事后,他们家大人哄着小姑娘,把新来的那几个小厮全部发配出去,并从此立下了规矩,见到纪遥清就如同见到他本人。

纪遥清带着食盒去了沈谦书房,沈谦正在研墨,他已经换下了朝服,一身竹青色的长袍上绣有白色暗纹,官帽也摘了,白玉冠束发,他好像真的偏爱一些青色此书房名为“观竹斋”,“斋,”乃戒洁也院外种满了兰,桂,竹,木,很是清幽雅致,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内室不大,布置很简单只有一面书架,一张檀木桌子,此外只有一张软榻,一扇屏风上是一副竹石图沈谦不喜附庸风雅,屋内并无名家字画,只有一副横联,是杨廷赠与的见她来了,沈谦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眸中尽是柔情地看向她,“清清,你来了。

”纪遥清朝着他浅笑,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哥哥,我给你做了汤,用些?”她把白玉瓷碗端出来,自然是没有回避自己手上的伤沈谦刚要应好,就看见了纪遥清细白的手指上一条刚愈合还残留着些血迹的伤痕他一把抓住了纪遥清的手腕,眸色漆黑一片,嗓音暗哑,“手怎么了?”。

纪遥清装作无意,试图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还说没事?!”沈谦的语气带着些薄怒,从书桌前绕过来,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到软榻上随后,他差人送来纱布和伤药,捧着她的手细细地给她上药,脸色黑的阴沉,一言不发。

纪遥清心里一咯噔,好像有些玩儿脱了沈谦不说话,给她包完伤口,把药瓶放回原处,冷着脸起身走到了书桌前坐下这么大个人了,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吗?纪遥清咬咬唇,挪着步子走到沈谦面前,半蹲着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唤他,“...哥哥...”。

小姑娘抬着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亮,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青丝垂下软软地搭在他腿上,软嫩的脸颊贴着他的膝盖沈谦叹了口气,蜷起长指用了几分力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你啊,我看就是欠教训”纪遥清咬了咬唇,伏在沈谦膝上蹭了蹭他的腿,沈谦的手盖在她的头上,语气又不自觉地软了几分,“疼吗?”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可疼了”沈谦怕她腿麻了,把她拉起来按到自己的椅子上,“清清,你已经不小了,哥哥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我怕哪一天不在了,便再也护不住你了朝堂上风云际会,纵观大梁史上,有几个辅臣是有好下场的。

梁帝如今病的越来越重,不日怕就......太子萧承景虽然看似对他这个老师毕恭毕敬的,但他不是看不出此人心小又极易受人蛊惑,听信谗言伴君如伴虎,现在他看似炙手可热,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深受圣上倚重,可他日呢。

沈谦闭了闭眼,神情有些落寞纪遥清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伸手抱住沈谦的腰,脑袋贴着他,“清清就是想你永远照顾我”沈谦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把话咽了回去罢了,清清只需要日日高高兴兴的便好,事情还未发生,何必平添她忧愁。

纪遥清闷在他怀里,暗暗下着决心,别再把清清当小孩子了,这一次,清清也想保护你沈扬被送进官府,他没想到沈谦居然来真的他一向在家里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怎么能受得了大狱的折磨,在里面好好的被磋磨了几天根本就受不住。

宋惠兰天天在家里哭天抢地的,沈贤也嫌她烦人的不行,只能厚着脸皮求沈岳疏通关系,放他的宝贝儿子出来次日一早,纪遥清窝在软榻上翻着账本,一笔一笔的对着账目“遥清姐姐——”院子里传来一声绵软又带着几分娇俏的声音,手里折了一束白梅进来。

“泱泱”纪遥清从榻上坐起来,回来好几日还未见过沈洛泱呢听说是她外祖家有人过世,又不在盛京,所以来回好几日才回来沈洛泱是沈谦三叔的女儿,因着沈合身体一向不好,所以只有这一个女儿但却也并未娇惯的无法无天,是纪遥清在沈府除却沈谦外难得的温暖。

“姐姐,我见园子里的白梅开了,特地给你摘了几支”沈洛泱笑着,身后的丫鬟给她脱下披风,打着身上的雪“紫芙,快给小姐上茶,再拿来昨天新做的糕点”纪遥清上前握着她冰凉的小手,笑意盈满眼眸,拉着她坐在榻上沈洛泱小脸跑地有些发红,笑嘻嘻地,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短夹袄上面是小小的福团图案,领子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下身芸黄色滚着金边的马面裙。

白梅插到蓝釉瓷瓶里,很是相得益彰“这白梅开的甚好”纪遥清看着忍不住夸赞沈洛泱笑笑,“姐姐喜欢红梅,但是这沈府的红梅都被大哥哥搬到姐姐的院子里了,所以泱泱便只有白梅献给姐姐了”纪遥清抬眼看向窗外,到了梅花开放的季节了,入眼一片红云,霎是好看。

沈谦向来把她每一样喜好都记在心里,再一样一样的给她沈洛泱喝了几口茶才觉得身上有些暖意,“姐姐,你房中果然是沈府最暖和的地方了,才来一会儿我都有些发汗了”纪遥清点点她的额头,“哪儿有那么夸张,我觉得刚好啊。

”沈洛泱调皮地冲她笑笑,“大哥哥待姐姐好,我可羡慕不来呢”知道是这小丫头故意打趣她,纪遥清也不接她的话茬咽完一块点心的沈洛泱继续道,“姐姐,过几日昭华公主在府内设下了小宴,邀咱们同去呢”昭华公主?纪遥清若有所思,“什么名义?”

沈洛泱嘴里塞着点心,用茶顺下去才又开口,“过几日小雪,去她府里赏梅的,据说是难得的品种,皇后娘娘也去”皇后?前世纪遥清这几日感染了风寒,沈谦不让任何人来看她,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好些日子更是不知道昭华公主小宴的这回事,只是记得那次好像并不那么纯粹。

回来之后,沈府的两位小姐都被赐婚了,都嫁给了当今圣上的两位皇子“姐姐?”沈洛泱见她发呆推了推她纪遥清回神过来,前世泱泱后来嫁给了端王萧承和,成了端王妃端王萧承和是梁英宗的大皇子,由中宫皇后嫡出,却并不是太子,只由于这端王自出生就体弱多病,更有甚时卧床不起,请了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

更有传言说这端王生性暴虐阴郁,时常责打宫人致死,怎么也比不上如今的太子萧承景她那时还未出嫁,去端王府见过几次泱泱,那萧承和并非传言中那般阴沉可怖,反而谦逊有礼而且从他的一举一动来看,他待泱泱真真是真心实意。

纪遥清拍了拍沈洛泱的手,“那过几日咱们一同前去”傍晚,沈谦回来了,身后的小厮跟着抬着个箱子“清清,来”雪地红云里,沈谦身着绯红色官服未换,披着墨色大裘,官帽摘了抱在手里,浅笑伸手喊她过来纪遥清看着沈谦喊她,像幼鸟投林一般朝他跑过去。

沈谦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箱子面前,小厮打开了箱子,纪遥清不禁捂嘴惊呼一声那个箱子不是很大,但里面装满了各色首饰,还有几批进贡的料子“哥哥,你去搬了半个珍宝阁回来?”虽说纪遥清有些夸张,但这里面哪一个不是珍稀难得。

单说那一斛鲛珠,个个圆润饱满泛着白光,再不说那些镶嵌着名贵宝石的珠钗,光那些衣料,是贡品也就只有皇室才有的吧前世这些好像都是沈谦给她陪嫁过去了,还未这样直接送给她沈谦的两个小厮,观言赶忙说道,“小姐,大人今日得了赏赐,黄金,这个数。

”观言竖了竖手指,明路也赶紧接道,“鲛珠和衣料也是圣上赏的,大人全拿来给您了,旁人可都没有呢”纪遥清听了心里不禁涌过暖意,她倒是不在意这些黄白之物,只是永远心动于沈谦待她的每一份心意“...谢谢哥哥”沈谦见小姑娘确实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清清,听洛泱说过几日你要去公主府参加小宴,别人有的我们家小姑娘怎么能没有。

”小姑娘......纪遥清抿了抿唇角,只觉得泪又有些绷不住了她如何不知沈谦为人,从不收受贿赂,也不结党营私,仅有的俸禄和赏赐除了应付日常开销,便全都到了她这里她从来没有听过沈谦嘴上说过什么天花乱坠的话,他总是默默记在心里,一点一点的满足她这个小姑娘的虚荣心。

“哥哥...”纪遥清有些哽咽地扑到沈谦怀里,沈谦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清清,我可能是有一些穷,但我能给你的必定都给你”为官之道,沈谦自铭记于心可有时看着京中那些打扮极尽奢华的贵女,他又总觉得会委屈清清纪遥清心尖儿颤抖地厉害,她抬头看着沈谦,语气还有些抽噎,“不,就算你身无长物,清清也不觉得委屈。

”就算他沈谦只有孑然一身又何妨,不管他是朝中尚书,首辅,亦或是别的什么,只要他站在那对她张开双臂,那就是她的归巢沈谦呼吸一滞,抚着女孩儿柔软地长发,“清清不哭,晚上陪你用膳”纪遥清从他怀里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沈谦看她这幅哭花脸的样子不由轻笑,用指腹给她拭泪,“小花猫。

”过几日便是小雪,这日一早纪遥清就被叫醒梳妆前世,她极其地自卑,因为老觉得自己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虽说纪家早已忘在人们记忆里了,连圣上也对她并不追究,反而宽恩了些但是她总像个鸵鸟一般蜷缩着,沈谦知晓她的心思,也不去逼她,从来都是任由她想怎样都好。

但今生,她不能再做一个只是被沈谦护在羽翼下的人了,她亦想能跟他并肩而立紫芙扶着自己小姐出门,门口停了几辆马车,沈洛泱一早在门口等着了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沈洛泱掀开帘子唤她,“姐姐,姐姐,你同我坐一辆车吧”。

纪遥清应好,在紫芙的搀扶下跟着上了沈洛泱的马车“姐姐,你打扮的好生素雅”沈洛泱小手摸了摸纪遥清头上的白玉簪子,并无很多奢华之物纪遥清笑笑,她今日去又不是去选美去了,而且打扮那么好是盼着自己被早日指给哪家嫁出去吗?。

她就是去看看这宴会到底发生了什么,越不起眼越不引人注意沈洛泱娇俏地挽住她的胳膊,夸赞道,“没事,即使姐姐穿着素雅,但仍旧难掩其姿”她自己长得是一张娃娃脸,虽说母亲天天跟她说长大了就会变,可她今年都要及笄了还是如此。

但是反观纪遥清,从小到大一直很好看,传统美人的长相,但又添了几分清冷之气在反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洛沄还未出来吗?”纪遥清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沈洛泱绞了绞手中的帕子,有些不满道,“她一向如此,每次有什么宴会都恨不能把所有金银首饰戴上艳压群芳呢。

”纪遥清听得她的形容轻笑,沈洛沄是大房夫人宋惠兰的女儿,不知道怎么教的女儿老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眼高于顶又目中无人的“我们家小姐要坐这辆马车”车内二人正在说笑,车下就传来这么一声刻薄的声音紫芙掀开帘子,下面站着个打扮华光异彩的女子,水蓝色长夹袄圈了一圈白狐狸毛,下身着黛色绣着大团纹饰的马面裙,垂着宫绦系着一块上好的白玉。

明明是小姑娘,却刻意往成熟了去打扮,妆容更是往上挑着,显得多了几分凌厉不好惹“你们没听见吗?下来,我们家小姐要坐这辆车”那小丫鬟也随主人一般,咄咄逼人沈洛泱虽然敢在背地里调侃她,但真面对面沈洛沄她还是有些怵她这个堂姐。

要放在以前,纪遥清估计就拉着沈洛泱下车了,她不爱惹事,不想得罪人可如今,她却不想惯着她了纪遥清淡淡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凉意,“要么,你上车跟我们一同坐这辆车,要么,”她扭了扭头看后方,“你就去后面那辆”。

笑话,沈洛沄不高兴了这辆马车是沈府最好的马车,多有排面,凭她俩也配跟自己一辆车?沈洛沄一向以沈府大小姐自居,自己父亲官位比沈洛泱父亲高,所以她一向看不起糯糯傻傻的沈洛泱而纪遥清,她不过是沈谦哥哥可怜她捡回来的一条狗,也配做沈府的小姐,跟她平起平坐?。

“纪遥清,识相的赶紧从车里下来,本小姐便不怪你玷污了本小姐的马车”蓝衣女子一张娇妍俊俏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无比令人厌恶“如果我不呢?”纪遥清反而是身子往后靠,坐的更稳了丝毫没有下车的打算“你!”沈洛沄扣紧手指,涂着鲜艳蔻丹的指甲嵌进手里。

一向软糯性子好拿捏的纪遥清今天吃错药了?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纪遥清挑眉看着她,眼底的不屑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纪遥清!你给本小姐下来,你不过是大哥哥身边的可怜的野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沈洛沄满口污言秽语,实在想不到这是沈家教出的女儿。

“洛沄,你太过分了”沈洛泱觉得她说的太过了,回怼了一句“有你什么事儿?”沈洛沄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又钻回了纪遥清背后纪遥清抱着双臂,睨着眼睛看她,“沈洛沄,令兄刚被放出来没几日吧?怎么,你也想进去试试?”。

沈洛沄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他哥哥在大狱里被打的现在还在床上趴着,虽说纪遥清上不得台面,但谁让她背后是沈谦提起她这个堂哥,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在沈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沈岳也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对她多有纵容,但唯有沈谦,一个眼神凉凉地看过来就让她忍不住发怵。

他可是会真的不留情面的“哼,被你玷污过的本小姐不稀罕”沈洛沄甩了甩衣袖去了后面那辆车纪遥清嗤笑一声,如此张扬愚蠢没脑子,自寻死路剩下的路,纪遥清半阖着眼,因为早上起的太早所以有些昏昏欲睡她又梦见了前世死后,沈谦拄着拐杖身形单薄至极,看着摇摇欲坠地随时都会倒下,他的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缱绻柔情,眸中抑着化不开的悲苦。

“沈谦哥!”马车顿了一下,纪遥清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在梦中被什么勒住一样“姐姐,你怎么了?”沈洛泱抚着纪遥清的后背,另一只手端茶给她压惊纪遥清喝了口茶,还觉得身体漂浮着着不了地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指甲掐了一下胳膊,传来的疼痛感才让她有了鲜活的感觉。

她是真的回来了,她现在还在他身边。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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